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她不是应该在客栈等唐门的人来接她?”
祁云优雅的品茗。
“她该不会是又迷路了?”
祈云取出白色手绢轻拭着唇。
“她蹲在包子摊前,看起来好象很饿。”还流口水。
祈云放下手绢,随从立刻奉上一条新白绢。
“公子,要不要去帮忙她一下?”神喜两道眉毛拢起。
“她不会有事。”祈云淡然的开口,继续动起筷子,彷佛天塌下都与他无关。
“真的,那个包子摊的老板送她包子,她正在狼吞虎咽。”神喜佩服主子神机妙算。“她走过来了???入寺等,她脸色发白,好象噎到了。”
蓦然一道白光闪过,她手中多了一壶水。
不管这水从哪里飞来,路筱慈囫圃的灌下,也不怕水有毒。
“公子,我们桌上的水不见了。”看来明明在乎,偏偏故作若无其事,公子的心思有时还真让人难以理解。
“叫店小二再送来。”
“公子,她过来了。”隔着雕花镂空的窗棂,她趴在窗台上,饥肠辊辊,看着店内用餐的人。
“姑娘,一个人吗?”几名地痞围着她,打量她的目光放肆无礼。
“公子,她有危险。”神喜觑了觑祈云的脸色。
祈云的手陡地一震,茶杯里的水微溅出来。
“我们要过去帮忙吗?”
“她自己可以应付。”该死的!她为什么那么轻易信任别人?
“她跟他们走了,公子。”他好象听到公子在低咒。“他们进了对面的酒家。”
祈云手中的杯子被捏破了。
子,“再来一杯。呃!”醉醺醺的路筱慈笑嘻嘻的试图集中注意力,看着眼前的男“你很像我喜欢的人????呃!呜,我喜欢的他,可是他不喜欢我。”说着,她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滑下,“为什么?我承认找很迷糊,什么事都做不妤,只会泠人带来麻烦,可是我真的喜欢他,我这辈子从没那么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他要丢下我?”
“妳该睡了。”祈云长叹,扶她躺下一昌他看到那些地痞灌醉她意图不轨时,什么冷静理智全飞到九霄云外,他第一次有杀人的冲动。
“你别走,祈大哥,我要向你父母提亲,我要娶你???”伴着喃喃呓语,醉意和睡意让她慢慢阖上了眼。
这傻气的丫头!祈云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神喜推门而入,“公子,她睡了?那些色欲熏心的流氓我已经移交官府处理。”
祈云点下头,“神喜,我问你,我该不该放手?”玄谷老人遗言交代的婚约还存在,但新娘已经爱上别的男人,他该怎么做?
“公子,就如灵玉小姐所说的,你是人,应该有权追求自已的幸福。”
“是吗?”但,一个没有心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去爱。
“太师父已经作古了,就算你违背承诺也没关系,反正他不会知道,何况我们此行不是要去确认灵玉小姐的相公?”人都死了还不忘陷害入,公子就是太忠诚认真了。
“师父是这一辈子唯一对我好的人。”因此他更不能忘恩负义。
“可是他也不能任凭自已喜恶随便主宰他人的一生。”神喜苦口婆心地道“公子,你真的该放下一切,为自已后半辈子作打算。你可以预测和改变其它人的命运,为什么不能试着改变自己的未来呢?玄谷少你一个不会倒,还有玄地少爷、玄日少爷、玄月少爷,要不然叫灵玉小姐的相公入赘也可以。”
“等到杭州再说吧!”他要去确认那个绿眼相公是否值得灵玉托付一生?以长兄的身分,也以一个未婚夫的身分。
她的头快炸掉了,睡醒的路筱慈抚额申吟,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件,她好象看到祈云来救她,是梦吧!
“妳醒了?”突然响起的温和柔嗓惊骇了她。
不是梦!“祈大哥!”她雀跃的奔下床,结果腿一软往前趺个狗吃屎,但她不以为意,仍然扬起水眸望着他,“真的是你上这不是梦吧?”
“把这醒酒药吃下去。”他伸出手牵起她,看她喜极而泣的娇俏模样,他冷硬的心弦忽然被拨动。
“好!”就算要她吞穿肠毒药,她也愿意。
“肚子饿了吧?”刻意回避她赤果果的倾慕眸光,祈云转动轮椅来到花桌前。
“你还没吃饭吧?”
祈云欲张口又被她打断。
“我们一起用。”路筱慈绽开笑颜,早忘了被他丢下的事,只要能看到他,她就心满意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在乎一个男人,只觉得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他的身影。
祈云没有说话,慢慢的咀嚼着饭,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丝毫没发觉自己眼神中流露出的宠溺。曾经灵玉也是这样照顾他,在师弟玄地出现以前,那是多久以前了,久得他已经忘了该如何和人相处,跟人怎么说话,忘了自己也是人???“你怎么不吃菜,你身体不好要多吃一点。我在家每天都有师兄盯着吃饭,大师兄在的时候更惨,一直叫我要多吃一点,可是摆了一整桌的食物,再怎么山珍海味光看就吃不下,偏偏我这个人又是见不得食物被浪费,所以每天被当成猪一样喂,都快被养成母猪了。”
祈云嘴角微弯。
“你笑起来真好看,你应该常笑的,感觉年轻多了。”路筱慈狼吞虎咽着,边吃边夹菜给他,“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聒噪?”
祈云敛起脸上的表情,摇摇头。
“那就好,我跟你说,我在唐门有十二个师兄姊,他们都好厉害,个个允文允武,只有我最笨了,甚么事都做不好,因此我决定要出去磨练自己,不能老依赖别人。可惜他们还是老当我是小孩,一点都不了解我,只有你最好,我不用解释一大堆就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他们是关心妳。”祈云目光柔和的注视她。
“我当然知道,但我就是想证实自己的能力,像我女乃女乃和叔叔婶婶就不会啰哩巴唆的,在家里随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对了,跟你说那么多,还不知道你有什么家人,他们会管你那么多吗?我想,你那么出色,又精于算命,你的爹娘一定都感到荣耀????”
“我没有家人。”他说得云淡风轻,听在路筱慈耳里,胸口为之拧紧。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孤儿。”
“我不是孤儿,我的亲人也活在这世界上。”
“那你怎么说你没有家人?”害她不好意思。
“因为我已经是个死人。”祈云轻描淡写的说。
“死人?你明明活得好好的,啊!我知道,是不是他们不知道你还活在这世上?”她至少还有女乃女乃和叔叔婶婶以及师兄姊们疼爱。
“事实上他们认定我已经消失在世界上。”
“为什么?”
“他们是亲手将刀子插入我心脏,再将我推下断崖。”他淡然的话震惊了路筱慈,她猛抽了口气。
“你现在???”她整颗心绞扭成一团,胸口好痛、好痛,眼眶湿热。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我还活着。”
“但你的心不是???”
“如妳想的,我是妖怪上这样妳还要跟着我?”祈云没有表情的凝视她,却意外看到她泪光盈然,他胸口一窒。“为什么?为什么妳要哭?我都不在乎了。”他轻轻的抬起手拂去她眼角一颗颗滴落的泪珠。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好难过,心好痛。”
“妳?”四眸相会,被泪水洗涤过的黑瞳晶莹剔透宛若稀有的黑色珍珠,镶在白里透红的粉女敕肌肤上更显璀璨动人,一张艳红小口轻散诱惑着他去采撷,不自觉的大掌徐徐下移托起她的下颚,他情难自禁慢慢的挪近她,但轮椅与地面的摩擦声惊回他的意识,他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