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你的血怎么流个不停?”
“别慌!去拿我的外套。”他接过外套按住伤口。
“对了!我去叫救护车。”她怎么没想到。
“不必了!你有摩托车吧!送我回去就可以了,这点小伤我自己可以处理。”不愿让天地门中的兄弟为他担心,何况一旦进医院难免会招来警方关注。
她差一点忘了以前组姐曾经提过他是混黑社会的,可能有前科,虽说他已经改邪归正,不过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那到我家吧!我就住学校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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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他送她回家被四个不良分子围殴;第二次是刀伤;第三次却是枪伤,一次比一次更令她感到怵目惊心。还好,六、七点的时候,左邻右舍都在家里吃饭看电视,而这栋老旧的五层公寓一层只有两户,所以不至于惊动到其他人。
她扶着他爬上五楼,“你等会儿,我拿钥匙开门。”搀着他倚墙而立,颤抖的手好几次都对不准锁孔,她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深呼吸好几次才好不容易打开门。
二十坪左右的空间隔成两房两厅,摆设简单,一张长型和式桌,一张双人沙发和软骨头,从质料看来大多月兑不了大批发仓库买的便宜货,不过,布置得挺温馨,有家的感觉,这是她平凡的小窝给他的第一印象。
“你先坐一下,我去拿急救箱。”
就在她离开的同时,文魁高大的身躯坐在双人沙发上刚刚好,他眉也不皱一下的拨开覆住伤口的大风衣,登时,伤口又裂开,他不疾不徐的解开衬衫扣子,月兑下被子弹擦破的衬衫,更加撕裂了己经凝结的伤疤,而他灵巧俐落的处理着伤口的黑血块及溢出的鲜血,一副淡漠的面孔仿佛那伤不是他身上的。是他太冷血、还是早己对痛楚麻痹了?他暗忖着。
“我拿了几条干净的毛巾……”朱婷拿着急救箱和毛巾,刚巧看见他月兑下衬衫,古铜色的胸膛,他没有杂志上健美先生夸张的肌肉,也不似瘦小吧瘪的排骨男,却又比那些卖弄肌肉的模特儿更具看头。光滑结实的肌肉随着他优雅的动作产生韵津感的力与美,让她为之惊艳,使她呆若木鸡直勾勾的望着他。
“朱婷!”这丫头在发什么呆?他不由得提高了音量,“朱婷!”叫了两声才将失神的她唤醒。
“喔!对不起。”她羞愧得耳根子发烫,自己居然看男人看到傻掉。
“我不是要你说对不起,我是要你准备滚烫的开水将毛巾、绷带和镊子先消毒。”
“好!我马上去。”她仓皇的跑进厨房照他指示去做。
趁着她在厨房忙时,他单手掏出大风衣里的行动电话,拨给武阎,他压低了嗓音,“请在帮帝爷订机票时顺便帮我订一张。”
“你干么。帝爷是要换全新的身分不得不离开,你又是为什么?”
“我也需要个全新的身分,至于理由电话里我不方便说。”
“文大哥,水开了,我把毛巾放下去喽!”朱婷清月兑的嗓音飘进了话筒。
“你身边有女人,是为了她吗?”
“你别问了,就这样。”在朱婷端着沸腾的水回到客厅前,他挂了电话。
“好了,现在该怎么办?”
“剩下我可以自个儿来,可否麻烦你帮我清洗一下衣服上的血迹。”
“好。”朱婷急急忙忙的抱起他的衣服,不期然看见他灰色长裤似乎也沾上血渍,她迟疑的低问,“你裤子要不要月兑下来,我顺便洗一洗。”说完她险些咬掉舌头,她居然要个大男人把裤子月兑给她?万一他里面什么也没有穿……
狼狈的红潮爬上两颊,她窘迫的喃喃低语,“对不起!算我没说。”抓着衣服她慌忙的跑进房。
留下一脸错愕的文魁回忆她的话,尴尬的俊颜也泛起两抹薄晕。这丫头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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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朱婷洗好了衣服,月兑水并晒好后,她走回客厅,文魁已简洁迅速的擦好药,正单手用绷带缠着肩伤,由腋下绕肩膀一圈接着一圈,不过,他只有单手,受伤的手又不能动,所以并不太顺利。
“呃!文大哥,我衣服洗好了,不过恐怕要到明天早上才会干。”她腼腆的借由羽扇般的睫毛缝窥视俊秀的地,鼓起勇气坚强的开口,“文大哥,我来帮你包扎好吗?”
文魁深沉的斜睨含羞带怯的她一眼,没开口的继续辛苦缠他的绷带。他没摇头就表示同意了。朱婷心头雀跃得像要飞上天,战战兢兢的接近他手中的绷带,
“我来!”她细心的仿佛在穿针引线,在缠绕包扎的过程仍无可避免的碰触到他温热的肌肤,像着火似的烫着她的指尖,好几次心惊肉跳的她险些滑掉手中的绷带。
暖昧的气氛流动着一股奇异的情潮,交织混合着彼此的呼吸;她的浅促,他的深长浊重,她还可以听到撞击胸口的心跳声,重得像打鼓一样。
霍的,电话铃声划破这迷思的一刻。
“包好了。”她回过神,灵巧的贴上透气胶带后,赶紧接起电话,“喂!”
“怎么这么久才来接,你该不会在蹲马桶吧?”
“宜蓁——”她没好气,月兑轨的心跳渐渐缓和下来,但仍感受到他那灼人的视线在她背后几乎要烧出个洞似的令她局促不安。
“开玩笑的啦!我今天要加班,老板说如果我愿意代大夜班就多加我一千块。”
“那你今天不回来啦?”那家里不就只剩她和……他!
“明天早上七点半我就下班。”
“可是你明天早上九点有课,你这样体力支撑得了吗?”
“顶多课堂上再补眠。好啦!电话钱不够了,我挂电话了,拜!”
朱婷只能瞪着话筒,万般无奈的放下,回看一脸高深莫测的他,她心跳又加快了,她忙不迭的找话题,想打破这窒人的沉默。
“呃,你还没吃晚餐吧?我去煮一些东西。”仓卒的溜进厨房,她才松了口气,告诫自己不能慌。
不一会儿,她端出一大碗公的猪脚面线到客厅,佯装轻松自若。
“我想到锅里还有卤蹄膀,就利用现成的材料做成猪脚面线顺便给你去霉气。”她摆了两双碗筷并开始装盛。
他好整以暇的看她一如往常的谈笑风生,他冷笑的开口,“你不问我为什么会受伤?”
朱婷手微颤了一下,旋即恢复冷静,“你要说自然会说,好了!趁热吃吧!”将碗筷递给他,她露出温柔恬静微笑。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他忍不住挑衅她,想激出她的恐惧,“我的真实身分是黑社会老大,这样你还不怕吗?”
“那又如何?”她以澄澈的眸子迎视他。早知道他和黑社会月兑不了关系,只是没料到他居然是黑社会老大。
他呆愣了下,喃喃自语,“是啊!那又如何?”接着,放肆的笑声自他口中逸出,笑得胸膛剧烈起伏。
这还是她认识他以来头一次看他如此开怀畅笑,只不过怕他太激动而扯动了伤口。她不得不板出一张老虎面孔。“你收敛一点,别吵到隔壁人家!”
笑声渐歇,他眼中的波光在两泓深潭似的黑瞳中流转,似笑非笑的瞅她,意味深长的道:“谢谢你解开我的心结。”身处黑社会,他从不希望明天。
在别人眼中,黑社会就是非法帮派,一直以来他为了想纠正世人刻板庸俗的观点而例行帮规,疏不知却矫枉过正,遗忘了就算白道中也有污秽和贪赃枉法之事,他何必为了迎合别人的价值观而改变自己呢?黑道就是黑道,他们有一套自己的行事作风和生存法则,何必在乎世俗鄙夫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