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啊,抱歉……我说太多了。”
我打喷嚏又不是因为你说太多。这家伙的逻辑思考能力似乎有问题……
“阿嚏——阿,阿嚏——”糟糕!鼻炎犯了……鼻子好痒,眼泪开始往眼眶涌。这就是我讨厌灰尘的最根本原因,会不停地打喷嚏,而且很可能一发不可收拾地打上好几个小时。
我蹲子,摘掉手套捂鼻子。好难受……
“你没事吧?是感冒吗?怎么会这么严重……”邢克嘉来到我身旁,弯子看我。我努力摇头,但无法开口说话。
“阿嚏——唔……”
头好痛!每打一个喷嚏就会震得头痛,该死——我要离开这间屋子。
“让开。”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感觉得到一个身影遮住了我头上的灯光。我无法睁开眼睛。因为一睁开,眼泪就会流下来,那太丢脸了……打喷嚏打到泪流满面,我宁可直接昏死过去算了。
咦?
“是过敏性鼻炎。阿嘉,去买药。”耳边传来的声音近在咫尺。感觉得到自己在一个人的两只手臂间,随着他的步伐轻摇——邢克杰正抱着我往外走!
有了这层认识后,打死我我也不敢睁开眼睛了。不为眼泪,只为不敢正视目前的状况。
“啊,好。”
听见跑步声渐渐变小。
身后一软,我知道我被放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了。眼睛依然不敢睁开,我用被子盖住脑袋。
唔……有人在拉我的被子。
“毛巾。”
我接过来,擦脸。
“……谢谢。”该死的,真不是一般的丢脸。擦掉鼻涕和眼泪,我试着将眼睛睁开。然而下一刻——阿嚏!
又来了!
“不要用被子盖鼻子,你需要新鲜空气。”
唔,不要拉我的被子!
“……你在干什么?”邢克杰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在生气。
“你出去。”我缩在被子里,打死不肯将头露出来。开什么玩笑……我才不要在你面前泪眼汪汪。赶紧给我出去!
“喵呜——喵呜呜——”
啊,是噜噜。我在被子里猛地睁开眼睛。
“这是什么?”
这人,没见过猫啊?!说这么白痴的话……
“喵呜呜——噜噜噜噜——”
“你干什么?!”我立即坐起来,用我那湿润的小眼睛瞪他。
丙然,那家伙拎着噜噜的脖子,把它拎得与他平视。每次噜噜感到痛的时候都会发出“噜噜——”的叫声。
“肯出来了?”邢克杰在笑。
这混蛋——
“放开。”我瞪他,瞪得眼睛生疼,“阿嚏——”
他依言松开手,噜噜很没义气地抛弃我跑掉了……这个男人,能令连最喜欢男性气息的噜噜都忍不住逃跑,果然是个变态。
唔……鼻子好疼。已经有好几年发过这么严重的鼻炎了,一贯将自己进出的地方打扫得很干净。所谓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以后再也不去满是灰尘的地方了!似乎又有东西从鼻子里流出来了,湿湿的,还有点热……
咦?啊——不要压我鼻子!
他抓起毛巾按在我脸上,一手支撑在我后脑勺,另一手的指头紧紧压住我的鼻梁。痛死啦——
“不要动。你在流鼻血。”
他说得还真冷静,痛的不是他的鼻子!我想骂街……
“哥,药拿来了!”邢克嘉的声音在卧室外响起,“水也倒好……呃……”
在看见邢克杰几乎压在我身上时,他的声音犹如磁带卷带似的戛然而止——
“抱歉,打扰了。”
他开始转身。你误会啦——我仰头无声地大叫。
“去拿软一点的纸巾过来。”
唔——这死人,还不放手!
“纸巾?啊……马上去,”脚步声急速响起,伴随着一声低喃:“你别瞪我啊……”
看来怕他瞪的不止我一个。
不一会儿,脸上的毛巾移开了。我大口喘气,差点被他谋杀。
“别低头,抬起来。”
唔,又抓我的脸!你温柔一点会死啊——
他用纸巾在我鼻子下面擦了擦,然后卷成一团塞进我右边的鼻孔。痛啊——这是鼻子,不是钢管,哪有人这么用力塞的?!
我的眼泪很不争气地滑出眼眶……
“……有这么痛吗?”
这该死的造孽者毫无自觉地看着我,而且表情很无辜。
我拒绝和他说话!如果是我自己处理,绝对不会这么痛苦。他是在帮忙吗?如果不是确定和他没仇,我会以为他在报复。
决定了,男朋友一定要温柔型。
咦?我怎么想到男朋友那边去了……最近的思维跳跃好像有点快,而且没什么逻辑性。
“吃药。”他一手抹掉我脸上的眼泪,一手端过水杯。
邢克杰——真的是个不懂温柔为何物的人,帮人擦眼泪都跟擦防弹玻璃似的。脸上被他擦得有些发热,这么用力做什么!
我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确实有些口渴。然后躺下,转身,背对着他。这样总该明白我是在送客了吧?
“你那只猫挺肥的。”
我立即坐起来,接过药片和着水吞下去。他那句话的意思是——你那只猫挺肥的,清炖了的话会有一大锅呢。
“哈哈哈……”
他,笑了,仰头笑得犹如中了头等彩票后不小心发疯。一手撑在床沿,一手抚着额头,他笑得旁若无人,声音大得像打雷——名副其实的狂笑啊……
我怔怔地看着他那副德行——李寻,为什么你现在不在这里,如果你看到这人笑得这么没形象,你那失恋的痛绝对瞬间痊愈。
“哥……”略微颤抖的声音自门边传来。邢克嘉的表情像看到怪物,惊讶得嘴唇微张。
他那神情什么意思,莫非第一次见他哥笑得像变态?
“呵……”邢克杰收敛了笑意,然后起身向门外走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好心办坏事的混蛋王八蛋——临了再骂他一句,我怒目而视送他走。
“好点了吗?”从震惊中回神的邢克嘉走到我床边,轻声问道。
唔,果然还是温柔的好,即使有些鸡婆也好过暴君——
“嗯。”我笑了笑,伸手模模鼻子。太好了,鼻子还在……我一直担心它已经被邢克杰压扁了。
“没想到你有鼻炎,而且这么严重。”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内疚。
“呵,不要紧。”我安慰他。不要紧才有鬼!
他看着我,很认真地看着。看得我有些莫名其妙,怎么,鼻孔塞纸巾的人很奇怪吗?
“我哥他……”
怎么又是这句话!恋兄情结到三句不离“我哥”的地步,未免太可怕了。
“我第一次见我哥笑成这样……”
他似乎欲言又止。真是?嗦,有话一次讲完好不好?
“嗯?”我微笑着看他。
“你以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太好过。”
啥?
“祝你好运……”
呃……
“再见。”
喂……
眼睁睁地看着他带着送别烈士的表情走出去,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头雾水啊……
“喵呜——喵喵……”
“去死!”我一脚踢飞正欲跳上床的噜噜。刚才你跑哪儿去了?枉我为你一再忤逆老妈的命令!主人有难你却躲那么快,罚你明天没饭吃!
第3章(2)
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时间的脚步慢下来。短短一周,我却觉得像一年。
生活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但我找不到哪里不一样。每天依然朝九晚五,做设计,偶尔勘验工地,然后回家抱猫。
李寻在面对邢克杰时依然不自然,带着慌张和无措,一改泼辣形象。也许所谓真心,只有付出后才明白失去的不仅仅是曾经。她说,他在她刚开口的时候就说“抱歉”,让她那慌张的否认看起来苍白且幼稚。没留一点余地地断了她的念头,于是她彻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