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你太夸张了。”迎春不好意思,毕竟行善助人的是她爹娘,她什么忙也没帮上。
“孟神医高风亮芦令人钦佩,老奴也略有耳闻,只可惜无缘以见,那场大火实在烧的太离奇了。”
迎春眼神微黯了,若无其事的微笑,“不管怎样,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我爹这一生行善积德,舍己为人,虽然死于非命,但他一德一行流芳百世,他一定很高兴不枉此生了。”
“那场大火真的太突然,还波及到附近的店家,分明是针对孟神医而来。”双儿突然语出惊人。
“双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迎春不解。
“那天傍晚我娘叫我送山鸡给孟大夫,感激他这些年的照顾,谁知道还没到,就看见盂家大宅四周开始浓烟窜升,而孟大夫和孟夫人正在屋内抢救珍贵药材和医经,他们明明有机会逃的,看到火越烧越猛,可是……我吓坏了,转身就逃。”双儿歉疚的低下头,眼泪蓄满眼眶,“如果我能机警一点,大叫找人帮忙的话,或许……或许……”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迎春怔忡,她都不知道有这一段,她只知道赶回家时,熊熊火焰已经淹没了她的家园,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父母活活被烧死。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是我提高警觉就好了。”双儿泪涕泗下,抽噎着,“迎春姐,我对不起你。”
“别哭了。”迎春轻拥她人怀,轻拍她的背,“没有人能责怪你,换作我说不定会吓昏过去呢。”双儿当年比她还小呢!
“是呀,双儿姑娘,那场大火并非你的错,你就别再自责。”左文天安抚道。“可是……可是我在大火刚冒出来时有跟个人擦撞到,我还闻到那人身上有烟硝味。”
“双儿,你说的是真的?”迎春惊愕的抓着她问。
“双儿姑娘,你真的看到了?”左文天露出吃惊的表情。
双儿侧着头想了下,“嗯,我也不太记得,只记得那个人身上烟硝味好难闻,因为我每天都要堆柴烧灶煮饭烧水,弄得全身都是灰炭,对那种味道闻久习惯了,所以当闻到那个人身上的味道,我还想这人是不是去放鞭炮了呢,怎么身上烟硝味那么重。”
“双儿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说错了可是杀头的死罪。”
“我当然知道,所以……所以我当年都不敢说出来,我自己也知道我是个小孩,说出来的话没有人会相信。”双儿低头,绞扭着衣角,眼泪扑簌簌的滑下面颊,“对孟大夫,我一直很抱歉。”她咚的一声跪下。又来了!“好了,好了,别哭了,都过去了。”迎春连忙扶起她,“你再哭下去,我房间都要淹大水了。”
“是啊,双儿姑娘,过去的就把它忘记,你现在还有你的人生要过。”左文天拄着杖点着地,“你们姐妹慢慢聊,我去忙了。””
“老丈,需要我送你吗?”迎春顾虑到他眼盲。
“不用了,这点路我还认得,我可以自己走,你别小看我,我年纪那么大,身子骨还很结实。”左文天挺起胳臂展现一下肌肉,笑呵呵的道,“你还是多陪一下双儿姑娘。”
“那我就不送了。”迎春自送他远去后关上门,扶着双儿回到屋内,“好啦,以前的事就把它忘掉,重新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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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日落之前,我们就可以到了。”鬼魂骑在马背上,扯了下马缰来到后头鬼皇将身边。
“嗯,再赶一下路。”他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飞到她身边。要不是为了皇上托付的任务给个交代,他连一刻都不想离开她。
“将军,有鬼灵在,他一定会好好守护着将军夫人。”鬼魂忍俊的瞄瞄鬼皇将,自从有了爱情的滋润,将军比以前更有人性了,不至于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以前是军令如山,铁面无私;现在是追妻为本,公以济私。
“嗯。”在小茶棚进入视线后,鬼皇将眼睛慢慢眯起,远处的袅袅烟岚升天,似乎烟有点多。“鬼魂,你觉得那是起炊的烟吗?”
“卑职觉得倒像是行军时的营火。”
“我们快走!”鬼皇将呀的一声催马驰骋。
表魂赶紧跟上。
直觉不对劲了!鬼皇将还没抵达山径头时,他震惊的拉住缰绳,望着远方,脸色刷白。
在这一瞬间,他瞪大了眼,瞳孔里刹缩着恐惧!他希望是他眼花了,但当风势助强时,火光自敞开的窗口进射出。
“失火了!”尖叫声不绝于耳。
表皇将从来没有那么恐惧过,即使是率领五千骑面对突厥十万大军,他也不曾惊慌无措!
“不——”他发出凄厉的咆哮,狂奔向燃烧的火焰。
“将军。”鬼魂眼看着鬼皇将以闪电的速度奔下马冲往失火点,他根本来不及眨眼,人已从他眼前消失。
简直不是人!
表魂吞了吞口水,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将军施展全力的轻功,如果将军用在武艺上不知会死伤多少人?
“等等我。”鬼魂也不停歇的急奔赶至火灾现场。
“快灭火。”双儿抽噎着,不管浓烟呛鼻刺眼,她顾不得衣裙湿了脏了,加入灭火的行列,突然一个强壮的手臂攫住她。
“迎春呢?”粗暴的吼声拉回她的思绪。
“将……将军,迎春姐……迎春姐她还在里面。”双儿呜咽的支吾,腿一软的跪地失声痛哭。
表皇将颓然松开手,目光涣散,喃喃的声音流露绝望的恐惧,“不,这不是真的。不——”
他发出裂帛般的狂喊后冲向大火。
“将军不可以,火势太大了。”鬼灵赶紧抱住表皇将的腰。“鬼魂,快来帮帮忙,阻止将军。”望见骑马飞驰而来的鬼魂,他喊着。
“放开我!”鬼皇将肝胆俱裂的吼着。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还打算这次要接她回京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她怎可以又从他手中逃开,他不允许!
“将军,你不要冲动。”赶来支援的左文天父子在抢救不了自己的茅草屋后决定放弃,赶来帮忙救灾。
“迎春姐,为什么?”双儿悲恸欲绝的哭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应该跟你同睡一房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失去理智的鬼皇将闻言突然冷静下来,转过头,暴凸着眼怒视她。
“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三更半夜的时候,迎春姑娘的房间突然窜出火苗,我……我想会不会是迎春姑娘晚上没把烛火灭掉。”阿义战战兢兢的说,不敢看宛若恶神鬼夜叉的鬼皇将。
“不可能!”他想起了迎春怕火,因此夜晚都不点烛。莫非……倏地,爆竹的燃烧声响彻云霄,颓倒的木屋结构不支坍塌,他脸上刷地没有了血色,喃喃的喊着,“不,迎春……”
“鬼皇将!”
微弱的喊叫从燃烧的屋舍中传出,几乎被燃烧的劈哩啪啦声淹没,要听力非常好的人才能发现,而在场听力最好的莫过于鬼皇将。
“迎春!”她的喊叫宛若天籁的提振了他的精神。
“将军,你要为圣上保重自己。”鬼灵和鬼魂紧抓着他。
“放开我,迎春没死,我听到她在叫我!”鬼皇将使出蛮牛的力气,惊人的拖着鬼灵和鬼魂移动向火场。
“将军,那是你的错觉。”左文天见状也不禁感动的老泪纵横。
“我叫你们放开我!”鬼皇将握紧了拳,长啸一声双臂左右开弓,瞬间爆发开来,鬼魂和鬼灵压制不住的震飞退后好几步。
表皇将迅速挥掌击开喷射的烈焰,冲人火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