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管家一楞,“你要放过我?”难以置信这打扮老气看不出模样,代替梅婆出征的媒婆居然会放他一马,那震岳王爷肯定会迁怒在梅婆身上,说不定天下第一媒婆的招牌从此成了绝响。
“要不然能怎样?总不能迎你上花轿交差吧?”脑海浮现那震岳王爷掀开花轿看到里面的人居然是个糟老头,红姑忍俊不住,春儿和秋儿掩口闷笑。
尤管家睑色乍白乍红,轿夫也笑出来。
“我们走吧!”红姑示意跟随她来迎亲的人马抬起花轿离开。
“小姐,怎么办?”轻松归轻松,春儿和秋儿不免忧心。
[能怎么办,兵来将档水来土掩喽。]红姑耸了耸肩,看来也只有硬著头皮去面对肯定火冒三丈的娘和未曾谋面的震岳王爷那老头。於是,一行人抬著空轿进入悦来客栈后院里已装点成新娘闺房的西厢房,而梅婆已经等在房里。
“尤小姐呢?”花轿内空空如也。
“没接到人。”红姑投给她一枚火炮,登时青天霹雳。
“你说什么?”
“我说没有尤千金,没有新娘,婚礼也没了。”她两手一摊。
[你……你咳咳……这死丫头成事不足败事有馀,连牵新娘也搞到新娘不见,咳咳……我真会被你活活气死。这下叫我怎么跟震岳王爷交代,完了完了!”梅婆如哭丧考妣的来回踱步。
“夫人,这不能怪小姐,早在我们到尤府,尤府早已人去楼空。”一旁的春儿替红姑辩驳。
“娘,老实说不就得了。”怕他呀!
“你说得容易。”梅婆横了她一眼。她的招牌肯定要被拆了。
[这又不是我们的错,有哪家姑娘会想嫁个比自己岁数还大的糟老头?震岳王自己要检讨。”
“你还说!”她急忙捂住红姑的大嘴,比出个噤声,压低了嗓音,[这客栈内外都是王爷的人马,你想找死呀!”
“要不然我跟你去跟震岳王爷解释。”她也想见识传闻令皇上忌惮三分,令人闻风丧胆的震岳王爷。
梅婆白了她一眼,幽幽叹了口气,“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她们穿过长廊来到前堂。
“韩尊非,怎么是你?”
红姑搀著梅婆进入装饰成喜厅的前堂,梅婆还没有开嘴,她便惊喜的大叫,[一头露水的梅婆被红姑晾在太师椅上后,就见她活蹦乱跳的跑到震岳王爷眼前一副亲人喜相逢的模样。
韩尊非错愕了下,险些把含在嘴里的茶喷出。
倒是一旁的韩十和韩十一忍不住的噗啡,在韩尊非不悦的横视而掩口像闷葫芦呶欲笑,而他自己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
瞧她一张险涂上厚厚的白粉,两腮夸张的扑红,嘴唇涂抹得像血盆大口,穿著大红衣,丰腰厚臂的身体不知塞了什么棉袄布帛,若非她叫出蹙,他们还真认不出她是卫红姑!
红姑兴奋得忘形,不好意思道,“真是对不起,上次我不是故意不告而别的,我遇到我大哥,因为家里有急事,我只得跟他走。”
“你是卫红姑?”恢复冷静的韩举非装作认不出她。原文那次带她走的男子是她大哥,想到这胸口的郁结消弭。
每次碰面她总是带给他不同的惊奇,冰冻在严寒冰窖底的心弦被她自然真诚的笑靥牵动,涂得大红的唇瓣一开一阖,诱使他忆起与她之问那令他眷恋不已的一吻,他下月复窜过一阵燥热。
他发现要她的在心底逐渐成形,这辈子从来没有任何人或事物能勾引出他如此强烈的占有,她是第一个。
“你认不出我吗……啊,完了。”她猛然想到她此刻的伪装,还有他还不知道她的身分,而她却大刺刺的露出马脚。
太师椅上的梅婆由原先的讶异转为沉思,耐人寻味的观察他们。心忖这丫头什么时候跟韩将军认识?有什么事已发生而她不知道?
“这个……”红姑尴尬之馀,看他们一脸困惑,耸耸肩,“算了,我就老实说吧,我爹是卫义武馆馆长,梅婆就是我娘,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隐瞒的,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逼婚的压力!
“噢。”韩尊非故意挑眉讶然,这些都是大家都早就知道的事。
梅婆沉声,“红姑,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娘这边坐好。”她暂且压下内心的好奇。
“娘,没关系啦,我跟韩尊非是好朋友。”红姑兴高采烈的拉起韩学非的手,浑然忘了大家闺秀的教条,“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你的亲事有我娘作媒绝对包准成。”嘴里替他高兴著,胸口却闷闷的不舒服,真奇怪!
“红姑,男女授受不亲,你这像什么样?”除了师兄弟外,这还是第一次丫头主动亲近别的男人。“还不快放开人家。”
“抱歉。”红姑松手,吐了吐舌,视线一转,“对了,你们怎么知道要来悦来客栈找我娘,是卫义武馆里的人告诉你们的吗?可是这里应该被韩大将军包下了,闲杂人等不得进入,你们怎么进得来?”
“我们是来迎亲的。”韩十一没好气的说,这迟钝的女人还搞不清状况。
“迎亲?”红姑怔仲了下,“你们该不会是跟著韩将军那老不修一块来迎亲的吧?”看著韩十和韩十一点点头,同时注意到韩尊非手边放了一项大红色的新郎官帽和彩带,却不见震岳王爷人影。
“红姑,不得无礼。”梅婆挑眉,这丫头竟然不知道她面前的人就是韩将军?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娘,不要紧啦,那色欲薰心的韩老头人又不在这,韩尊非也不是碎嘴之人。”她转向他们,“对了,怎么没看到那韩将军,该不会他没脸来见人。”
“红姑!”梅婆脸色惨白,音量突然陡高,“咳咳……”她咳得更严重了,没病死也会被气死!
“娘,你不需要叫那么大声啦,我听得见。”红姑担忧得连忙趋前,拍抚她的背。
在喝过茶喘过气后,梅婆含歉的颔首一礼,“真是抱歉,教女无方,给韩将军你看笑话。”
“将军..”他是将军?红姑眼瞪大如牛铃,咬到舌头。
“见到将军还不快打招呼,我平常教你待人处世的礼貌到哪去?”看样子这笨丫头还不晓得他身分。
红姑下巴掉到地上,“什么?”
皇上册封的震岳王爷?那个恃强凌弱,专横跋扈的精老头!
[你骗我!]震惊、难以置信,还有受骗的愤怒冲刷着红姑胸口。
[你不曾问起,何来骗之说?]韩尊非泰然处之的品茗,[而且说到骗,你不也陷瞒了你的身分。]“那是……我有苦衷。]红姑心虚的道。要是被人认出她就完了。“可是我跟你相处那么多日,认识那么久,也算是朋友呀,朋友之间不是应该坦白诚实。]还跟他亲了吻。[我也以为你知道呀!]韩尊非无辜的道。震岳王爷韩尊非将军名声赫赫,普天下还没几个不知道。她是例外。
“拜托,我又不会未卜先知,所有关於你的事迹都是穿凿附会听来的,我又没见过你,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生得獐头鼠目,还是蓬头利齿?”越想越不是滋味,说不定他早知道她是谁,还装做无知。[红姑!]梅婆倒抽口气。这丫头到底有没有半点自觉,得罪了震岳王爷,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红姑不理会她警告的眼神,悻悻然的道:“我只听说过有韩王府出了个沽名钓管,声名狼藉的大将军,战绩辉煌,功勋显赫的被圣上册封为震岳王爷,哪里晓得宸岳王爷叫什么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