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登入注册
夜间

烽火二:拓荒 第11页

作者:凌淑芬

那几名侍卫目光炯炯的望过来,把平蓝看得浑身不自在。

这整件事情都透着怪异。前两天,东漠的最高将领!基顿将军也来了,他的妻子玛亚也跟着来了;后来她才知道,原来玛亚就是基顿的妻子。之前义诊团一切驻扎事宜,都是玛亚掌理的“烽火东区分会”安排,她竟不知道原来玛亚也是大有来头。

看今天这阵仗,病房里又来了一个不知道是张三李四的大人物。

她不禁好奇,西海到底是什么人,竟能引得重要人物接二连三来探视他。

平蓝心头突然升起一股想逃跑的感觉,当初不该坚持要跟着来医院的。

她其实什么都不想知道,不想涉入太深!

“拉斯尔,义诊团过两天就要回台湾了,我下午要搭基金会的便车回营地,在这里先跟你说再见。”

“妳不先看看西海再走吗?他今天已经可以会客了。”拉斯尔奇怪地看着她。

当时西海受伤要被送上直升机时,她是力排众议坚持要跟上来的,临到头来却又一面不见地想离开?

“没有关系,你帮我跟他说一声就好。”她连忙道。

“许小姐!”

可是,她想拍拍手就走人,显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一位英姿焕发的侍卫突然上前一步,叫住她。

“……有事吗?”她无奈,只好回过头。

“请留步,我们副总统想见见妳。么侍卫目不余视,严肃地传话。

氨总统?她瞪大水眸。副总统,不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阿比塞尔吗?老天,为什么连他都扯进来了?

“我所知道的一切已经都告诉警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你们可以去查我的笔录。”她头晕目眩,想逃走的感觉更深刻了。

“请进。”那个侍卫显然对她的抗拒浑然无视,只是往门旁边一站。

平蓝向拉斯尔投去求救的一瞥,这种情况下,拉斯尔当然也救不了她。

唉!

她如上刑场,沉重地走进病房。

她不知道自己在排拒什么。总觉得好像知道太多事情——例如西海的身分,或这些大人物为什么对他如此关心等等——就会改变他们之间的一切。

她喜欢和他斗嘴,闹气,喜欢那些和谐而没有压力的相处时光。任何可能破坏这份平和的事,都让她潜意识地抗拒,不愿意接受。

病房里,一道高大伟岸的身躯挺立在正中央。

有些男人,无论岁月过去多久都对他们没有影响,阿比塞尔就是这样的男人。

时光或许会在他的眼角镌上纹路,发间染上白霜,但是无法折损他刚强不屈的意志。

西海,也是这样的男人。

“妳就是目击证人?”阿比塞尔的嗓音低沉。

平蓝先瞄病床一眼。西海双眼紧闭,兀自沉睡着,他整个人包满纱布,手臂连着点滴,被单盖在他胸口一半的地方。露出来的部分纱布分量已经不少了,不知底下又有多少伤势。

听说烧伤是所有伤口中最痛的一种。她的眼睛酸酸肿肿的,不敢再看向床的方向。

“我是在场,但是我不确定自己算不算目击证人。”深呼吸一下,整理好情绪,她才回答。

“妳看见了什么?”

平蓝叹了口气。“那时候能见度不高,我只看见个蒙面人从我身旁走过去,比我高大概十公分左右,应该是个男人。”

“妳怎么知道他是男人?”阿比塞尔面无表情地问。

这要怎么解释?

“他胸部很平坦,骨架比女人宽,还有走路的方式,总之,除非他是一个正在考虑动变性手术的女人,否则我认为他是男人的机率比较大。”

“妳那个时候为什么会正好在外面?”阿比塞尔冷冷地道。

……他该不会把她当成嫌疑犯吧?

“我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而已,一切都是巧合。”平蓝重重地声明。

阿比塞尔浓眉一皱,显然对她截至目前为止所能提供的消息非常不满意。平蓝在心里无奈地摊摊手,她已经说了她能帮上忙的地方不多了啊。

“阿比塞尔,放她一马吧。”一道慵懒沙哑的嗓音如天籁般响起。

平蓝心头一酸,险险就掉下泪来。

他醒了。他没事!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担心。

“她是唯一见过嫌犯的人。”阿比塞尔的电眼终于从她身上移开。

“你不是没在荒山野外露宿过,在那种光线下,谁能看清楚谁长什么样子?”西海对她勾勾手指。“女圭女圭,过来帮我一下。”

平蓝吸吸鼻子,快步走过去,帮忙他把病床升上来。

一次升一吋,让他慢慢调整重心。西海边坐起来,边无声地喃骂着。她知道他一定很痛,可是他连一声抱怨都没有。

可能是吸鼻子的声音太响了?西海终于坐起来之后,指尖温柔地触她鼻头一下。

“布女圭女圭,妳不会是要哭了吧?”

他的指触很粗糙,因为几乎每根手指上都缠着纱布。平蓝用力把喉间的硬块咽回去,气呼呼地瞪着他。

“什么啊?是被你满身药气熏的!”

看见她又恢复精神,他轻轻一笑,结果害平蓝又差点想掉下眼泪。

他能说话了。

他月兑离险境了。

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阿比塞尔静静看他们两人闹了一下,才开口:“许小姐,妳若想起任何的细节,请随时和狱警他们联络。再细微的小事都可以。”

平蓝顿了一顿,一张蒙着黑布的脸孔突然闪过她心头,这次,带着一个更明显的特征。

“有痣!”她突然喊。

两个男人同时看着她。

她努力把那张飘过去的脸孔再抓回来,一点一滴地回忆那半张没被蒙住的脸。

“他的眉心有一颗痣,在这里。”她在自己双眉间点了一下。“天色那么暗,我一开始以为是光影的变化,可是现在想想,那个黑影一直在固定的地方,不管他怎么转换角度都一样,可见应该是一个痣。”

两个男人都皱起眉头。阿比塞尔丢下一句“我先出去一下”,便快速地离开病房。

平蓝松了口气。

终于能帮上一点点忙了,无论这个差点烧死西海的人是谁,她都希望他赶快被抓到,然后被千刀万刚。

“做得好,女圭女圭。”他轻触了下她粉淡的唇。

平蓝很想把那根手指咬下去,可是他现在已经伤痕累累了,她叹了口气,决定放他一马。

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出声。她情绪还没控制好,而他……她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待双眼一和他的黑眸接轨,发现他正盯着她的粉唇看,眸底的男性兴趣任何人都不会错认。

平蓝又好气又好笑。

“先生,你现在身受重伤,躺在病床上!”她威胁地提醒他。

“所以妳可以任意地宰割我,布女圭女圭。”他懒洋洋地挑了下唇角。

她瞪着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拿这个皮皮的男人怎么办。

如果他是好好的一个人,她就好好地在他身上电两个孔出来,但是欺负躺在病床上的人,胜之不武。

而且,她两个小时之后,就要离开了……

“你知道像阿比塞尔那种人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吗?”平蓝突兀地说。

“什么?”

“就是他们动不动就会把自己搞得很伟大。”她两手往前胸一盘,坚定地点头。“普通人最大的志愿顶多是当个老师或医生,再没出息一点的当个秘书什么的。但是像阿比塞尔那样的人,随随便便丢出来都是『救国救民』、『推翻暴政』,害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一点生存空间都没有。”

西海低沉地笑了起来。

“就我所知,某人一出手就救了整个拓荒队,好像也蛮伟大的。”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单击键盘左右键(← →)可以上下翻页

加入书签|返回书页|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