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詹宁在天权受伤的第一时间带过来,开阳还有把握将天权的伤控制在七成,偏生这“女人”耍骄气,婆婆妈妈拖这么久,天权除了心脉还有些暖气,全身都凉了。
老头子下手,意在惩戒,自然不会要了天权的命,但若一不小心变成四肢残废、全身麻痹之类的,这生也没什么趣味了。
他不理傲娇的皇后娘娘,抱起老兄弟往练功房而去。
“若妮,打电话给玉衡,叫他立刻过来,说我需要他的帮忙。”
“好!”若妮去打电话。
詹宁惶惶然要跟上来,开阳头也不回地道:“你那点身手帮不了忙,反而碍事,你先回去吧!等天权醒了,他自己自然会回去。
转眼间闪入练功房内,门关上。
詹宁呆站在走廊上,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走,她舍不得走,可这个当口又不敢违逆开阳的意思。
若妮打完电话走过来,看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心里也有些同情。
“既然开阳请你先回去,你就先回去等吧!我发誓一有进展,一定立刻通知你。”她安慰道。
詹宁深吸一口气,看她一眼。
他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让若妮觉得浑身不对劲,并不是说有什么恶意,而是那种深深打量的眼神里,仿佛藏着一抹难以解释的欣羡。
若妮知道自己保养得很好,即使结婚六年,是一个五岁儿子和三岁女儿的妈,她看起来与刚结婚时并没有什么不同,亮丽的金发,立体明艳的五官,身材因生育过而更加丰满玲珑,某些部位更是开阳的最爱。
她从没搞懂过詹宁看她的眼神,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美貌若不是欣赏,而是欣羡,仿佛她身为女人有多幸运一样,这种感情就相当复杂。
詹宁一语不发,转身离去。
“谢谢,不客气,有问题请通知我,我一定会的,那就再见了,再见。”若妮干干地道。
没礼貌的家伙!她咕咤两声,走到监视器关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天权被扶起来,盘腿坐在开阳平时打坐的软榻上,开阳用同样的姿势坐在他身后,双掌抵住他的背心,神色专注。
正常人看见天权这种情况,第一个反应一定是叫救护车,可是她从头到尾没有怀疑过,开阳一定救得了他。
半个小时后,电铃又响了起来,难得休假在家,也哄了女朋友一起休假的玉衡,好事做到一半就被人打断,火气比天高。
若妮叹了口气,出去哄开阳那一个比一个任性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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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现在中,和自己梦了六年的男人终于相会,并没有天崩地裂,地动天摇。
他没有深情似海地握住她的手,说:“我的灵魂认出你”,或是她哭倒在他肩头说“我仿佛已经等了你一辈子”之类的话。
现实,平淡得让人失落。
去医院的途中,加长型房车的后座只有他们两人,他一坐进去就闭目养神,于是可可也不敢开口。
她甚至开始怀疑,他真的是把她从詹宁集团救出来那个人吗?人家救命恩人不是应该都要求一些报酬,例如以身相许之类的……
她脑袋一顿,颓丧地叹了口气。
其实他没必要陪她来医院,可可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来,可能是看到瑶光的份上吧!她想。
到底自己是他心月复的小泵,再怎样也要做做面子。
这一段路对她无比的痛苦,甚至冲淡了荻荻醒来的喜悦。
她一直以为不敢去认识他,就是怕看到这种景象——他的淡漠无情。
如今简直是恶梦成真。
在他眼中,她和所有与他交会而过的陌生人没有任何不同,他是她六年来的魂牵梦萦,她去是他的陌路人。
可可不晓得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正视这个事实,若不幸在梦中又见到他——是的,现在已经变成不幸——她又要如何平衡美梦与真实的差距。
宁可不曾相见过,那样,她还能保留想像世界的美好。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住。
“我已经到了,谢谢你。”他们一起下了车,可可礼貌地说。
南只是看她一眼,“一起进去。”
说完他自己转身走进去,没有理会身后的她,她只好长叹一声,延展自己的折磨期。
好奇的眼光不断投过来,这男人就是有吸睛的本事,即使对病得要死的人都一样。
南潇洒自若地走进医院,两人来到加护病房外。
远远一看,可可心里暗叫一声不妙,罗伯森和他训练的小菜鸟已经接获消息,早就等在外面了。
狭路相逢,罗伯森一看到他,眼神精光乍现,瞬也不瞬地定在他脸上。
可可偷偷在后面拉他衣摆一下,南恍若无感,长手一翻握住了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可可注视看两人交握之处,心头发烫,他的手有长茧,不是她以为的坐办公室男人的手。
主治医生正好走出来,三方人马在走廊上齐聚。
“我是纽约警探,我必须和加勒伯小姐谈一谈。”罗伯森秀出警徽,先声夺人。
“加勒伯小姐目前还是时昏时醒,状况并不稳定,只怕不适合立刻接受警方的侦讯。”王治医生说道。
“我了解,但我们越早开始,就能越快将攻击她的人绳之以法。”
医生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南突然向他微微一点头,医生的眉心一皱,终于点点头。
“好吧,一次只能进去两个人,五分钟,中途病患如果有任何不适的症状,你们必须停止。”
罗伯森举步便要和葛瑞丝一起跨进去。
“慢着。”可可拦阻他,“请让我一起进去。”
所有人都看向她,罗伯森的神色更是不悦。
“这是警方办案。”
“我明白,可是荻荻刚醒过来,还不十分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睁开眼看到的都是陌生人,一定很害怕。”她凝视看罗伯森,“我保证我不会干扰你的问话,但我是她唯一的亲人,我要在她醒来的时候陪着她。”
她的迷糊天真只在亲人眼前,在别人面前,她是一个很清楚自己要什么的理智女人。
“熟悉的面孔确实有助于安抚病人的情绪,尤其以加勒伯小姐的脑伤,对昏迷的某段时间是失忆,何时会回复不一定,她本人会感到相当惊惶,所以方小姐的提议并非不实际。”主治医生开口。
可可给他感激的一瞥——虽然她很怀疑这是他主子给他的指示。
现在她毫不怀疑,这间医院八成是南集团的投资之一。
罗伯森只得同意。
“葛瑞丝,你和南先生待在外面等我们。”他的眼神刺向凝立不动的男子。
南依然对他视而不见,可可猜罗伯森现在心里一定中内伤。
罗伯森冷哼一声,大步踏进病房。
可可走到南面前,对他咬耳朵,“你可以回去了,不必等我,真的。”
“五分钟不是太久。”
可可叹了口气,“那我就直说了,你没有发现你的在场让气氛变得很尴尬吗?”
南看了她一眼,眼中微现笑意。
“为什么?”
“因为那边有个警察正好对你们南集团的人很感冒”她的拇指往身后一比。
“对我感冒的人很多,你最好趁早习惯。”他把她转身一推,要她进加护病房去。
为什么她要习惯人家对他感不感冒?
算了,可可已经放弃弄懂他了,从她在他的地盘醒来开始,就没有一件事有逻辑性!
*****
病房内的荻荻比她想像中好,也比她想像中不好。
好的地方是,荻荻主要受伤的是后脑,伤处目前包扎起来,因此乍看之下只有白色的纱布,没有太可怕的伤口。
不好的是脸色,在可可记忆中,荻荻永远是活力充沛四处乱跳,几曾如此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