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死的!
“步惊元。”季雅苓背脊泛著寒栗,不安笼罩著她,他离去时那冷冷的一眼,就像一把冰刃插在她胸口。
他肯定是误会了!
“季小姐,不介意我称呼你雅苓吧?”神宫弥彦依然是笑容可掬。
“非常介意!”不该迁怒的,可是都是因为他,害她被步惊元误解。季雅苓美眸憎恶的喷火,怒视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小日本鬼子,“让开!”一古脑儿的推开挡路的他,她踩著懊恼的步伐,头也不回的走回家。
“你这女人太放肆了!”阿部上前喝斥,被挡了下来。
“阿部,我们突然造访唐突佳人本就是我们的不是,我们走吧。”神宫弥彦微笑著。
长这么大,他这从小到大被人捧在手心的天之骄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女人低吼呢。望著她消失在“砰”一声关起的门后,他眸底闪烁的爱慕光彩中多了一股誓在必得的决心。
第七章
他是故意的!
已经三天了,步惊元完全不跟她说话,连公事也是交代邱彩月传达给她。
每天都冷淡得如同擦身而过的陌生人,穿著一身白得发亮的雪色风衣的步惊元,周身三公尺内皆散发著冰冷的气息,对人说话也是口罩不离口、手套不离手,疏离冷漠的眼神像把利刃在她心口划上一刀。
一个星期过去了,她打电话和手机给他不是没人接,就是转到语音信箱,她到他的别墅守株待兔,却被社区警卫当入侵者强制驱离,她心底好难过,却又苦无机会解释。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渐渐的,已经又过了半个月。
季雅苓慢慢从焦虑不安到黯然神伤。
“小叮铃三线电话。”
“邱姊,谢谢。”季雅苓对邱彩月颔首,按下三线电话,“喂,元芳建筑事务所你好。”
“小叮铃,猜猜我是谁。”
“美玲?!”听著话筒里传来熟悉的问候让她惊喜不已,连日来所承受的委屈和心酸一起泛现。
在陌生的都市里,连个说话的朋友也找不到,大学研究所的朋友各有家庭和事业,她不愿打扰;同事间的冷漠,加上她生性胆怯,没有勇气把压抑的心情说出口,又不愿打电话回家让家人担心,就只能把所有情绪藏在心底,而路美玲突然的问候让她百感交集,再也忍不住激动的眼眶泛红。
不想在办公室内显现出情绪,她勉强深呼吸的撑著笑容,“真的是你,你怎么会突然打电话来,你在埃及还好吧?”
“甭提了,挖掘工作进度严重落后,所以监督放我们长假,我就回来了,我现在人在台湾。”
“真的?!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没打电话给我叫我去机场接你?”
“三天前就回来了,在家昏睡了好几天调整时差。”说著她打了个呵欠,“叫你有什么用,你又不会开车,胆子那么小连计程车都不敢坐,我怎敢奢望你来接我,要是在机场走失了那更麻烦。”
季雅苓微嗔,“美玲,那是以前啦,我现在已经变很多了,我慢慢敢跟陌生人讲话了。”上班之后,她渐渐有点自信,这都是步惊元帮她的,只是……他最近都避著她。
“找个时间出来喝咖啡吧,我还有几天的假。”
“那我到台北找你。”
“好呀,可是你的工作怎么办?”
“反正明天是周休。”而且她只是个小小的总务,请假只要跟邱姊交代一声就可以了。
“你到台北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开车去接你。”
“好,晚一点再聊。”季雅苓挂上电话。她想离开台中一阵子,让自己脑袋冷静一下,正好明天的周末她也必须先回老家报到,干脆请假吧!
既然他不理她,她也难过得无心上班,干脆请假到台北找美玲,顺便冷静思考她和步惊元的未来。
写了假条交给邱彩月后,季雅苓就先行下班回住处收拾行囊。
傍晚时分,滚滚翻腾的云霭象征著一日的尽头,褚红色的天空,残阳落寞的消失在山的尽头,留下一片萧索凄凉。
正当她拎著行李准备回家的时候,门铃声响。
“你是……”防备的盯著笑容满面的俊美男子,她好像在哪见过。
“你忘了吗,我叫步惊天。”他优雅的一礼。
“我想起来了,你是步惊元的人妖哥哥!”季雅苓击掌恍然道。美玲给的资料上有写,传闻他们是双胞胎,可是怎么看起来不像?
步惊天没好气,“呸呸,什么人妖,那是我天生丽质,常被人误解,人美不是我的罪过。”
季雅苓吐了下舌,“抱歉。”有的男人很忌讳被人当成人妖谈论。
“方便让我进去吗?”步惊天浅浅一笑,轻拨了下刘海。
瞧他动作自然妩媚,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女性的优雅与自信,丝毫感受不到矫揉造作的假态,让身为女人的她都自叹弗如。
不过,因为生性胆小的她习惯性的对陌生人张起刺猬防御网并保持距离,纵然他是步惊元的哥哥也一样。她防卫的盯著美如女子的步惊天,虽然他比女人还要女人,但,人不可貌相,会不会引狼入室?
因为不知道他来此的目的,是惊元叫他来的吗?会是交代什么事?分手还是带来好消息……她心底挣扎著该不该让他进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此时隔壁的铁门打开了,邻居要出门时朝她热情的打招呼,“你男友呀?”
“不是。”她勉强一笑的点头回礼,不想引起邻居过多误会和联想,她犹豫了片刻,最后侧身让他进入,“进来吧。”并带上铁门。
步惊天一进屋,瞥见她背著一个大背包,挑了下眉,“你背著行李是……”不会是想绕跑吧?
季雅苓笑了笑,“回家,我答应我爸每个周末要回家报到。”不想透露她请假的事。“要喝点什么?我只剩下茶包,有绿茶和红茶。”她走进厨房翻找了下柜子边道。
“不用了,给我一杯白开水就好了。”步惊天自动找个位子坐下,优雅的叠起腿,环顾周遭眉头微皱,在她步出厨房时恢复若无其事,“你真是孝顺的女儿,配我家那没人性,怪癖又一大堆的弟弟真是糟蹋。”
步惊天斜睨了眼娇小玲珑的季雅苓笑容腼觍,苍白的脸蛋略显消瘦,那个臭弟弟个性别扭又乱爱吃醋著实害人不浅。
双胞胎多少有心电感应,打从步惊元去接收外婆的遗产之后,他隐约感觉到步惊元心情波动起伏,连忙带著老婆从纽约时装展中赶回台湾。
季雅苓咬著下唇,选择识时务的不作声,殊不知她落寞的脸蛋已经写满了不安和对步惊元的思念。
“我一直很担心这个弟弟,又不知道该怎么帮他,虽然我们是同卵双生,可长相却不太一样,我比他美多了。”
这男人!
她眉头抽搐著,顿觉哭笑不得,她将开水搁在他面前的茶几后坐下,“噢,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讲这些吗?”
步惊天长吁了口气,“我是来跟你聊我弟弟的。”
她语气涩然,“这有什么好聊?”对惊元而言,她不过是他吻过的千万女孩之一罢了,也不知道她在他心中算什么?
“我这弟弟他不相信人,也不相信自己,小时候四个孩子中我们母亲最疼的就是他,而乖巧聪明的他也最黏母亲,所以当我们的母亲抛夫弃子、离家出走,他也最无法承受这件事的打击,这事在当年新闻闹得很大。”上流名门的绯闻八卦是狗仔队的最爱。
季雅苓咬著下唇,沉默无语。美玲资料上是有这段。
“在母亲走后,他整个人封闭起来,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把母亲送给他的东西全扔掉,连母亲特地为他装潢的房间也被他毫不留情的整个摧毁破坏,接著,又花了三天不眠不休的关在房间清扫整理,一切关于母亲的记忆全被他扔到垃圾堆清掉,我们很怕他发生意外,却又不敢惊扰宣泄怒火的他,免得酿成更大的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