耙情他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有一串长名字?
菲雨放弃和他们争了。
“可恶,朽木,我要去找东西吃,不理你们了。”
“塞尔,听说你对狱政司长的人选一直很头痛,我这里倒是有个人想推荐给你。”多亚一将他拉到角落,开门见山就说。
阿比塞尔从经过的侍者托盘里拿起一杯酒,眼神看似不经意地扫视全场。多年来养成的警戒习惯,一时半会间还改不掉。
“哦,哪个人?”
“艾莫的弟弟。”多亚道。“我最近刚从东漠回来,顺便去看他暂时接管的帕斯洛监狱。帕斯洛关的都是重刑犯。以前一天到晚暴动,艾莫的弟弟去了之后打理得并井有条,倒是个人才。”阿比塞尔对好友微微一笑。
“谢谢你,可是我今天正好找到人选了。艾莫的弟弟若真的如此称职,我倒是希望他能直接接管帕斯洛,只是不知道他个人的意愿如何。”
“你这么快就找到人?是谁?”多亚感到意外。
阿比塞尔淡淡道。“你不认识,他是以前埃拉卡部落的长老之一,在族内颇受人敬重的仲裁者。我和他谈过,发现两个人理念很相近。我想让他先试试看。”多亚点点头。“那就好。我本来担心你一直找不到人,既然找到了,我就不多事了。”顿了一顿,他突然又唤道。“阿比塞尔……”
“嗯?”阿比塞尔的眼神落回好友身上。
“我知道你很积极在替换掉军方留在狱政系统里面的人,有些话我就先说了,我不希望你认为我的人留在里面是为了卡位夺权什么的,推荐艾莫的弟弟也是觉得这个人很适合——”阿比塞尔立刻打断朋友的话。“多亚,这个新政府里就算有争权夺利之辈,那也不会是你和我。”他不是在说客套话,多亚是游牧民族出身,天生有着游牧民族的率直骠悍,如果让他选,多亚宁可回老家当那快意驰骋的一族之首,都好过来当这劳什子国防部长。
“那就好,有些事我只是想先说清楚,我不希望新政府一建立之后,大家反倒当不成朋友。”多亚登时放心下来。
“有一点你倒是没说错,我希望军人可以退回到军人体系去。”阿比塞尔诚实地看着他。
“这点不是针对你,就算我自己是国防部长,做法也会一样。军人不应该干政,你现在只是帮我一个忙而已,我不想以后反而害得你立场尴尬。”多亚一听非但不觉得被冒犯,反而感动。
“总之,你想做什么就去做,需要我的时候就说一声,我这头有什么难题,还是会来找你商量,我们就跟以前一样。”多亚痛快地拍他肩膀一记。“你以为我干嘛拱你这家伙出来兼副总统?就是不想让你窝在司法部里只管自己的事,你认命吧!”两个人相视而笑,举杯轻碰一下。多年来的默契,在一饮而尽的酒液间流动。
阿比塞尔随手放下酒杯,眼光落在人群间一抹娇娜多姿的纤姿上,严肃的黑眸登时放柔了。
多亚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塞尔。你真的不考虑把玛亚接回来?”
“这件事就别再提了。”阿比塞尔淡淡地道。
“如果你是怕你的女人反对,我帮你跟她说!”多亚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得很。
“这件事是我自己反对。你有任何不满冲着我来就是了,不要老是为难菲雨。”阿比塞尔的语气更淡。
菲雨刚发现勒里西斯的男人可以娶四个妻子时,曾经脸色大变。
其实法律上规定还是一夫一妻制的,只是在传统风俗上,勒国受邻近回教文化的影响很大,许多男人依然保有多妻的做法!只要得到大老婆首肯,男人就可以再娶三个妻子。一般人也会把这三个妻子视为合法夫人一般尊重,只有情妇才是见不得光的羞耻,像多亚自己就有两个老婆。
这是传统风俗和法律的矛盾处,只是一般大老婆都很认分,不会站出来诉请重婚无效,阿比塞尔也很难管束这种家务事。
“你不要这么快拒绝,再回去想一想。”多亚打量那个瘦巴巴的东方女人,怎么看怎么不满意。“那个女人顶多是长得漂亮一点,身体弱不禁风的,能为你生几个儿子?玛亚起码看起来比她强壮多了,长相也没差到哪里去,真不晓得你在想什么。”
“别说菲雨正怀着孩子,即使她不能生,我也不会再娶别的女人。”阿比塞尔眼神锐利地射向老朋友。“这件事情你若当我是朋友的话,以后就提也不用再提!”
“……哼!”多亚真是郁闷极了。顿了一顿,又补一句。“她为了争风吃醋硬赶走玛亚的传闻也不是从我开始的,你不必对我恶声恶气!我还没那么无聊去传这些乱七八糟的闲话。”
“等我查到是谁在乱放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他!”阿比塞尔严峻的脸容写满怒意。
“我看很难。你是一块烤熟的上好羊肉,人人想咬一口,达不到心愿的人自然会传一些有的没的。”阿比塞尔冷哼一声。幸好菲雨怀了孕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家休养,还没听见这些风言风语。
多亚眼看说服他不成,只能摇头叹气。
他们几个男人里,他年纪最大,今年四十,洛提三十八,阿比塞尔将满三十六。
在公事上他不介意听命于阿比塞尔,私事上却常觉得自己长阿比塞尔好几岁,对这个小老弟有一种责任感。
就不知道多几个老婆开枝散叶有什么不好,阿比塞尔硬是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偏偏他和洛提都很护着那个女人,多亚真是越想越郁闷。
菲雨走到餐台前,觉得每样糕点看起来都好好吃。
她原本不好甜食,不知道为什么,两次怀孕期间都对鲜女乃油蛋糕情有独钟。阿比塞尔生活俭朴,可是为了她,特地聘了一位面包师父,每隔两天到家里做一堆鲜女乃油点心给她解馋。
菲雨拿起一只白色瓷盘,先挑了一个巧克力黑森林蛋樵,眼看水果蛋糕的盘子里还剩下最后一片,开心地伸手去夹。
突然,旁边也有一支夹子探向同一块蛋糕。
两支夹子差点撞在一起,同时一愣。第二支夹子立刻礼貌地收回去。
“抱歉,女士,您先请。”菲雨侧眸一看,一位五十来岁、金发碧眼的优雅男士对她微笑。
“我相信我们可以用文明的方法解决这场争端。”菲雨笑道。
她唤来一位服务生,替他们将那块蛋糕对中再切一半,然后两人一人一半。
菲雨指了指盘子里的蛋糕笑道。“我很想以女性的特权将这块蛋糕占为已有,可是我怎能怠慢总统的贵宾呢?希望你不介意这一半和我分享。”那位优雅男士弯了弯身。“我也很想展现一个绅士应有的风范,让您独享整片蛋糕,可是出于我对甜点不应该有的迷恋,我决定厚颜地收下这一半。”两个人眼神一触,同时笑了起来。
那位绅士瞄见了她变粗的腰围,风度翩翩地提议他们去旁边坐下。两人选了一个靠落地窗的桌位,金发绅士先帮她拉好椅子,确定她坐好了,才拉开对面的椅子坐定。
“希望这个问题不会太冒昧,不过我注意到,您的英文说得极为流利,请问您来自何方呢?”金发绅士问道。
她微微一笑。“我的丈夫是勒里西斯人,不过我来自台湾,研究所是在美国受的教育,您听见的应该是混合了三个国家的口音。”
“啊,原来如此。”金发绅士优雅地点了点头。“在下安东尼·佛尔斯,来自英国,但很不幸地在哈佛商学院拿到的学位。”他故意装出浓浓的英国腔,加强那种英国人素来对美国人的优越感,菲雨被逗得格格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