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坐我的车吧,我的车就停在前面。”平焱海赶紧扶起正吃力的站起的沈佑鹰。
“小姐,马路如虎口,你这样突然穿越马路,很危险。”小王上前帮忙扶着沈佑鹰,忍不住念道。
“对不起。”她哪知道动弹不得的慢车道上会有摩托车突然疾驶,那辆停在路边的货车挡住了她的视线,而会害人受伤也不在她的预料之中,对沈佑鹰,她抱着一份愧疚。
“安佳,你刚刚也真是的,太冲动了,随便从快车道穿过,差点没把我吓死,马路上车子那么多,万一出了什么差池,你叫我怎么跟伯父、伯母交代?”平焱海难得摆出兄长的威严。
“我知道错了啦,你别念了。”鸡婆一个。
“下次别这样,知道吗?”
“是。”这也是他们不来电的原因,每天面对父母的唠叨还不够?谁会喜欢跟一个喜欢管教自己的人在一起?
“别责怪安佳,她心里也不好受。”沈佑鹰转开话锋,“我知道一家熟识的朋友开的医院就在附近,阿海,就麻烦你送我去。”
“沈总,你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于情于理,对于沈佑鹰受伤,以安佳的监护人自居的平焱海都难辞其咎。
※※※
在路边窄巷里一间私人诊所,外观看起来极不起眼,一定进去大厅内也空荡荡的,病患只有小猫两三只。
平嵌海去找停车位,而由安佳和小王帮忙扶着沈佑鹰进去。
担忧沈佑鹰伤势的安佳直接给他挂急诊,一见医生出现立刻上前,“医生你快帮他检查看看。”
“好好。”文质彬彬的杜世笙不疾不徐的拍抚她的肩,看到躺在一旁病床上的沈佑鹰,他挑了下眉。“真的是你,沈大少,看到你的名字我还以为是跟你同名同姓,真难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医生,我们主任伤势怎样?”
“别急,他比猫还耐命,暂时死不了。”杜世笙淡淡一瞥。光目测就知道他的伤势最多不过扭到脚。
“ㄟ,你这人怎么一点口德都没有,还算不算医生?病人受了伤就希望得到关怀,你不说些安抚的话就罢,干么诅咒人?”安佳火气上升,手指直戳着杜世笙的胸,“这世界上就是有你这种虚有其表的庸医,才会让医疗品质每况愈下,医生素质越来越差。”
杜世笙被吼得一愣一愣的,打从他开始行医,救人无数,这辈子还没有人说过他是庸医。这小女孩火气不小。
“看你这诊所门可罗雀的,我看你的医术肯定不怎么样,老鹰,我们乾脆换一家算了。”
杜世笙苦笑一记。不想累死自己,他一天看诊只医治十名病患,而且都要事前预约,像他们这种突然挂号的急诊病患很少见,毕竟他的诊所地处偏僻,不是熟人带很难找,就算真是急诊,他也会建议他们转到邻近的大医院就诊。
没想到因为门前冷清就被当成医术不行?她大概没听过他的名号吧!
“安佳,没关系,我跟杜医生是多年的好朋友。”
“好朋友也不能这样讲话,既然没本事就不要开业,草菅人命。”安佳双手插腰,还是气呼呼的。
杜世笙讶异的挑了下眉,“小姐姓安呀?”意味深沉的与沈佑鹰眼神交会,就是她?
沈佑鹰点点头。一个感情迟钝的粗鲁丫头。
“关你什么事,你要看的病人是他,不是我。”安佳被杜世笙瞧得背脊窜过一阵冷风。
“你那么在乎他?请问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杜世笙慢条斯理的问。
“他……ㄟ,你管那么多干么,看你的病。”她的心漏跳一拍,面对他眨也不眨的注视,她竟心虚的低下头。
“如果你不是病人的家属,那么请你先到外头候着,顺便通知病人的家属来。”杜世笙温和的下驱逐令。
“他没有什么亲人了。”安佳呐呐低语。
为了作报导,她对他作了番调查,因而知道了在这世上,跟他比较亲近的亲人就剩年迈的外公。
想到这,她胸口莫名的刺痛了下。“而且他外公公事繁重,现在人好像在国外,怎么可能赶得回来?”
“那他与你无关呀。”杜世笙淡然道,望向一旁的小王,“这位先生,麻烦你把这个小姐带出去,别妨碍我医治。”
“好的,医生。”小王怕耽搁了救治的最佳时机,客气的对安佳道:“小姐,我们出去吧!”
“可是……”安佳回望沈佑鹰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心口一紧,移动的脚步变得迟疑。
“放心,我们主任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小王顺便把门带上。
门一关上,杜世笙立刻不怀好意的转向安之若素的沈佑鹰,“她就是你最爱的小樱桃?她不是还在国外念书?”
沈佑鹰耸耸肩,从容的拿起外套暗袋中的PDA开始工作操盘,轻描淡写的道:“她上个月才回国。”要不是偶然在街头相遇,他还不知道她已经回台湾了,这应该算是缘份吧。
“你打算怎么办?需要我帮忙。”最后是肯定句。
杜世笙嘴角勾起揶揄的弧度,看也知道他的伤势不重,会劳师动众的送到他诊所,肯定只有一个目的。
“呵,平常要约你出来比登天还难,也不来探望我,现在才想到我。”原来是这么回事,春心动!
沈佑鹰气定神闲的从股海中抬头,“你不会连这一点忙都不帮吧?”
当年他们同在剑桥念书,因为修同门课而认识。
当时还没大学毕业的他已经当起密医,他的理由很简单──好玩,也正好赚赚学费,自食其力。
在所有教授眼中,杜世笙是个问题学生,令人头痛,常跷课、常迟交报告,可是混归混,功课却是顶级的优异,让教授想当又不知从何当起,跟当时品学兼优,从未迟到、早退的他称得上是南辕北辙的两种人,却歪打正着的结为莫逆。
基本上他们算臭味相同,不同的是他对人温和亲切、进退有礼,是教授眼中的好学生。
天知道他的演技已炉火纯青,以一张伪善的笑容蒙骗世人,要不是偶然被杜世笙发现他恶整讨厌的教授,而那个被整的大呆教授还万分感激的送他好礼,杜世笙还真会被他那乖宝宝形象给骗去。
杜世笙拿起听筒和小槌子帮他检查腿,“帮啊,怎么不帮,看在你像王宝钏疑心苦守寒窑那么多年的份上,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帮我把伤势弄得严重一点。”沈佑鹰眸光一闪。
“要严重到什么程度?”杜世笙边说边检视完他的腿伤。连点擦伤都没有,这小子还真能装。
“最好一个月不良于行。”
“才一个月,你有那么行?那么多年都搞不定,你确定一个月就够了?要不要我告诉她你腿筋断裂,骨碎神经断?”
沈佑鹰收起PDA,“不必夸张到要住院的地步。”过去是因为她人不在台湾,而他又忙于工作和念书,无暇分身去追爱。
“一个月是吧?”杜世笙眼底闪过狡诈。
“对,麻烦你了。”
※※※
“下次多多捧场。”
这个杜世笙居然给他打上厚重的石膏!变成伤残人士的沈佑鹰装可怜的靠着平焱海和小王的帮忙坐上车。
一行人跟着坐上车,驱车离开。
“这医生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安佳黛眉颦起。还捧场咧,没砸掉他的招牌已经算是客气。
“安佳,你不知道杜世笙?”平焱海扶着沈佑鹰上车后,惊诧道。
“他很有名?”看不出来呀,像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