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动伸手去接。这种大包包起码可以装个十几斤的东西,一看就知道价值不凡。
她也不客气,把包包递给他。
费森掂了掂重量,里面大概两成都没装满。女人就是女人!连背个包包都只是为了装饰。
“走吧。”翡莉经过他身旁,从玄关的穿衣柜内拿出另一个香奈儿小肩包。
费森无言地看着她的第二个包包。
“……你去吃饭要带两个皮包?”他终于问。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东西是这个大包包装不下的?”
“噢!”她终于了解他在问什么。“这两个包包功能不一样。”
“……女人的皮包还有分功能性?”
“当然,那个牛皮包包是拿来装大东西的,例如折伞啦、薄外套啦、化妆包啦;这个小肩包是拿来装随身用的东西,一张信用卡,一包面纸,一个手机,和一支口红。”
“……那你为什么不把小包包的东西放进大包包里?”当费森执意弄清楚一件事时,他就是非把它搞懂不可。
他的牛性子又上来了,翡莉暗自窃笑。
“大包包一进餐厅服务生就会帮你挂起来,所以里面的东西不容易拿到,小包包就可以装一些吃饭期间会用到的东西,一起带进去,这样懂了吧?”
“那你为什么不全收在一起,然后只带大包包出门?”
“先生,任何一个有尊严的美女都不带超过巴掌大的包包上餐桌的。”她教化完时尚原始人,悠然从他的身旁飘过。
女人!他对这种奇异的生物避而远之,绝对是正确的。
要拖这男人吃顿饭,简直跟拔他的牙一样!
她一踏进餐厅门口,他就消失了。
她先帮几个认出她的影迷签名,再合照几张,然后磨着牙要服务生找到那块“刚才自动消失的铁板”,然后自己先走进餐厅。
不到三十秒他就神奇地出现在她桌畔,连她自己都才刚刚坐定而已。
“有什么事?”费森低沉地问。
翡莉立刻低头,很认真地研究地板,看看地上是不是有什么翻板,才能让他这么神奇的蹦出来。
有一天她一定要弄懂他是如何来去的。她发誓,有一天!
“你就不担心刚才那群影迷其实是变态杀人狂,想近身攻击我?”
费森看她一眼。“那是前总统洛提的亲戚,一家人都很正派。”
哦?他怎么知道的?他认识前任总统吗?
“那不表示我喜欢私人用餐的时间变成影友会。”
费森再深深看她一眼。“我会交代餐厅的人不再让你受打扰。”
他又要消失了?“慢着!你给我坐下来!”
费森觉得她很莫名其妙。“你不是要用餐了吗?”
“对,所以你给我乖乖坐下吃饭。你要是敢走的话,我就跳起来大吼大叫一堆‘女性优越论’,然后让整间餐厅的男人都想对我做那个什么鬼‘荣耀杀人’的,你信不信?”她威胁道。
她威胁他?她竟然用自己的生命安全威胁他?
他该死地又有想笑的感觉,不过这次是苦笑。这女人真麻烦!
但,费森就是费森,他从不花时间在无谓的争执上,既然他也要吃饭,他立刻拉开地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对他的合作,翡莉惊讶地眨了下眼。
他对眼前的这一切非常适应。她注意到。
这里是首都最好的法国餐厅,用餐的客人都像她一样盛装打扮,而他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和黑长裤,和平时一样,衣袖卷到手肘,长裤沾了点灰尘,但他没有任何的局促不安。
他只是轻松坐在那里,宽阔的胸膛把整个椅背遮住,一副掌控大局的自信模样。
很多保镖都会陪同老板参加重要场合,但翡莉很久以前就观察到,这些保镖只要置身事外时,都能保持得很超然,如果他们自己也成为宴会的一员,大部分的人都会感到不自在。
这家伙却很习惯这种衣香鬓影的场合。
她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他一定有某种军事背景。不过现在又多了一点,他不只是具有军人背景而已,一定还多了些什么。
“我们不搞那一套。”费森突然说。
“什么?”她还没有回过神。
“荣耀杀人,勒里西斯不搞那一套。”他指出。“司法部长嫉恶如仇,谋杀是唯一死罪,所以荣耀杀人在勒里西斯行不通。”
“那也要阿比塞尔还能继续当司法部长才行,否则下一届部长发动国会更改法案,什么都去光光了。”
没想到她对勒国的政治现势也有认识?费森倒有点讶异。
“除非阿比塞尔自己想下来,任何人动不了他。”
“即使新总统不是他的嫡系人马也不例外?”她挑了下眉。
“没错。”
这次阿比塞尔完全退出总统大选,甚至不再当他万年不变的副总统了。他支持的正副总统候选人,是艾莫当政时的行政部长及财政部长,也是当初阿比塞尔的子弟兵之一。
虽然人民对于阿比塞尔又一次错过总统大选靶到失望,但是渐渐接受他无意出来竞选的事实。
无论最后上任的是谁,要把阿比塞尔踢下司法部长宝座等于冒着激怒全国人民的风险,没有任何有脑筋的政客会做这种事。真的要修理阿比塞尔,新总统顶多只敢在司法部的案件或法案上多刁难而已,不过光是这样就会让阿比塞尔事倍功半了。
“没想到你还满关心国家时事的嘛,我遗以为你只关心怎么给关节上油呢!”她调侃道。
他又不是机器人,费森啼笑皆非。“彼此彼此。”
“那你就错了,我一点都不关心。关心的人是我老头,每次一碰面他就在我耳朵旁念个不停,我不想听都不行。”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菜单,开始研究。
奥古斯塔?
“令尊的身体好吗?”费森难得会主动问她事情。
“很好,短期内死不了的。”她挥挥手。
费森对她轻慢的态度皱了下眉。
点好菜,另一名服务生立刻殷勤地过来为她倒一杯红酒,并为他的杯子里添了水。
“你一定很怀疑,我为何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把革命之父奥古斯塔奉若天神吧?”她拿起酒杯轻啜一口。“让我跟你说说有关奥古斯塔的事。”
“他是很伟大没错。他这辈子都在为你们的革命运动奔走。从我童年有记忆以来,见到他的次数不超过十次,我可以说是靠着CNN对他的报导来记住案亲的长相。”
“既然他在忙的是一件如此崇高又如此伟大的事情,我母亲和我被迫要懂得‘体谅’。他从来没有参与过我的生日派对、学校公演或童年,家里的相簿永远只有找韧我妈两个人。”
“在我六岁生日那一年,有一天他终于说他会回来参加我的庆生会。那几个月里我都好兴奋,逢人就说我爸爸要回来了;我甚至去学跳舞,只为了在庆生会那天,我可以展现最美丽的舞姿给他看,这样他说不定就再也不会离开。”
“直到我生日的前一天,我父亲突然打电话来说,某个赞助革命活动的富豪突然想抽回资金,他必须立刻飞到法国和对方见面。于是那一年他再度失约了。”
“我母亲终于从我的脸上明白,她一直让女儿以为有机会认识父亲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因为我只会一再的失望。最后,她看出了她其实和单亲妈妈没两样,于是和我父亲离婚了,我们两个能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后来他年纪渐渐大了,变成我开始忙碌。偶尔有空的时候,我会飞去医院看看他,跟他说话,但是疏离已久的亲情不是弹一下手指就能弥补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