嗅到朱昊赤凶恶口气中流露出浓浓醋意,上官弘毅强忍著笑又说:“金姑娘别介意,我这位兄弟因为不太适应南国气候,口气不是很好。”
“没关系啦,银子找到就好。”
“敢问金姑娘,山林多猛兽,你只身在这荒山野岭,你家人知道吗?”上官弘毅好言低问。
“我……呜……”第二波的洪泪滚滚奔流。
“又哭了。”王忠翻翻白眼,捂住双耳。
“爱哭鬼你哭够了没,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著。”她抽噎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的撞入朱昊赤的胸口,扰乱了他的心。
上官弘毅温和的问:“金姑娘,你不说我们怎么帮你?”
金银芝幽怨的低垂著脸,声如蚊蚋,“我跟家人走散,不知道该怎么回去?”氤氲泪雾的眸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黠光,让人看不真切。
“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话,就和我们同行,我们可以护送你一程。”上官弘毅试图探问她的来处。
“爷。”要带这动不动就哭得惨绝人寰的女人一起行动,那简直是自找苦吃!王忠垮著脸。
“可是我走不动了。”金银芝摇晃著娇弱身躯走到大树旁,靠树而立,揉了揉久蹲的膝,弱不禁风的模样宛若蒲柳。
“那马儿给你骑可以了吧!”朱昊赤粗声道。不知怎地,只要能让她停止哭泣,就算要他摘下天上星星他也愿意。
“爷。”
“你真是大好人。”金银芝绽开无害的笑靥,水灿明眸骨碌碌的转著,惊艳的打量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骏马,盘算值多少银两。
她踱上前,情难自禁的拍了拍受过训练的神驹,马儿回应她的,喷气著鼻厮磨她的玉手。
“呵呵呵,好痒。”银铃般的悦耳笑声逸出她红润芳唇。
那灿烂笑颜宛若流星瞬间坠入朱昊赤心湖,激起翻腾情涛,他看得一楞一楞,连她上了马都还未回过神。
“爷,爷……”王忠低唤了好几声,最后轻拍了下他的肩。
“干么?”朱昊赤粗声的吼。
“该动身了。”王忠被突来的吼声吓了一跳,肩膀瑟缩了下,指了指已经走远的马匹。
“知道了,罗唆。”朱昊赤懊恼自己失常,他居然因为看她的笑而变成呆子,一定是天气太热的关系,一定是!
林郁沧海,幽静得只闻知了的鸣叫声,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也不知道进城的路还有多远,於是他们决定就地搭伙。
临溪畔的一块平坦空地,绿茵如毯,流水淙淙。
金银芝跟他们相处几日下来,渐渐对他们有些了解,温文儒雅的贵公子上官弘毅手里常拿著书卷,此刻他正好整以暇的拿出藏书,坐在树荫下阅读。朱昊赤则我行我素,老用鼻孔睨人,狂妄得让人好想揍他一拳。
而所有差活都由王忠和小安子包办。
金银芝变成闲人,反正她什么也不会,只懂得收银拨算盘。
静静待在一旁,看他们俐落的分工合作,熟练的生火,打水伺候主子洗面休憩,狩猎野味,以及——
“王大哥,你挖什么?”金银芝好奇的蹲在一旁看著王忠以树枝挖掘土壤,一只只鲜活乱跳的虫子蹦出土壤,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看到这种黑色虫子,她不觉得恐怖只觉得新奇,没想到上里也有藏宝。
“蚯蚓。”王忠不冷不热的回答,看也不看她一眼,抓起蚯蚓放大掌心大小的小竹篓。
“蚯蚓?!原来这就叫蚯蚓,你挖它们做什么?”金银芝惊呼。她只接触过银子、金子,还没接触过蚯蚓。
“钓鱼。”为了避免耳朵饱受残害,王忠转过身背对她。
在溪畔,懒洋洋的朱昊赤正调整著王忠做好的钓竿准备钓鱼,鱼竿是利用坚硬的软竹藤做成的,浮标是就地取材的浮石,鱼钩则是利用王忠携带的绣花针弯曲而成,确定绑牢后就只等著饵弄好,他转过头,远远就望见没给他好脸色看的金银芝,蹲在王忠身旁亲昵的交谈,一股郁闷兜在胸口。
他下耐烦的吼,“王忠,好了没?”
“爷,好了、好了。”王忠起身,盖上篓盖后捧著竹篓,赶紧跑到主子身边,将蚯蚓奉上。
金银芝的好奇心被挑起,边跟著王忠边兴味盎然的问:“钓鱼?好不好玩?”出身富贵人家的她是那种看过鱼、吃过鱼,却从没看过捕鱼、钓鱼的人。
天真的大小姐!王忠翻翻白眼,“无关好不好玩,而是我们的乾粮差不多要耗尽了,所以需要打些野味来补充粮食。”
虽然没钓过鱼,但,她看过市场卖的鲜鱼……猝地,灵光乍现。或许她可以学起来,将来钓鱼来卖钱。
“这溪里真的会有鱼吗?”她趋前张望,亲眼目睹他们把活生生、血淋淋的蚯蚓勾在弯曲的小铁钩上,没杀生过的她不忍心的别开脸。她还是赚她的银子就好,这种钓鱼的活让别人做。
王忠得意道:“你可别小看这些蚯蚓,只要有它们当鱼饵,加上我们爷的钓鱼技术,什么大鱼小鱼都手到擒来。”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还不快点去帮小安子。”看她跟王忠相谈甚欢,朱昊赤莫名的感到下是滋味,不悦的支开王忠。
“是,爷。”王忠必恭必敬的一礼,不解王子最近为何脾气越来越暴躁,做奴才的还是少开口为妙。
金银芝转过头时,只见朱昊赤优雅的甩竿,抛得老远,她不禁抚掌发出赞叹。“哇,原来钓鱼是这样钓呀。”
“少见多怪,去去去,别来妨碍我,你嗓门那么大,鱼儿都给你吓跑了。”朱昊赤忍不住吐槽,坐在岸边石头上,静静等待鱼儿上钩。
风轻轻吹著,水面平静,半刻钟过去——
“怎么那么久?”金银芝打了个小呵欠。
“钓鱼是要有耐心的。”午后的清风徐徐,吹送著淡雅的兰花馨香,安抚著他躁郁的心,这附近没有花种,哪来的香味?他偏过头,对上坐在身旁的她,只见她轻摇袖杨凉,额际沁著香汗,微热使她粉女敕的脸蛋泛著醉人的酡红,还有那轻启的红艳绛唇…….
“你身上好像没这特质。”损人不带脏字。
“你不开尊口没人当你是哑巴。”朱昊赤没好气的回她。
“钦,那个浮石动了。”金银芝兴奋的拍了拍他肩头,俨然忘了男女有别。
朱昊赤如受电殛,感觉肩上一股柔柔软软的冰凉触感穿透衣裳直达百骸,瞬间通体舒畅,体内的烦闷平息了,一抹淡雅清香溜入他的鼻腔,让他心神荡漾,脑袋登时停摆,只能呆呆的望著她柔美的女性曲线,特别是包裹在合身绣花锦衣下那隆起的胸前……看不出她挺有料的。
“真的钓到了。”金银芝望见挣扎中的大鱼跃出水面,银光灿亮的鱼鳞在艳阳下闪烁,就像是会发光的银子勾摄住她心魂,她激动得越俎代庖主动拉起他手中的钓竿。
朱昊赤倒抽口气,意识到她突然贴近的馥香身子,他臂上的肌肉僵硬如石,望著她因雀跃而嫣红的娇颜,她灼热的呼吸拂过他脸颊,像似诱惑的媚香,勾撩著他所有感官以及相触的肌肤,点燃了火苗,他感觉全身发烧,比刚刚更热的一团火球在下月复闷烧,炙热得比这夏日艳阳还猛烈,焚烧著他全身,他感觉连耳朵都在冒烟了。
早在十五岁他就和当时尚未登基的太子一起偷溜出宫开了荤,之后驾轻就熟,如鱼得水的享受众美女的拥簇,他当然知道他这时的反应叫欲火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