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雅苓感动得眼眶微热,“谢谢。”还好有她在身边,要不然她一个人根本不敢和陌生人接近,唯独他……
甩甩头,她环顾早餐店里对她们这桌好奇张望的村民,瑟缩了子,腼觍的一笑,“才没几天,你就跟村里的人混熟了,好厉害……咳咳。”清咳了几声。
“真是的,山里比较冷,出来也不知道要多加件衣服。”路美玲把身上的外套月兑下来披到她肩上。
“谢谢。”她感激一笑,“抱歉,我生病拖累你耽搁了行程,害你现在哪也去不成,只能整天待在这陪我。”
“说这什么话,我们是好朋友ㄟ。”路美玲拍拍她的肩。“而且这村里到处都很热闹,我每天都很忙,不是上山帮忙采收玉米,就是跟他们去看打山猪,晚上串门子开卡啦OK大赛。”虽然没有网咖和速食店,却让她体会最原始、淳朴的乡居生活,日出而做、日落而息。
“是呀,看不出路小姐力气不小,帮了我们不少忙ㄋ。”端来早餐的叶婶笑呵呵,“来,你的三明治,这块蛋糕是送你们的。”
“太棒了,叶婶。”路美玲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
“谢谢……叶婶。”胆小的季雅苓就是没有办法像好友一样很容易跟别人打成一片,怯生生的对叶婶腼觍一笑交代。
“哪里,快尝尝吧。”叶婶笑盈盈。
“你就是步二少带来的小姐……”
“啪!”一个老伯好奇的探过头,马上被叶婶用餐盘一啪的敲头。
“你别理这老番癫胡说八道,他喝醉了。”叶婶一把揪起老伯的耳朵,“还色咪咪的盯著人家小姐看,走啦!再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看来那老伯是叶婶的老相好。
季雅苓勉强尴尬的一笑,试图轻描淡写的解释带过,“我跟那个人纯粹是萍水相逢,都是村里人起哄,我那时候不小心掉进地窖,是他救了我,后来我跟他被困在通道中慢慢找到出路才下山……”
“他叫什么名字?”路美玲听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澄清,吃完蛋糕,喝著豆浆,慧眸骨碌碌的转到神思飘远的好友身上,漫不经心的打岔。
“步惊元。”反射的月兑口而出让季雅苓险些咬到舌头。
“看来发烧丝毫不影响你脑袋的记忆。”路美玲调侃的语气令她颈部以上的肌肤都红透了。
“美玲。”她面红耳赤的薄嗔。
“好啦,不闹你了,我们这次环岛旅行可能要提前结束了。”路美玲拿起桌上餐巾慢条斯理的抹了下嘴巴转移话题。“我以前跟你说过我念历史研究所的原因就是想一圆埃及考古梦吗?我跟你说我申请到了世界考古学会埃及的考古队。”语气难掩喜悦。
“真的?!太好了,恭喜你!”季雅苓为她高兴的握住她的手。对古埃及怀有憧憬的好友,对于去埃及考古一直是她小时候的梦想。
“两天前,家里来通电话要我周一去面试,所以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回台北,你ㄋ?要留下来吗?”
季雅苓沉吟了会儿,挤出一抹笑,“我跟你回去,这么多天没跟家里联络,我家人一定很担心。”
“你确定?”
在好友于山区失踪后,她从村里的人嘴里探知是步二少抱著昏迷的她到村里就医的,由此可见他们之间耐人寻味的关系,只是她不说是怎么一回事,她也无从帮起。
以前就是这样,好友有喜欢的人也只是暗恋。
当她暗恋的男生对她说有喜欢的人,她立刻变成缩头乌龟,还笑笑的给对方祝福,纵使男生暗示喜欢的是她,她还一元捶捶的不解风情,结果就变乌龙剧无疾而终,身为旁人的她看在眼里都不禁替她著急。
有时候真想敲敲她的脑袋看能不能变得精明一点。这爱情的胆小表何时才能积极的勇敢追爱?
“嗯。”季雅苓点了下头,抬眼望著美丽苍郁的山林。
夏风轻曳叶浪,吹来淡淡的花香,驿动的心被急骤的蝉鸣声催促得浮躁起来。这次心动的感觉比以前都强烈,她好想、好想再见他一面!
发呆!
两眼呆滞无神、嘴巴微张,神情痴傻,就像电视上演智能不足的人……
不会吧!他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啊!
“步惊元?哈啰,你还活著吗?”雷音乐的葱白玉手悄悄的、缓缓的探向沙发上那打著笔记型电脑,打到魂不守舍的步惊元眼前摆动了下。
真的没反应!
自从由山里回来之后他就变成这副德行,连口罩都忘了戴,衬衫扣子也没扣,衣领翻开,连裤管都皱起,或许惊奇常常是这副邋遢地痞的德行,可是他是惊元,步家里有洁癖的步惊元耶!
曾经,步家四个不肖子令他们的父亲步行衍头痛不已,而今老大步惊天是知名服装设计师,不婚主义的他也迈入礼堂了,让他从“人妖”变成了真男人,他的老婆功不可没,让步行衍笑逐颜开。
老四步惊玉,是她的亲亲老公,也是这家中唯一的正常人种。
老三步惊奇,原是下半身发达的禽兽,猎艳名单可以集结成册,不挑嘴、不节制,一天到晚都在发情,后来遇到了他的真命天女之后变成居家良夫。
全家就剩老二步惊元单身,是个知名的建筑师,拥有个人的工作室,与惊天同为双胞胎,相较于惊天的先天体弱扮女装养大,他是个健康宝宝,但不是处女座的他却有极度严重的洁癖。
每天戴著白手套,手帕、口罩和消毒药水更是随身必备,比医生还要注重卫生和清洁,跟人交谈保持五步以上的距离,更别提跟女人交往了,谁会嫁给一个极度洁癖的男人?要他成亲恐怕要找个修女或尼姑,所以为了避免老二真的抱光棍终老变独居老人,爸爸就叫她替他多留意。
雷音乐无声无息的移动到沙发的角落,不时瞄了瞄坐在沙发上呆若木鸡的步惊元,偷偷拿起手机拨号,小声的捂著话筒低语──
“惊玉,大事不好了,惊元好像生病了,他像得了老人痴呆症一样呆滞无神,任凭我怎么叫都没反应,看起来好像生病了……”
“蠢女人,别以为有惊玉给你撑腰我就不敢对你怎样!”电脑哔哔的自动断电系统警示响起,拉回步惊元的思绪。
自从跟那个胆小如鼠又天真的笨女人分手后,她的笑脸常常毫无不预警的映入他脑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一吻的震撼老挑动他的心湖,他搞不懂自己为何会吻她?那时候她的脸肮脏、满布泥水,而他居然还意犹未尽?!
“你没感觉吗?”雷音乐小声道。觑了觑紧绷著下颚、一脸铁青的他,拿著手机移动到最远的沙发,以策安全。
“什么?”
“墨墨……”她指了下他的头顶。
“墨……雷音乐!”他警觉到的反射性往头上一抓,瞪著一只爬虫类生物正对他打了个呵欠,眼珠子不悦的睨著打断它好眠的家伙。“瞧你干的好事!”他吼著,把墨墨往她一扔。
雷音乐动作灵敏的接住,忍俊的道:“你真的病得不轻耶,居然会大吼大叫,惊玉,你听见了没?惊元在咆哮耶,好稀奇,我可以替他申请金氏世界纪录了。”
墨墨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是她从非洲偷渡过来的变色龙。
电话那头传来大笑声。
“该死的!”步惊元低咒。
“天哪,你还会诅咒!惊玉,不得了了,赶快叫你的医院派一辆救护车来。”雷音乐故作吃惊的揶揄,声音大得刚好让步惊元听的到。谁叫他老是一副不屑女人的神情,也不想想他也是从娘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