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瘦子脚下一个踉跄的跌个狗吃屎,回头只见死神就在他背后,他发出惨叫,闭上了眼。
呼吸停止,没了心跳,感受不到丝毫痛楚,这种感觉就是刚刚胖老大头身分家的感受?
他应该死了吧?瘦子心想着,勉强撑开眼皮,环顾四周一片漆黑,他没有勇气模向自己颈部。这里应该是地狱吧?
想他年纪轻轻才弱冠有五,还打着光棍,本想扬了名就娶个美娇娘,结果名没出到命就没了,想想还真不甘心,早知道正正当当作人也不要妄想什么号令天下。
突然,剑击声响起,银白和墨黑在月光中激出火花,拉回正凄凉哀悼自己悲惨命运的瘦子的神志。
眼前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是指引他投胎的鬼火吗?他睁大了眼睛,朝光的方向爬去。
“喂,你不要紧吧?”念君边打边头也不回的问。这家伙是吓成白痴是不是,笨得不会趁机逃,还往她这边爬来?
听到了人声,瘦子一愣,他不是死了怎么会听到声音?
瘦子掐了下自己大腿,剧痛传入大脑,会痛代表……“我没死!”急忙抬手触模自己脖子,没有任何伤痕,他激动地从地上跳起,检查全身上下,“我真得没死,呵呵呵呵,我还活着。”
“吵死了!”
被瘦子又吵又叫又跳影响而分神的念君,连忙举刀挡下砍向脑门的长剑,强劲的力道震得他虎口微麻,脑袋差点被削成两半。
“你找死是不是?在那鬼叫鬼叫什么,想活命还不快滚,别来妨碍我。”她得全神贯注的面对这面无别情的武林高手,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如此武功高强的对手。
瘦子抬头看,原来是乌云再度遮蔽了月光,难怪一片乌漆抹黑,“喔喔,是是,谢谢女侠救命之恩。”
“滚。”
他头也不回的跑开,生怕慢一步就落得跟老大一样下场。
“血……给我血。”男子仍然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说话也是硬板板的没有冷热,目光呆滞的直视前方。
而他手里的剑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呼吸和剑招形成调和的美感,一招一式皆能致命,漆黑的剑如灵蛇,惊准得刺向她心口和全身穴门,快速度的令人产生幻觉。
“来的好。”念君抡起刀如银链,如电如风的全心应战。她感觉体内嗜武的血液正沸腾着,晶灿的眼瞳流转着雀跃和兴奋,她很久都没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可以让她毫无禁忌的施展。
“锵!”刀与剑交击,一白一黑,在阴森的夜空中快速的舞出绚丽夺目的火光。
***
“好剑法。”念君称赞。“想不到这荒山野岭居然有你这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喂,你叫什么名字?”
一身漆黑的男子仍然不发一语,有的只有行云流水般的剑招毫不放松得直袭向她,迫使她盘刀织网来抵御。
“你这剑法练了几年,我怎么从没看过,你是哪门哪派的高徒?”各门派的剑招秘籍她都涉猎钻研过,可是他所展这种奇诡凶险的招式却是前所未见。
只可惜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更别说看清对方的长相,但凭她练武之人精锐的眼力,隐约描绘出对方身形,体型高大,但动作灵敏宛若幽灵,浑身散发森冷寒气。
“还是说你无意间获得什么武林简谱?”打得战战兢兢的她边用心将他使的剑招步数吸取起来。
念君不像山寨里的仇梦君喜欢念书识字,寻找书中潘安,或仇痴君对美食如数家珍,或狂爱药草的仇思君光闻就知道是什么草,要说本事的话,只有对武功招式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凡是武功秘籍或图招,她看过一遍就可以当场演练,甚至回山寨还可以依样画葫芦的自创剑招或拳脚招式,因此没有一门一派愿意收她,谁希望自己家的武功给外来的小辈随便改造一下,就给比了下去?也正因为如此,墨守成规不思改进的七大门派,才会被后浪推上沙滩晒死。
既然拜师习艺没人愿意收,就干脆直接盗取抢偷秘籍,反正她是女土匪,顶多看完再还回去。
她常偷溜进各大门派藏金阁翻看浏览,然后改进自创招式,就连七大门派的权威,嵩山少林寺也难逃她毒手。
他的剑招诡吊奇险不属于任何门派,也不像是西域或边疆民族的武功,她从未见过,恐怕江湖上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如果不是她这等练武奇葩,就算排名前百的武林高手,只怕也会成为他剑下亡魂。
“你怎么都不说话,你该不会是哑巴吧?”
他沉默不语。
咯咯咯……若非远山传来鸡啼,念君根本没意识到她已经跟这死气沉沉的家伙打了一夜,她是他有生以来遇到最厉害的对手,就连她爹也走不出她手下三十招,而她跟他已经过了不知几百招。
念君浑身香汗淋漓,却一点也不觉得疲惫,反而精神奕奕,意犹未尽,冷不防的黑一人突然抽剑退后一大步。
“你怎么?”她挥刀的手停在半空中,错愕了下。
男子缓缓转动头颅望着灰蒙蒙的东方慢慢露出曙光,他空洞的眼染上一抹黯然,嘴里逸出喃喃自语。
“还是不够,还是不够。”飘忽的身形宛若鬼魅随风往后飘,念君这才意识到他要走了。
“喂,你去哪?怎么不打了,再继续呀。”她连忙提气追上去,可是他越飘越远。
穿过阴沉幽暗的林子,灰蓝的天空迸射白炽的光,迫使她不得不扬起手虚挡了下刺目的晨曦。
等她适应了光线,已失去了男子的踪影,而沐浴在晨曦中的鬼佛山一片青葱翠绿,陡峭壁立峦峰层迭。
而她眼前竟是万丈深渊,再踏前一步她就会葬身于此,至于跟她对打一夜的高大男子仿佛从空气中消失,若非林中地上还有一具脑袋分家的尸体和一滩殷红的鲜血干渍,她还真以为这是南柯一梦。
*
到今天她还不确定那天跟她打得家伙到底是人,还是山魈魍魉?但是,可以确定的是——
天杀的他毁了她的刀!
坐在客栈中,念君小心翼翼的捧着自己心爱的月牙弯刀,凝视银白色弦月行的刀背有了个缺口,那就好比是无瑕的玉镯缺了一角。
月牙弯刀是以天山上千年冰晶寒玉淬砺,以暖银为骨,大漠雪玉为炳,经五行八卦炉火锻炼了七七四十九日,再插上雪峰顶历经春夏秋冬才大功告成。其双面为刃,看似刀又似剑,弦月为形,为刃的刀面薄利透明,刀背有精细尖锐如鲨鱼利牙般的锯齿,其利可断金砌玉,盛夏刀柄奇寒如冰,冬时手握又暖不滑手,不输上古名剑。
这是她死去的爹仇浩天给她的纪念,虽然她是不知道这把刀是他从哪抢来的,不过她一直很珍惜。
能够坏了月牙弯刀,可见对方使用的剑不外是上古流传下来十把宝剑纯钩,湛泸,盘埕,鱼肠,巨阙,龙渊,太阿,土布,干将,莫邪之一,若不是,也定不输这些宝剑。
她拿着丝绢轻抹着爱刀,这小小的缺口不知该如何补救?普通的打铁师傅根本不知道怎么铸炼,连材料都难寻。
“小二。”年均将刀收入刀鞘。
“客官有何吩咐?”
“我问你,这个镇上有什么厉害的铸剑师傅吗?”
“铸剑师傅?不清楚,不过往城西有一排打铁冶剑的铁铺,我想姑娘可以去那边问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