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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魔 第8页

作者:凌筑

唉,如果皇宫好,李炫就不会老往市集跑。

为了追究苏吟月嫁他的背后真相,他明查暗访,才发现原来她为了一件传说中的肚兜而来,他早忘了这八百年前无心插柳的闲事,灵机一动的他决定把这烫手山芋扔给李炫。

朋友嘛!理应两肋插刀。

他打铁趁热的道:“娘,妳也想想苏吟月尊为公主,是金枝玉叶的娇娇女,我们只不过布衣平民,身分是云和泥,冒犯了公主威仪事小,万一伺候不好还会牵连全家遭祸,就算是大哥也保不住呀。听到她看上了我的好朋友李兄,我还着实松了口气呢。”

遣话倒也不错,娶了公主就像在家里供了尊佛,时时刻刻得小心安怃,说不定到头来还得她这做婆婆去伺候咧。

“而今皇上圣旨已下,我们就算遗憾也无济于事,只有送上祝福。”见娘规神色渐缓,卫尚风松了口气替她添茶。

就算再怎么精明厉害的娘也无法跟皇上抢人吧!炳哈哈,他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的头脑。

“算你说的有理,不过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免去相砚,我明早要去洛阳拜访亲戚,你跟我一道上洛阳去。”

可怜呀,养个风流滥情的不肖子,害她在长安城内说媒说破嘴都没人敢将女儿下嫁,只好向外发展。

又来了!卫尚风脸上笑容僵掉。枉费他浪费口水,还是不能幸免于被逼婚的灾难。

“娘,李兄是我的好朋友,而苏吟月又曾经是我相亲的对象,于情于理我都该规自登门道贺,恐怕无法陪同。”

梅婆没好气横了眼嘻皮笑脸的他,“全都是你的话。”

“娘,我可是为了我们卫义武馆和妳的名声,再怎么说妳也是苏吟月的媒婆,由我去跟李兄提,这次七王爷娶妃的红包肯定是妳的。”

想到这次王爷娶妃包的媒婆红包肯定比公主嫁状元的大,梅婆脸上露出了难得笑容。

这时敲门声响。“夫人、少爷,春儿有事相禀。”

“进来。”

丫鬟春儿推门进入,敛身一福,“夫人,大厅里有位自称来自洛阳云纺楼的妇人求见,请夫人去一趟。”

“春儿,妳说的该不会是那天下第一染的云纺楼?”云纺楼出产的色料布帛举世闻名,要买还得顶约。

“大少爷,这个奴婢不清楚。”

梅婆沉吟,“云纺楼跟我们卫义武馆好像没有交情往来,他们来干么?”云纺楼,大唐天子册封为天下第一染,所出产的织布比黄金还贵。

“娘,登门的哪个不是要找妳作媒,该不会是云纺楼那位精明干练的女当家云飞雪发春了想嫁?听说她年逾二十有一,比红姑还老,说不定是嫁不掉才来派人来找妳。”

云纺楼的继承人云飞雪巾帼不让须眉,据说在她爹染重病后,年方十六的她便独揽大局经营家业,而她爹在床榻上捱了两年还是撑不过去,办丧事的时候,连皇上都派专人致幡哀悼。

短短五年的时间,云纺楼的事业在她手中蒸蒸日上,甚至远及拂林,只是她至今仍小泵独处无人问,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换句话,就是老得没有人要。

“你闭嘴,再啰唆下去,你明天就给我嫁人。”梅婆吩咐道:“春儿,妳到前厅请那位妇人稍候,我马上过去。”她整了下仪容起身。

“娘,没搞错吧,我是男的。”

想起云纺楼,他揣出怀中那颗光华内蕴的夜明珠,指月复摩娑珠面的字体,脑海浮出一张气呼呼的俏颜。

不知她是云纺楼里的谁?那一天她脸上都是泥,哪看得清她的模样,不讳言,她勾起他的兴致。

难得云纺楼的人送上门,就顺便去凑热闹,探探这珠子的主人是谁。想到这,卫尚风决定跟上。

梅婆回头鄙夷的扫了他一眼,“还男的哩,整天泡在青楼酒坊里,两腿一张跟妓女没两样。”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她还不清楚吗?

“娘,我是妳儿子耶。”卫尚风脸颊肌肉抽动。

“什么儿子,我不承认有这种跟种猪没两样的儿子。”梅婆转身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

“娘,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

“你呀,在外拈花惹草我管不着,要是给我搞大人家的肚子,你皮就给我绷紧一点,等着上花轿。”

“是是。”任她戳头,他不闪避,仍是那张嘻皮笑脸,“娘,妳放一百个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他还想逍遥一辈子。

望着英姿挺拔的卫尚风,梅婆感慨万千,她这儿子从小就懂得见人说人话,一张甜嘴光就会说花言巧语讨街坊邻居的欢心,长大以后变本加厉,跟狐狸一样狡猾奸诈,要他娶亲还得斗智设计,脑力激荡,累得做娘亲的她年绁轻轻白头发就冒了出来。

唉,生了三名子女,好不容易解决了两个,这个小儿子一讲到婚姻就溜得不见人影,她什么时候才能享受含饴弄孙之乐?

第四章

梅婆来到大厅,只见厅堂里一位梳着妇人髻的女子端坐堂中。拜唐代风气开放之赐,女人抛头露脸乃是平常之事。

“这妇人挺年轻的……”卫尚风轻浮的低咕惹来梅婆一瞪,他立刻闭上嘴。

云飞雪闻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个气宇轩昂的男子,颀长的身子包裹在宽大白袍内,看起来有一点弱不禁风,她一个绣花拳说不定就可以把他打到天边。

再端看他的面容,秀气如女人的脸蛋白净斯文,剑眉飞扬,一双勾魂的丹凤眼透着戏谑的慵懒神采,嘴角还掀起一抹轻浮无礼的笑,十足十的桃花指,这人油头粉面,目光飘移不定,一看就是心术不正。

在商场接触的人面多,云飞雪看多了像这种附庸风雅,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纨绔公子哥。

“真是对不住,让妳久等了,我就是梅婆。”梅婆笑容可掬,“坐坐,春儿,奉茶。”

云飞雪起身一福,“云飞雪见过梅婆。”这脏嘴的家伙这以为他说那么小声,她就听不见吗?

梅婆讶异的挑眉,“妳是云飞雪,那应该还云英未嫁,怎么……”梳已婚妇人头式,莫怪奴仆会误解。

“工作方便。”披头散发也是麻烦,沾到颜料难洗。

“原来如此,真是失礼了,家奴眼拙不识云中仙。”梅婆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陪笑的称赞道:“云姑娘年轻有为,精明能干,将天下第一染的云纺楼经营得有声有色,为女中豪杰。”

“什么年轻,都嫁不出……啊。”冷不防腰侧传来撕扭的剧痛打断卫尚风的嘀咕低语。

“梅婆谬赞了,是商场朋友多多照顾。”云飞雪淡然一笑。“梅婆的大名才如雷贯耳,誉满天下,四海皆知。”

下手毒辣的梅婆佯装自若的陪笑,“这位夫人……不不,云姑娘,请问妳是要替谁作媒?”

“我。”接过丫鬟的奉茶,云飞雪轻描淡写的道。

“哈哈哈……我果然没说错,她果然是乏人问津才……啊。”更凄厉的杀猪声从卫尚风嘴里迸出。

“老鼠目光寸寸浅,嘴臭如粪不自知,敢问梅婆这长得獐头鼠目的男人也是来找妳求亲的?”放下杯子,她蛾眉淡扫。

“不……这……”她不肖儿。汗颜呀!

“我獐头鼠目?”他可是长安第一美男子。

“孺子可教,你挺有自知之名的嘛!看你长得人尽可妻的相,有没有人说你像是鸡穿大褂狗戴帽?”衣冠禽兽。

“什么,我……”够毒。

梅婆讶异,掩袖忍俊。不是她梅婆自夸,她二儿卫尚风英俊挺拔,潇洒不羁,走在路上哪家姑娘千金不是见了脸红心跳,就算他行径轻浮放浪,恶名昭彰,还是受众家美女拥戴颂慕的,只是没有人敢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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