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我们家的大少爷,大娘我要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
“要见大少爷真难,人一飞黄腾达连亲人都不认,连三娘要来还得经通报。”尖酸刻薄的话是出自中年妇人左侧穿得花枝招展的胖妇。
“尊非少爷。”右侧是一身朴素的妇人,蛾眉淡扫,头梳蜜环推髻,荏弱纤细似赵飞燕,一身素白在一群花花绿绿中更显突出,红姑发现韩尊非眼神变了,在看到妇人时,不过也只有一瞬间。
[大娘、三娘、五娘,好久不见。]韩尊非施个冷漠的一眼。
一旁的红姑保持沉默,在搞不清状况下不方便插话。听他们对话,这三位应该是他爹的老婆们,可是气氛有些危异。[这是我爹的家人。]韩尊非轻描淡写的向她介绍。[大娘韩月如,二娘柯清燕,五娘宁彩衣,以及其他没有名分的三妻四妾]侍婢丫环中有人脸色变了变。
韩月如脸色乍红乍白,旋即挤出笑[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们晚辈,你成亲这么重要的大事没有长辈做主怎成?][就是说,老爷走了多年,身为长辈我们自然得来瞧瞧……这个全身看起来没几两肉,皮肤黑抹抹,不懂规矩的野丫头是哪来的?]柯清燕傲慢无礼的上前绕红姑打量。
红姑才意识到男女授受不亲,腼典的放的放手。[大夫人、三夫从、五夫人,以及各位夫人,你们好,我是……]她礼貌性的颔首,话声没完就被打断。
韩月如虚应了声,唤著一旁白衣妇人,[彩衣,你过来瞧瞧,跟当年的你比起来还真是天壤之别。]气氛有些尴尬!这是什么意思?红姑满头雾水。
“是,大夫人。”宁彩衣趋前,温柔的朝红姑浅笑。“你就是尤家千金,韩少爷的未婚妻吗?”
“她不是。”韩质非淡道。
红姑注意到那名唤彩衣的妇人在听到韩举非否认时,眼神问过一抹松口气的释怀。
“说的也是,像这样来路不明又没有礼教的丫头怎么能进我们韩王府,你怎么随便就把外人带进府,万一手脚不乾净,出了什么差池谁担待得起,这里每一件宝物都是皇上御赐。]韩月如说话夹枪带棍,让红姑著实不舒服,要不是碍於她们是长辈,她早就拳头挥过去,哪管对方是男是女。
“就是说,大姊,我看我们再不出面,我们韩府的财产被外人掏空了都不晓得。]柯清燕补上一句。
这两个长得像火鸡的老女人!
“她不是尤千金,她是我的妻子卫红姑。”韩尊非语气坚定的补道,握紧了红姑的手,一道暖流自他长满粗茧的掌心流入她体内。
“什么?”彩衣脸色惨白。
“你没娶尤家千金?却娶这个野丫头?”韩月如、柯清燕和几个后娘眼底难掩喜悦,表面却佯装微愠,“你没有遵循你爹遗嘱?你可知道这后果?”
“韩王府那一点财产我还不看在眼里,就留著让各位夫人养老吧。”韩尊非冷笑,岂看不出这些女人眼中流露的贪婪。
“你说这什么话,这贱婢生的杂种……”
“砰-.”桌子被拳头打出一个洞,吓得各位夫人噤若寒蝉。
红姑甩甩手,皮笑肉不笑,“韩尊非,你家有开妓院吗?]向来她是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欺她,十倍奉还。
“我家不开妓院。”
“那怎么会有天生长得像老鸨的老太婆?”她故作惊诧。
“放肆!”韩月如脸色一青一白。
“人先自重而后人敬之,对於尖酸刻薄,讲话没内涵的老太婆就不必客气。”红姑处之泰然。
“你好大胆子,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分地位。]柯清燕冷笑。
红始不疾不徐的微笑道:“夫人,我胆子一向不小,从小见多了长相比妖魔鬼怪还丑陋,内心阴毒如蛇蝎的人,至今还没被吓到过,贵夫人可以荣任榜首。]面日可憎的排行。
“你这贱婢……”韩月如怒不可抑的扬起手。
“大娘,这里不是韩王府,别失了你贵夫人的风度。”韩尊非疾如闪电的在韩月如有动作闪到红姑身前,瞬时的握住韩月如挥下的肥掌,平静无起波澜的阳刚脸庞上慑人威严无形迸发。
气氛一下陷入僵窒,双方对峙。
[爷、大太夫人、三太夫人、五大夫人,西厢房已经打扫好,请各位大夫人随小的来。”这时韩五从门外进来及时化解了僵局。
韩月如鼻哼一声,重重的放下手,睥睨箸两人,“哼,贱婢生的杂种,难怪目无等长。”
“你这三八婆说什么?”一旁听著的红姑脸都绿了,按捺不住的冲上前咆哮,一旁韩尊非及时勾住她的腰。“让我揍扁这臭八婆!”她们怎么可以这样污辱人,光想到韩尊非在她们凌虐下生活多年,她心如刀割。
而她们这些嘴里吐著歹毒残忍的话的妇人是韩尊非的亲人,也难怪他没跟她们同住。还好她跟来,要不然不知道沉默寡言的韩尊非会遭受怎样无形的恶毒言词伤害。
懊死的,她发现她涉入太深了。真糟糕,不是吗?
“大姊,别这样说。”彩衣不舍的凝睇面无表情的韩尊非。
“算了,我们还是快点走,省得碍了人家眼。”韩月如不屑的道,浩浩荡荡的率颌娘子军离去。
“说的也是,早知道养个野狗也好过杂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老爷的种。”柯清燕撂下讥讽的话扬长而去。
“你们站住,你们这些不要睑的女人,长得面目可增靠粉都遮不了丑,嘴巴比猪粪还臭,你们才是没知识没气质的泼妇……”红姑还想追上去破口大骂。
“够了。”韩尊非没有温度的打断她。
“她们太过分,就算是长辈也不能出口伤人。]眼眶中蓄满泪水,她强忍着鼻酸,抹去控制不住满溢出眼角的泪水。她不哭的,就算小时后跌破头差点没命她也没哭。
“嘴巴长在她们脸上,随她们说去,而且她们说的也是事实,没必要为这点小事争辩。]韩尊非看到她的眼泪,呼吸一窒,胸口满塞的情潮暴涨冲入喉头。该死的、她的眼泪让他心疼不舍。
“你怎能看得如此淡泊?”红姑抽噎,望著一睑淡然疏离的韩尊非,从她们的对话中,她隐约明白了他的身世。
那孤绝萧索的身影拧痛她的心,不知哪来的冲动她自他背后抱紧他,将脸埋在他高大伟岸的背,鼻头热热酸酸的。
韩尊非深呼吸的没有回头,平静的开口,“你这是干什么?”
“你是个烂好人。”她心疼呀!
好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说他是残忍冷酷的恶魔和狠戾嗜血的刽子手倒不少。
“我该谢谢你的恭维。]韩梦非佯装自若,轻易的扳开她的手,退后三步与她保持距离。
都过了这些年,听过比这更丑陋恶毒的讽刺,这些已经不算什么。有时候无情的言语比利刃还要伤人,经历过大风大浪,杀戮沙场的生死关头,还有什么不能看透。心里清楚她们不过是一群仰人鼻息的妇道人家,除了只会卖弄嘴皮,贪婪骄傲,见钱眼开,背地搞些小把戏外,不会有什么太大作为!比起藏污纳垢,钩心斗角的官场好大多。
“你就是太好心肠才会被她们吃定。”红姑抹去泪,愤愤不平。[这些老鸡母仗箸自已是长辈就可以为所欲为,嚣张跋扈,要是我早就反击回去,骂她们个狗血淋头,让她们知道不是人人都好欺负的。]“没必要为这点小事斗个你死我活,人生不过数十载,何必呢?”随时都可能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