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样说?”他挑眉。
她低头,手指绞扭著衣角,“因为……姊姊们说我睡觉之让做了什么都不知道,我曾经把来叫我起床的三姊的手拿来当鸡腿啃,吓得她再不敢叫我起床,宁愿去挑粪,后来都是我大姊和二姊轮流叫我起床。”一个是用毒叫她,另一个是用拳头。
看来受害的不只他一个,他心里平衡不少。
“还好啦!你只不过掉下床差点压死我。”他说谎不打草稿,忽略过那惊心动魄的突发事件,以及欲火焚“舌”的吻。
仇痴君再三鞠躬,“真对不起,那你有没有怎样?”
齐小七面带调侃。“若我有怎么样,你打算怎么办?”
“我愿意负责。”她目光坚定,语气认真。
“负责”两个字让他头皮发麻,他就是不想要揽一大堆责任和义务,才会逃离丐帮。
“不用了,谢谢你的心意,我不需要你负责。”他避之如蛇蝎,挥舞双手,“你没事,我也没事,大家皆大欢喜。”
“你真的没事?”她担忧之情溢於言表,忍不住梭巡他全身上下,从头到脚巨细靡遗。
她大剌剌的视线让齐小七不自在,“你在看什么?都说没事了。”她澄澈无伪的眸光没有任何杂质,反倒是一股无明火随著她目光窜过全身百骸。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羞耻和女性矜持?
“没有啦,我想你如果有事,我身上还有些药可以吃吃看,是我大姊给我的,说可以疗伤解毒治百病。”
“我有事还能站在这?”乌鸦嘴。
“可是我大姊说有些隐疾外表是看下出来的,像我爹平常看起来很好,有一天突然暴毙。”
齐小七眼前飞过一只乌鸦。她非要咒他死不可吗?
“我大姊还说男人都爱面子,明明身体已经不行还要逞强。”
他不行?!
他一双眉蹙得死紧。她不知道这句话对男人是一个严重的侮辱?算了,看她正经八百又无邪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不知道。
“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他气得无力吼她。
像她那么单纯迟早给人骗去卖,昨晚要不是有他……脑海不期然浮现那一吻,他耳根于一阵灼热,忙不迭的转移注意力。
他若无其事的指了指桌面摺好的乾净衣裳。“桌上这些衣服是早上店小二送来的,你拿去换,我出去透气一下。”
“这些都是给我的?”仇痴君兴奋的抓起桌面的紫纱罗裙。“我现在可以换上吗?”
“嗯,我替你守门。”他头也不回的步出柴房,顺手带上门。
站在门外,他不禁暗骂自己多管闲事,明明一早就该上路,逍遥去过日子,可是光想到他走之后,她只身一个人在土匪窝里可能遭遇的危险,脚步怎么也踏不出去。
不一会儿,屋内传来低唤,“小七,你可以进来了。”
他推门而入,眼睛一亮,合身的衣饰展现她凹凸有致的女性曲线,衬得她赛雪的肌肤更加白皙粉女敕。她其实一点都不胖,只是丰腴了些,回想起昨晚抱过软绵绵的她,他下月复又起一阵骚动。
他回神的乾咳了几声,表面漫不经心,“不错嘛,看不出你还有腰身。”口是心非的说著讽刺的话。
“真的吗?这还是我第一次穿这么飘逸的衣裳,好像整个人都轻飘飘起来。”仇痴君一点不引以为忤,转动身子。
店小二如履薄冰的敲了敲门,“抱歉,打扰两位,早膳已准备妥当,请公子和姑娘到前面用餐。”
“吃饭了。”听到吃,仇痴君雀跃得忘了形象的放大步子奔跑,结果踩到过长的裙摆,整个人往前倒去,“啊啊——”
“小心。”齐小七眉头打结,敏捷的大手一揽,及时拯救她免於对地面献吻的厄运。
他动作很快,也很准确的搂住她娇躯,不过,横过她前身的手臂刚巧圈住的是两座小山,也就是她胸前傲人的圆挺。
“轰”的一声,奔腾的热气冲向头顶有如火山爆发,他感觉七孔冒烟,鼻端流出浓稠的湿热。
“啊,小七,你流鼻血了。”
在那一刻,他好想昏死过去,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堂堂武林盟主一世英名全毁在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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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你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仇痴君一边啃著馒头,一边觑了觑他。
从离开客栈后,他就不发一语,漠然望著天空的表情有些孤傲孑然,就像是天空中的苍鹰向往飞翔。
“不需要。”齐小七送她一个白眼,她还有脸说,他长这么大,还没那么丢脸过,都是遇上她,而她还天真无知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心里作出决定和她分道扬镳,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七,等会我们要去哪?”仇痴君吞下最后一颗馒头,再从包袱里拿出乾馍饶吃。跟著他,她感到莫名的安心。
“最近的镇上,然后我们就分手。”
她一楞,到口边的饼咬不下去,“为什么?你讨厌我了?”想到即将到来的分离,她胸口像被挖个大洞,连鍈馑饼都味道尽失。
“不是,胖丫头,我们非亲非故,男女有别,在一起会惹人非议,万一引起什么闲言闲语对你的名誉有损。”
“我不怕呀,名誉又不能拿来当饭吃。”
“可是人言可畏,这是为了你好。”
仇痴君突然间没有了胃口,将吃不完的大饼放回包袱里,瞅著目光不知飘向何方的他。他说的是实话,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他没有义务要照顾她,不过,他是她这一路上遇到的人之中最好的,供她吃住,还给她买好看的新衣服,她真的不想和他分开。
“还有,这个给你。”齐小七犹豫了下,自怀中掏出一只绿色竹板,竹子内侧还刻著大字丐帮帮主疯侠醉丐亲令。“日后遇到什么困难,就拿这个令牌去找街头乞丐,他们会帮助你的。”
“噢!”她黯然收下,不再言语。
“干么那么沮丧,又不是不会再见面。”齐小七心里纵有不舍,也必须割舍。
他过惯了飘泊流浪,居无定所的日子,任何形式的人情和感情都是债,他好不容易偿清欠丐帮的债,为了丐帮那根本不属於他的责任和义务,他付出了十年的时间,
“可是人家不想和你分开。”眼眶一红,她眼泪扑簌簌的掉落。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总有一天你会遇到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我不过是……”他的话被打断。
“你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比姊姊们还重要。”仇痴君坦率的将心里的话道出,就是觉得不能没有他。
齐小七的心脏猛地被撞了下,“这是因为一路上我对你好,供你吃住,但以后还是会有人对你好,真心爱你。”对於感情和婚姻,还有家庭的牵绊是他目前最不需要的。
“你比较好,比我爹还好。”她不要和他分开。
爹?他哭笑不得。她就像刚出生的雏鸟,第一眼见到的人就当是亲人,她还不懂什么情呀爱的,跟她说那些都太早。
“算了,到镇上我先把你安顿好。”
唉!他怎么会为自己揽了一个麻烦。女人果真是祸水。
连续定了好几日,晚上露宿,白天上路,终於他们看到了人烟,也就是离别的时候到了,仇痴君发现食物再也吸引不了她。
她手里抱著包袱,心情低落的垂著头,连步伐也变得沉重,不时看向走在前面的齐小七那宽大宛若一座山的肩膀,不知是他越走越快,还是她走太慢,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然后她看不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