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一贯坚强的男人,终于失声痛哭。
由于是早产,BB的身体极弱,不得不在保温箱中住了两个月。出院后,方思远毫无异议,让傅邝佳仪把他的女儿带离他的生命。
三年后,方宅有了新的女主人,方陈晓楠。
第1章(1)
扁阴荏冉,一转眼十三年又匆匆过去。
当年那渴盼新玩具的小男生,如今已长成帅气挺拔的英俊男儿。依旧是浓密的微曲褐发,琥珀双眸深邃迷人。
备受他宠爱的小妹妹伊人,最爱的便是他这双漂亮的眼眸,常常缠着他,娇滴滴的央求:“哥哥,哥哥,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娇美活泼的伊人,是傅东瀚最最心爱的宝贝,今生来世,他都不能没有她。
上了一天课,回家却不见妹子踪影,是最令东瀚恼火的一件事。
“野丫头,叫她别乱跑,她总是不听!”想念欲狂的他,对母亲大发脾气。
暗邝佳仪笑看儿子,“你姨妈派了松立来接她,我怎好拒绝?姨妈那么疼她,你也不是不知。”
“哼。”东瀚满不是滋味,悻悻道:“还有人比我更疼妹子吗?她是我的,我这就去把她要回来!”
暗邝佳仪大笑,“去吧。我正担心,没有你看着,她会淘气。”
她只生东瀚一个,她姐姐江邝敏仪则育有三子二女,家里自是比傅宅热闹多了,伊人每次去玩,总舍不得离开,莫怪东瀚一听她在江家便发急。
才踏入江家客厅,东瀚就被表妹立拖往后花园。立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边走边说:“谢天谢地,表哥你终于来了!”
东瀚的第一反应是:“她又怎么了?”
“你那小猴儿爬到树上去了!”立笑道:“谁都哄不下来。我三哥急得直冒汗——哎,表哥快看!”
东瀚往前方一望,不免又急又气:表妹说的“你那小猴儿”果真如猴儿一般倒挂在树枝上身子悬空,长长的乌发如瀑布倾泻,映着夕阳,犹自闪闪发亮。
三表兄松立,正对了树上大声叫喊:“别怕,放手吧,我能接住你!”
小丫头或许是怕极了,笑语中带了哭腔:“不要,你接不住!我害怕,我要哥哥!”
松立竭立劝慰:“别怕,不会有事的,花王很快就拿梯子来了。”
她只是哭:“我怕!我就要哥哥嘛!”
她不断闹,也不知能再坚持多久?
东瀚气极而笑,听得她一叠连声的怕,他又心软,走到树下,他仰头唤道:“伊人!好孩子,别怕,我来了。”
“哥哥!”得获救星,方伊人惊喜交集,也不问他是否准备好便放手,“哥哥接住我啊!”
东瀚伸出双臂稳稳接住,“没事吧?”
他的妹妹摇头,向他展眉而笑。
他厉声斥:“你又淘气!我不来时,看你怎么办?”
立取笑道:“当然是继续哭,看看有无水漫金山的本事。”
伊人不理表姐,攀住扮哥的脖了笑语盈盈:“我哪有哭!表姐乱讲,哥哥不要信她。”
东瀚忍笑点了点头。
立可不肯放过捉弄伊人的好机会,“表哥早来了,你的狼狈样,全被他看光!”
伊人恼羞成怒,气唬唬揪住东瀚的衣领,瞪视他他,“哥哥!你好坏,存心看我出糗!我要告诉妈咪!”
“谁叫你爬树!你倒也瞧一瞧,这树有多高?傻孩子!”
伊人目测一下高度,亦觉后怕,举手发誓道:“下次不敢了。”
东瀚扳着脸:“再有下次,定不饶你!”
立呶呶嘴。“算了吧,表哥。伊人如此顽皮,谁还不知是你给惯的?你哪里又舍得不饶她?”
伊人伸长了手欲打她,“表姐,你又说我坏话!”
立躲到三哥身后,拿他当盾牌,“来呀!”
松立阴沉着脸,不耐的撞开妹妹的手。
东瀚早抱紧了伊人不让她动弹,“别闹了,不然,又怪我纵你行凶。请你给我留点面子罢。”
伊人这才肯罢手。不经意又看见松立神情有异,惊诧问道:“三表哥,你怎么了?”
松立勉强对她笑笑,却不说话。他妹妹在他身后扮了个鬼脸,把伊人惹笑,也就不管松立了。他痴痴地看她甜美的笑靥,看她勾着东瀚的脖子,不肯下地的赖皮模样,魂早飞了。
他对伊人的爱慕,在江傅两家是个公开的秘密,只除了伊人不知。若说她年纪尚小,还未解得情事,松立非常愿意给她时间,陪在她身边耐心守候,哪怕要等上一辈子,他都觉得值。可是,她分明又像情窦已开,恋慕的眼光,总是投注在东瀚身上。
为此松立气忿不平:一样陪着伊人成长,给她同样多的爱,为何偏是自己枉费了心意?
他心里有数:东瀚也爱着伊人,而且情意深浓,不亚于他。
因为伊人,两表兄弟面和心不和,都想打败对方,独占佳人。
与松立一样,东瀚也在等待,等待伊人长大,并接受他藏在心内已许久的爱情。
那日,从松立痴望伊人的眼神,他已意识到这一天已然到来,更清楚的悟到这一点,是在数日后的一个清晨。
一大早,刚从外面回来的东瀚如平日那样,去敲伊人的睡房门。门是虚掩的,他进去却未见人,只在化妆台上找到一张用象牙梳压住的字条,上写:我在花园。
端秀的笔迹令他会心一笑:伊人写的是他刚开始学习的西班牙文。
他很快找到她,并为眼前所见而心动。
伊人独自悠闲的坐于秋千上,一身绿色的晨运服,长发用浅绿丝巾松松绾就,俏若林间精灵。她在晨风中眯起眼,享受这拂面的清爽凉意。
东瀚悄悄走近,静静凝望。
微风吹起她的束发丝中,上下翻飞宛若灵动的蝴蝶。滑软的衣料服顺的贴住她娇躯,显露出胸前优美的曲线。
如此的曼妙动人,东瀚不觉喉间一窒,不由自主的低唤她的名字。
“伊人!”声音喑哑,把他自己吓一跳。
伊人也吓了一跳,睁眼看见东瀚,她笑靥顿生,欢喜无极,“哥哥!”一双雪臂搂住他的腰,她仰面笑问:“你从哪里来?”
东瀚动情之际,哪曾留意她在问话?只感觉她娇小柔软的身子贴住他时,那种不曾有过的极致愉悦是如此的令他陶醉。他有点迷眩,身体开始发热,手臂更用力圈住她,似要把她揉入自己体内。
他的反常,令伊人手足无措,又喜又羞。
以前,东瀚的拥抱总是很温柔,守礼自持,是兄妹间友好的碰触。而此刻,他的手臂如此有力,令她差点透不过气。更有他的大掌,不断亲昵抚触她的粉背,令她全身战,面烫如火。虽然她早就盼望东瀚能像现在这样拥抱她,但梦想成真时,她又大感骇怕:怎么会是这种感觉呢?酥麻绵软的身体好像已不属于自己,而变成了他的!
虽然喜欢,伊人还是挣出东瀚的怀抱。
“我觉得热……哥哥,真的好热。”
东瀚很满意她的反应,他笑笑,轻柔的抚过她颊上未褪的潮红,俯身在那上面亲吻。
“伊人,你是我宝贝的小人儿,你是属于我的!”
伊人开心的咯咯直笑,热切答道:“哦,我是!”
他坐在她身旁,然后把她抱到自己大腿上,问她:“你怎起得这么早呢?”
她嘟起嘴:“人家昨晚睡得早啊。”
“对不起,我想早点回来的,可是他们闹了整整一夜。刚才我去你房里,看见字条,我就立刻来找你了。”
伊人模模他衬衫上的酒渍,不予置同的摇摇头:“我猜是宇哥灌你喝酒。你说过,他最野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