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世伯。”
“自己人客气些什么。”他话才刚说完,就听见凌竹的叫唤声。
“干爹、干爹。”一袭飘逸白衫的凌竹跑进大厅,直冲到孟皓跟前,“干爹,我跟您说,今天我把……您眼睛怎么了?扭到了吗?要不要找大夫来为您诊视?”她并没有看到还坐在一旁的向傲天,也就不明白他的暗示。
孟皓咳了声,看来她的淑女形象又毁了,这可怪不了他,他已经很尽力在帮她了。“丫头,这位是向做天向公子,傲天,她是……”
“向傲天!你这么快就来提亲了?”凌竹惊讶地看着他,中午才将璃儿许给他,他晚上就来提亲,真不是普通的高效率。
看到她,向傲天显然有些讶异,但更惊讶她的大胆、开放。“是的,璃儿不高兴吗?”既然要成为夫妻,“姑娘”两个字就免了,但他现在可是在问她。
“当然不会不高兴。”她笑得好灿烂,看来这个向傲天很满意她家璃儿,好现象。“对了,当向家媳妇有无需要注意的事项?”她现在可是在帮璃儿打听,以免日后遭人欺负。
“只要恪守妇道、尽心伺候我便成。”她的开放让向傲天不禁有些担心,但他相信他会看好她的。
“跟一般一样?那简单,璃儿肯定办得到。”她的璃儿可是个聪明人。“有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吗?”
向傲天皱起眉头,很怀疑她的父母是怎么教养她长大的,说自个儿的终身大事竟一点儿也不害臊?
“向公子?”
“你可唤我的名。”她就这一点较正常。
“不,我还是称呼你向公子比较好。”唤他的名?他又不是她的谁。
“不然叫我向大哥也行。”他不爱她这么疏离的称呼。
“小女子坚持唤您向公子。”叫他大哥?那她不就要叫璃儿大嫂,她才不要!
看他们俩一来一往的对话,孟皓不禁感到一丝奇怪,至于是哪里奇怪他一时也说不上来。“好了,傲天累了,需要休息,有事明天再谈。’”
“世伯,傲天不累。”能跟她对话,他一点也不累,还有点欲罢不能,想跟她聊更多。
凌竹点点头,“我也有点儿累了,明儿个有空的话再跟你们聊,请于爹早点休息,向公子也是。”说完,她很优雅地离开大厅,另外的两个人也各自回房去。
☆☆☆
锦湖柳畔,微风轻拂池面,阵阵涟漪仍无法惊动悠游其中的鱼儿,红瓦白柱之亭,香烟袅袅,柔和的音律如轻风般飘荡于空气中。一妙龄白衣少女专注于眼前的古琴上头,无尘若仙之态,宛如与世无争的雪精灵。
一曲奏罢,少女仍不停歇地继续拨弄着古琴,益加激昂的乐声,听得一旁的黄衣丫鬟心惊不已,担忧的看着白衣少女;果不期然,乐声倏地停止,一根细弦跳月兑了原本该待的位置,无情地划伤白衣少女的青葱玉指。
“小姐,您受伤了!”璃儿赶紧拿出帕子为主子拭去手上流出的血,一脸的担心。
“这琴还真不耐用,没两三下就断弦。”凌竹接过璃儿手上的帕子,轻压着手上的小伤。
“以您这样的弹法,再好的弦也会断。”璃儿为主子倒了杯上等碧螺春,很不认同她的说法。
轻啜了口香茗,凌竹一脸兴味地看着璃儿,“诚如你所言,我敢说你不懂琴,更甚者,不懂乐器。”好的东西,就受得了她的摧残。
“奴婢的确不懂,不像小姐多才多艺。”
“以女子而言,你比我强多了,谁能娶到你,真是前生修来的福气。”她说得一点也不假,璃儿不仅精通刺绣,更烧得一手好菜,一个女人该会的她几乎都会;反观她,除了一身喂不饱的琴棋书画外,就剩没用的叛逆因子。老天爷一定是弄错她的性别,她合该是个英勇俊俏的男子,不该是个柔弱的姑娘家。
“小姐夸奖了,奴婢没小姐说的那么好。”三天两头地夸她,她都快麻痹,不过心里倒挺高兴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好。眼角突然瞄到向傲天往亭子走来,璃儿有些愣住,“小姐,向公子……”他不会真的来提亲了吧?
凌竹抬头看往璃儿所指的方向,向做天正笔直地往这儿走来。
“向公子昨天晚上已经向干爹提亲了,他要娶璃儿喔!斑兴吗?本小姐很高兴喔!”凌竹喜滋滋地喝了口茶,不忘观察璃儿的反应。
“高兴?”她想哭。
“高兴就好。向公子找璃儿吗?”凌竹睁着明亮的美眸好奇地盯着他。
“不欢迎?”向傲天在凌竹对面坐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岂敢。”抚模着古琴的弦,凌竹很自然地问:“向公子喜欢璃儿吗?”唉!好可惜,断了一根弦,她没法儿玩了。
“小姐!”璃儿不满地惊呼,若非尊卑有别,她很想叫她住口。
向傲天对她的问话有点不悦,她的话太大胆,不只他觉得不合宜,连她身边的丫鬟也不大赞同她的话。凌竹眼尾扫了她一眼,不以为意地继续把玩着古琴,“我只不过将我的疑问问出口罢了。”真是大惊小敝,她可是在帮她问的耶!一点都不懂得体谅她的用心良苦。
“那璃儿喜欢傲天吗?”向傲天不答反问。
凌竹转头看着璃儿,瞧她摇头摇得快掉了,她皱起眉头,“不喜欢?”不会吧!那亲事怎么办?
她的回答令向傲天有丝不悦,“不管璃儿喜欢与否,都得嫁予我向傲天。”
不喜欢……那……
“为免日后悔不当初、怒目相向,还是退婚好了。”她是个重信诺的人,但为了不让璃儿恨她,她不介意当一次没信用的人。“事关终身,岂可儿戏?”向傲天冷着一张似阎王的脸瞪着她,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就是事关终身才得仔细考虑,以免抱憾终生。”既然璃儿不想跳进这大火坑,她这个体贴的主子怎可勉强她呢!
“君子一育九鼎,此事绝无再更改之可能。”
“偶尔更改些事,人生会更美好。”
“出尔反尔岂是信用之人。”他要的东西是一向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他要定她了。
“小女子不介意当个言而无信之人。”古人日: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君子跟小人既是死对头,而女子又跟小人放在一起,她当然也就不怕当小人。“可我向傲天并非无信之人。”为何只过一晚,她的态度便差了一大截?
喔!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向公子请放心,人偶尔都会开开玩笑,就对所有的人说是玩笑便成,绝不损向公子的信誉;而且这事也没多少人知晓,只要告诉我干爹一声便成。”
一你要我欺骗?”
“是善意的谎言,不是欺骗。”他昨天明明很好说话,怎么今天这么顽固?
向傲天冷哼了声,“有何差别?”他绝不相信他的魅力在昨晚就用光,一定有什么原因。
被他反驳得有点火大,凌竹想也不想地道:“我这个做女儿都不介意,你介意个什么劲,被骗的可是我于爹呀!”有点语无伦次地说完,她突然觉得怪怪的,“而且也不算是欺骗,只是告诉他事实罢了,我爹会体谅的。”这下他没话说了吧!向傲天沉默地冷眼着她,半晌才说:“知道的可不止你干爹。”
“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已召告天下?”凌竹皱着眉看他,有股不好的预感,可是才过一夜而已,他能做些什么?
“相差不远。”她也会紧张?
“把话说清楚。”不只她紧张,连璃儿也担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