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选择不说。”要是让她知道他是江湖人人畏惧忌惮的夜城之王,她应该会立刻放了他吧,可这样一来,就丧失游戏的乐趣。
“无所谓,那我可以问你是如何识破我的伪装?”荆无情瞬也不瞬的注视他,想从他冷硬阳刚的轮廓中看出一丝端倪。
“这对你很重要?”
她点点头,这样她才知道该如何改进,连喉结的问题她都事先设想到了,为何他还能轻易看穿她?
“没什么,你身上就是有股骚味扰乱我,勾引出我男性的。”
他邪肆狂佞的打量著荆无情,让她觉得自已在他大刺剌的视线下彷佛赤果果的无所遁形。
春兰则因他不堪入耳的言辞而面红耳赤,“少爷,我们别理这无耻恶徒,还是快点将他送去市集卖掉。”
荆无情点了下头,“去请掌柜的备马车。”
“还给他坐马车?让他坐囚车就好了。”
“春兰!”荆无情沉下脸。
“是!少爷。”春兰一福身,万般不愿的退下。
铁烈面无表情的看她抓起狗链,“我劝你最好想清楚,羞辱我对你没好处。”难堪和耻辱汇集成愤怒,他咬了咬牙,强压下高张的欲火和怒火。
“对我而言,你只是个有价商品,如果你的亲人看到你自然会出面买你,而我只是约略收取一些应得的报酬。”
“等你落到我手里,我会让你后悔今天你给我的耻辱。”他的一世英名全毁在她手里,堂堂夜城之王竟被当成仆奴兜售,这等奇耻大辱他记下了。
“那也得你有机会。”到那时她已经回南方了。
铁烈鼻哼一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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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在通往夜城要道上的小镇非常热闹,而城西贩售仆奴的市集上一大早更是聚集了大批的人潮。
“少爷,这里龙蛇混杂,我们还是改变主意,随便把他扔到路边丢弃就好了。”春兰坐在雇来的车佚身旁,忧心忡忡的说。
“我心意已决。”荆无情坐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看得春兰心头如小鹿乱撞。好想跟小姐同骑一驹,不过那只能奢想。
马车内的铁烈再次被点了穴,因为怕他乱吼乱叫,口出秽言,所以此刻的他是有口不能言,愤怒得目皆尽裂。
“到了,让他下车。”拉了下马缰,荆无情环顾著围观的人,讶异小小版示竟吸引了人山人海的人潮,令她不禁猜想他的身份,还是他真的是魅力无远弗届?不管如何,卖了再说。
当铁烈被春兰手上的狗链牵下马车时,现场一片哗然,纷纷交头接耳。因为太嘈杂了,荆无情无法听仔细他说些什么。
不想了。荆无情一跃下马往拍卖会台走去,看著平日嚣张跋扈的人口贩子此刻像夹著尾巴的小狈般,将会台及一些仆奴全扔下,狼狈逃走。
是她的长相太吓人吗?她顶多每次买仆奴时杀价狠了些,还是有其他原因?
“春兰,带他上来。”
“还不快走。”春兰用力一扯,铁烈脚下一个跟舱险些跌倒,台下的人见状也因他的动作倒吸了口气,不敢看下去。
大部份的人都是被告示所吸引而来,因为那告示上的图像太像他们的王子了,而他们的主子又失踪多日,所以乍知主子可能被当成仆奴贩售时,个个都吓白了脸,不禁好奇地想,是哪个家伙那么不知死活敢惹喜怒无常、狂傲冷酷的夜城之王,还将他当货物兜售?
“各位乡亲父老,这位公子与家人失散多日,我们因不知他的来历,故施此计,还望乡亲们不吝广为宣传。”荆无情不高不低的音量悠扬的传入每个为她捏把冷汗的人耳里。
谁敢找死?台上的铁烈恶狠狠的瞪视台下认识的子民。
大夥见状纷纷噤若寒蝉。
“各位可以开始喊价了。”荆无情接过春兰手中的狗链,压低了声音对铁烈说:“我可以解开你的哑穴,但你得答应我不许捣蛋。”
强抑下满腔的怒气和耻辱,他点了下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只要她还在夜城内,他有得是机会。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然而却无人举牌,只因铁烈视线灼烫的看著台下的人。
“少爷,什么时候才结束?”春兰轻拭著微泛的香汗。
“有人出价就卖吧。”荆无情安之若素,丝毫不受人群异常反应影响,反倒是身边的铁烈散发出猛鸶强悍的气势,不时干扰她冷静的心神。
“如果无人出价,就将他交给官府处理,我们已经因他耽搁了不少时间。”荆无情话刚落下,出价声便扬起。
“我出五十两。”一个手摇羽扇的家伙乘舆而来。
“石公子,久违了。”
荆无情有礼的问候。石定风,夜城第二号响叮当的人物,也就是荆无情每次来这里洽商时接触的人,只因铁烈根本不管事。
“好说,荆公子。”石定风瞅著正用杀死人的目光凌迟他的铁烈,笑意不禁在唇边泛开。没想到堂堂夜城之王也有这一天。
五十两?铁烈差点吐血。这个石定风给他记住。
“还有人要出此这更高的价码吗?”
“五十万两黄金。”
在众人的抽气声中,铁烈打破沉默开口。他出钱买自己可以吧。
“你有钱吗?”春兰讪笑著,却得到铁烈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睨。
“春兰,不得无礼。”
“应该没有人限制我不能自己出价吧?”铁烈挑衅的看著荆无情。
“是没有。”荆无情发现自已竟没有勇气迎视他锐利如鹰的眼瞳,只能将目光转向台下,“还有没有人出更高价?”
“五十万两黄金加一两。”好玩!石定风笑容可掬的开口。
铁烈忍不住咬牙切齿。这无赖分明是故意捣蛋。“八十万两黄金。”
“八十万两黄金加一两。”
“石定风。”铁烈咆哮道。
“好了,还有没有人出价比石公子高?我数到三,一……二……”荆无情环顾台下的人,心中约略猜出石定风与他认识,只是不晓得是什么关系,不过这都和她无关。“那么就由石公子得标。”
“大家鼓掌。”石定风笑嘻嘻的东张西望,立刻掌声雷动。
“还不快解开我身上的束缚。”铁烈对著荆无情及风光上台的石定风怒吼。
“你看现在解开他的束缚妥当吗?”石定风不以为件,笑问著荆无情。
“若是我,我会带回去再说。”她道出实话。她还想活著回南方。
“我们真是有志一同。”石定风搭上她的肩,此举惹得铁烈怒火更炽。
“石疯子,把你的脏手拿开。”她是他的,谁都不许碰。
荆无情不著痕迹的退后,与他们保持距离,“抱歉,我有事先走一步,麻烦石公子开个收据,好让我去夜城的钱庄取钱。”
“没问题。”石定风轻摇羽扇,斜睇著脸色发黑的铁烈。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飙,反正脸都已经丢尽。
“告辞了。”荆无情感受到铁烈炽热的视线如芒刺在背紧紧尾随,她选择头也不回的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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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她是谁?”刚自羁锁中释放出来的铁烈横了眼嘻皮笑脸的石定风。等人走远了才给他松开有个屁用。
“你不知道?”石定风吆喝身后的随从赶紧递上水、食物和衣服,回头扬了扬眉。
“我若知道干么还问你?”铁烈囫图灌下一大口水,大啖一番后,伸直双臂任随从替他更衣。
石定风忍俊不已,“这也难怪,否则你也不会沦为仆奴被卖。”
“够了。”铁烈想到就一肚子火。“她究竟是什么人?”想到石定风和她可能熟识,一坛醋便在他胃里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