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莫小风不疑有他的坐电梯离去。
偌大的空间只闻窗外轰隆的雷鸣和猝亮的闪电。
“有什么……”古平威的话卡在舌尖,注意到莫钰龙的枪正指着他,他愣了下。
“照理你应该称呼我一声大哥。”莫钰龙脸上没有任何笑意,“而我的名字本来是古钰龙,被送进孤儿院之前是朱钰龙。我母亲姓朱,这对你们古家人而言应该不陌生。”
“难道你是……”他依稀记得母亲提到父亲风流孽史上有一笔:为迎娶他母亲,他伟大的父亲和古氏家族刻意的掩蔽父亲荒诞风流所造成的孽缘和罪恶——他父亲强暴了古氏某个女仆并禁脔了那女仆,直到父亲娶了母亲,后来,那女孩便失去消息,仁慈的母亲好几次访察都无功而返,没想到……
“原本这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错在你不该姓古。”莫钰龙冷冷一笑。本来他想成为杀手去暗杀姓古的老头,谁知道那老头那么快死!“本来我只打算搞垮你们古氏集团就饶你一命,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的去动小风!”倏地他一拳挥出。
迸平威反应不及被打飞了出去,撞到墙壁跌坐于地,眼冒金星,唇角渗出血丝。
“所以,你必须死!”他瞄准了古平威,唇际挑起一抹冷酷的笑。
“不!”莫小风的尖叫声划破天际,“轰!”一声窗外落下滂沱大雨。
想起因为打斗而遗忘在顶楼的鸭舌帽,本想搭电梯上去拿,后来想到要刷卡才能上去,于是她改爬防火梯,怎么也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
在她脑中传达的意念是保护古平威的任务,她才不假思索的射出十字弓箭击中了莫钰龙,等意识到做了什么时,她失声尖叫。
“大……大哥,对……对不起。”莫小风恐慌的扔掉十字弓,颓然跪坐在地,震惊和惶恐揪紧了她的心,不敢置信的眼眶被滚烫的泪水灼伤烧红。怎么可能!她居然杀伤了最亲爱的大哥。
“你听到了?”莫钰龙木然的握着穿透他胳膊的弓矢,仿佛没有痛觉的使劲拔下箭,捂着伤退到电梯门,按了下电梯钮。
“大哥!”血色从莫小风的脸倏的消逝,她想上前替他包扎。
“别过来,我不是你大哥,一直都不是。”他轻笑,只是笑中含着苦涩和悲怆。
“不!你是我大哥。”莫小风惨白着娇靥,眼眶急涌入恐惧无措的泪水,慌乱的摇头否认她所听到的讯息。不会的!他是她大哥,她相依为命的大哥啊!
莫钰龙仰天长啸,“哈!我可从没当你是我妹妹。”“叮!”一声,他退入电梯,抛下意味深沉的活消失在电梯门扉后。
“大哥!”莫小风来不及抓住他问个明白。只能槌着电梯门哭喊着,拳如雨下直到肿了、红了、破了皮、流出了血仍不觉得痛,“大哥,你别走!”
“小风,够了!”古平威上前欲拉住她。
“走开!”莫小风使劲推开他,“我要我大哥。”泪眼迷蒙的她歇斯底里的按着电梯钮。
迸平威心痛的从背后抱住她。“他不是你大哥,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放开我!他是大哥,他是我唯一的大哥。”涕泪肆流的莫小风像发了疯似的对他拳打脚踢,想挣开他。他不为所动的搂紧她,任她发泄情绪,见她无比脆弱的模样拧痛了他心扉,他宁愿她破口大骂、野蛮粗暴,也不愿她哭泣。
直到她哭累了,孤单与彷徨带来恐惧的阴影层层罩住她,她只能紧紧抓着身边的依靠,像是沉浮在黑暗无边的冰冷海水中凭着求生本能抱住啊木般。
怀抱着她暖玉温香的柔软身躯,难得温驯的依偎着他,他胸臆中有满腔怜惜和不舍,只想着如何才能抚平怀中颤抖的灵魂。该告诉她事实真相吗?她那个一直以为的大哥早八百年前就死了,而李代桃僵的大哥却爱上了她。
“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痛了。”
这不是大哥的臂弯!意识到这一点的莫小风倏的推开他,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要找大哥问清楚。”她踩着颠簸的步伐离去。
这时候电梯正巧“叮!”一声打开了,十数个持枪的歹徒一拥而出,将措手不及的她和古平威围在中央。
“总算逮到你们了。”左敬棠桀黠的冷笑,“没想到你们居然会用飞索逃生,可是你们也太小看我们虎帮了。”
原来那绳子是他们射断的!幸好翠雨和华大哥已经逃出去了,莫小风暗忖。
“你们想要什么?钱是吧?”古平威从容的环顾他们,处变不惊的自西装上衣口袋取出一本支票簿,“谁雇你们的,我出双倍。要多少?开个价。”
“哼!你当我们虎帮是什么?有钱?有钱就了不起。”刘克雄拉大了嗓门。
“老三,别跟他罗唆,我们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了。”
就在左敬棠得意自满的扣扳机的当口,莫小风侧身撞开了古平威,然后左手连发了数枪,在众人一阵怔愣,手忙脚乱中,她右手拉着他冲进电梯。
“该死的!别让他们跑了。”左敬棠抚着快折断的老骨头,布满皱纹的老脸恼羞成怒。没想到纵横沙场数十年的他会栽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而他手下几个大男人全吓成木头人。
“老大,那个女的……”因为莫钰龙的警告,他们才不敢乱开枪。
“不管,杀了她!”左敬棠眼睛憎恶的喷出怒火。那丫头居然让他在众弟兄面前下不了台。
“是!老大的话听见了。”刘克雄早想大干一场,回头望着热血沸腾的弟兄们,嗜血残杀的红光在眼底闪烁,“我们走!”
☆☆☆
“情况如何?”钟魁与众警员走进大厦一楼,回睨着被挡在外头欲一探究竟的记者们,他面不改色的询问白康平,免得露出破绽。
“刚才警员来报告有一男一女由隔壁大楼逃出,为防记者们发觉,已将他们快速的送到安全地点藏匿,不过据传男的伤势不轻。”
“查出他们的身分了吗?”会是小风或钰龙吗?钟魁老眉轻皱了下,旋即恢复平静。
“就等医院方面的消息。”白康平苦笑。要突破这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们前来传通讯息也不太容易,行动电话会被窃听、网路会被截收,简直比警方还厉害。当初就是大楼里传出求救讯号被某报社不小心收到,一堆豺狼虎豹的记者们才冒出来,大雨还驱不散。
要是再让记者们知道大楼里发生的恐怖事件,只怕渲染成国际事件,那他们台湾警方的颜面岂不扫地?
“局长。”一个警员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警局说有架小飞机已飞越我国领空,正朝我们方向而来,他们正准备派机去拦截。”
钟魁挑了下眉,“那个家伙来了,太好了。传令下去,引导飞机直接过来。有杀不死的幽灵特警冷鹰在,事情就更简单。”
此时滞留在天空上的飞机传来一声怒吼。
“冷鹰,我要宰了你。”
冷鹰气定神闲的品茗、看报,斜瞟了头顶生烟的约瑟大步走来,“我不是给你赚一千万的机会了吗?”他慢条斯理的翻到另一版面。
“你明明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有航空管制为什么不早说?你不怕飞机因非法入侵被击毁吗?”还喝茶、看报,亏他那么悠哉!
“依你的技术应该不至于笨到发生那种意外,而且,”冷鹰声音顿了顿,“有钟老狐狸在,他正等着我们去替他解危。”如果他估计无误的话。
“什么?他不是在日本?”钟魁曾是情报单位的武术教头,他和冷鹰都算是钟魁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