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怒不可抑的握紧拳头,手背青筋暴凸,指尖掐入肉裹以免自己失控。
要不是谙悉莉儿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千金小姐,要不是她是个女孩,他一定会控制不住揍她一拳。
深吸了好几口气,他撂下话,“你以后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休怪我无情。”然后回身重击了下门边的墙壁以示警告。
莉儿被他森冷的语气和狂怒的举动吓到了,“哇”!的一声投入管家怀中,泪涕泗流。“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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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我可以自个儿来。”她独立自主惯了,但在武家眼中,她就像易碎的瓷女圭女圭倍受呵护,这是她在家中无法得到的亲情慰藉。
真实在,她真的很感动,可惜的是京喜只是个揑造出来的人物,而她也无法做他们武家的媳妇。
看著张妈捧著热呼呼的粥,一匙一匙的逼迫她吃下,她感觉热泪盈眶,感觉记忆飞到儿时的情景,她母亲也曾这样细心呵护生病中的她,她怎么能忘了?
一阵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
“我可以进来吗?”门外探入一张俏丽的容颜,是梅如幽。
“张妈,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我和京喜有事要谈。”梅如幽示意张妈出去后,转身面对床榻中脸色略见红润的方羽静,“你看来还不错。”
“谢谢!”方羽静淡淡一笑,在梅如幽那对敏锐透析人心的黑眸中,她感到无所遁形,也无意去隐藏自己,因为她迟早要离开。
梅如幽一身帅气的中性打扮,双手置於裤袋,从容的走向她,“我可不可以问你几个很敏感的问题?”
“你说吧!”
“你真的叫京喜?还有你真的忘了过去的一切吗?”翻过她的病历表,也问过昭仪,而梅如幽仍要再确定一次。
“是与不是又如何?”方羽静哂然一笑,很想沉浸武家人温暖的怀抱,也想做京喜,但,他不爱她,她依然是方羽静。
梅如幽深思的目光停驻在她身上半晌,“我喜欢你!方羽静。”
“我叫方羽静?”看来梅如幽早就知道了。
“你记忆恢复了吗?”依地连日来仔细的观察,清醒后的方羽静眉宇间带著淡淡的忧郁,不似无忧的京喜总是温柔的微笑,因此,她敢说方羽静已想起一切,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承认。
见方羽静沉默,梅如幽更犀利的问:“我想知道你接近武家的目的?”为财,方家是大地主;为权力,武家的权势有多大,是个不为人知的未知数;为二少女乃女乃的名位也不太可能,因为据她调查是昭钰那家伙强迫她成为京喜。
“我说没有任何原因,我只是想逃避自己而已。”面对梅如幽坦直率真的问话,方羽静觉得毋需隐藏自己。“你相信吗?”
梅如幽耸耸肩,“其实相不相信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继续当京喜的话,我欢迎你成为武家的一分子,你的身分证、出生证明都不成问题;如果回到方羽静,你有你的问题要解决,你得回家去面对。”梅如幽认真的注视她。
她哑然,“你说得对,失去记忆这段期间我已经逃得够久了。”就是因为不愿想起,没有勇气去面对,所以选择遗忘。不过,她很高兴遇上武家的人,遇见他——武昭钰。
“需要我陪你回去吗?”
方羽静摇摇头,拉开床单,走到衣柜前取出一件简单的衣服,走进浴室。
棒著门板,梅如幽还是忍不住要问:“你曾爱过昭钰吗?”
门裏一片沉静,然后只闻微弱的叹息,方羽静幽幽的开口,“说不爱是骗人的,但选择权并不在我,我不要一个没有爱的婚姻。”
“那你更不应该嫁给那个姓刘的,你应该向你父母争取。”
“我能吗?”方羽静惨淡一笑。难不成要她私奔,但私奔至少有个对象,而她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有自尊、一个没有心的躯壳,因为她的心早已给了不爱她的男人。
换上纯白色休闲服的方羽静看来清爽秀丽,只是容颜依然苍白,她模了模耳垂,摇曳著两颗珍珠,那是他留给她的记忆,她不想取下它。
“你可以的,毕竟你爱他不是吗?”
“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考虑了很久,既然都是没有爱的坟墓,她何不顺了父母的心,至少尽了孝道。
“你别放弃嘛!事情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那个死昭钰怎么还不来,他的新娘就要走了。
方羽静手握门把,回眸嫣然一笑,“我不是放弃,我只是认清了自己。”缓缓带上门。
接著,门迫切的推开,她还以为是方羽静想开了呢!
“如幽,京喜小姐为什么要走?”张妈焦急的问,“我问她,她都不说。”
“唉!现在就等昭钰那臭小子回来。”梅如幽不由得长叹,该不会在这个时候,他又沉醉在哪个美人窝中,那她真的会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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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你真的抽出空来陪我吃饭。”法拉涂满蔻丹的手轻摇香槟酒杯,透过黄澄澄的液体打量坐在她面前似乎有些焦躁的武昭钰,“你在担心你那位未婚妻吗?”
“怎么可能?跟你这位大美人在一起我怎么可能想别的女人。”武昭钰伪装处之泰然,飘忽不定的目光若有似无的瞟向腕表,不经意的流泄出他内心的忧虑。
虽说医院裏有昭仪、张妈、女乃女乃、幽姨,但,总觉得隐隐不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看穿他忐忑的心情,法拉从嘴角逸出一声略带嘲弄的轻笑,“如果真不放心,你要提早离席我是不会怪你的。”
“你别再说些有的没的,我们乾杯。”他佯装轻松自若的举杯时,猝不及防一只拐杖横在他们中央。他斜看一眼来人,惊得下巴快掉到地上,“女乃女乃,小……幽。”她们怎么找到这裏来的?
“叫幽姨!”梅如幽扶著女乃女乃,没好气的道。
女乃女乃板起了脸,梭巡著他们,“我问你,你要娶的老婆是这位小姐,还是京喜?”
“京喜不是在医院吗?还有你们不是在陪她,怎么都来了?”
“你还有脸说?”女乃女乃木杖落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惹来旁人一阵窃窃私语,目光全集中在这一桌,“你把京喜看作什么了?想到她就去看她一眼,心情好时就陪她一天!她在你眼中到底算什么?”
武昭钰被木杖吓得站起身,心虚的垂下头。
这时,餐厅的侍者及经理皆因这阵骚动跑了过来,适时替他的困窘解危。
而一旁的法拉依旧安之若泰的品尝著香槟,仿佛这场混乱与她无关,不过,明媚的两翦秋瞳闪烁著邪恶的光芒,不期然与梅如幽狡黠的眸光相触,她悄悄的举杯敬向梅如幽,梅如幽则不著痕迹的向她眨眨眼。
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眼波交会,所有人视线全被那祖孙两人之间火爆的气氛吸引过去。
女乃女乃怒不可抑,“我再告诉你一点,你的『惊喜』马上就要消失了。”
“女乃女乃,你说什么?!”他倒抽了一口气,惊骇的感觉让他胸口一紧、呼吸一窒。
“我说,京喜她走了!”
不待女乃女乃的吼声结束,武昭钰跑出餐厅,留下女乃女乃和梅如幽以及法拉。
“多谢你的帮忙。”严厉的女乃女乃转头面对神态自若的法拉,脸色冷硬的线条全柔和下来,像换一个人似的变成慈祥的女乃女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