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行李袋找出来。”男人对身后的伙伴说。
伙伴小心翼翼地开口:“要不要等女主人回来,问问看她什么要带什么不带……好好好,我去找,我去找。”呜,菲雨姑娘,拜托你下次不要这样玩我了,老洛提没有第二条命让你这么玩!
只要想到两年前阿比塞尔发现菲雨被秘密送出国的表情,洛提就打个寒颤。那简直不是雷霆震怒可以形容的,即使他从小和阿比塞尔玩到大,都没有见过他那么狰狞愤怒的神情。
阿比塞尔一把揪住玛亚,旁边的基顿连忙冲过来救人,阿比塞尔三两下把基顿的肩关节卸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同伴动手!
脸色惨白的玛亚一看见基顿为她受罚,立刻哭得天昏地暗。洛提在旁边又要安抚暴怒的阿比塞尔,又要安慰受惊的妹妹,还要替基顿把月兑臼的肩关节推回去。如果玛亚不是女人?他相信阿比塞尔早就动手了。
接下来这头暴怒的狮子就要去追人,一群人马上拦着他,大家你来我往又过了几招,当场乱成一团……总算经过重重消息,确定菲雨安全抵达美国,阿比塞尔的怒气才稍稍平息。可是接下来的两年,他少有笑容,甚至不愿意再看到玛亚。洛提只好让人把玛亚送回东漠营区去。
这样也好,反正他们两个人本来就不可能了,让玛亚冷一冷,趁着这个机会体味一下基顿守了她十几年的心情好了。
“找到了,你要塞哪些东西?”洛提从储物间拿出一个黑色的软质行李袋。
阿比塞尔一打开主卧室,整个人就僵住了!
现在又怎么了?洛提哀声叹气地靠过去。
不过就一间卧室嘛……呃?
洛提跟着傻眼。
卧室。
真的是一间卧室。床裙有蕾丝,窗帘是白纱,很女性化的一间漂亮小卧室。
问、题、是!
房间里那堆婴儿用品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啊啊——名画“呐喊”在洛提的脸上忠实呈现。
阿比塞尔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慢慢走进去,有点不稳地拿起一帧生活照——菲雨怀里抱着一个圆润的小家伙,坐在一个插了一根蜡烛的生日蛋糕前面,拍照的时间是半年前。她指着镜头要那小家伙看,小家伙眼睛却鼓溜溜的对准那个女乃油蛋糕,一脸馋相。
那根本一看就知道是谁的种!
啊,啊啊啊——菲雨——你起码先打个pass让我们有,心理准备啊——阿比塞尔的呼吸开始不稳。洛提小心翼翼地退了一大步……不,不够远……再退一大步。
前面那个男人倏然转过身,又是一脸狰狞。
“这不就陪你来接人了吗?大哥!”洛提讨饶。“这种事,你家女人自己不说,谁事先能知道?”再怎样肚子也是他搞大的,他自个儿当爹都当得无知无觉了,还来怪别人?
阿比塞尔看着房间里的女乃粉罐、女乃瓶、学步车,宽厚的大手轻触一件粉蓝色婴儿服,重重深呼吸两下。
“长官。”负责把风的人低唤。
那只手握紧收回!
阿比塞尔脸色阴暗,旋身飘出卧室。
洛提心吊在半空。不会吧?这家伙不会气疯了,连自己女人和儿子都不放过吧……“咿咿……个去吧起咕嘟砰砰起咕……”玄关处,一个小家伙趴在妈咪怀里,女敕女敕说着只有他自己听得懂的婴儿语。
“嗯?真的呀?好棒哦。”菲雨嘴里应着,单手吃力地把包包挂上置物架。
“馒馒咕叽咕咯咯……”小家伙不安分地在她怀抱里翻滚。
菲雨努力维持平衡,将儿子抱紧。
“宝宝乖,不可以乱跳喔,妈妈会跌……”一道坚硬的躯体突然无声无息地贴近她身后。
菲雨悚然一惊,还来不及转身,后颈一麻,整个人跌入黑暗无际的世界里——
尾声
菲雨猛然张开眼。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告诉自己,不要慌,冷静下来,先搞清楚眼下的处境。她小心翼翼地转动头部。
她正躺在一张古典的四柱床上,帷帐泛着有些历史的陈旧色泽,沿着墙有几个桃花心木五斗柜,透着古色古香的优雅。
落地窗投入明亮的阳光。所以现在是白天。
她又躺了一会儿,确定房间里没有其它人。
手腕脚踝在床单下动一动,没有任何绑缚。
菲雨缓缓地坐起身来,先是一愣,然后涨红了脸。
有人帮她换了衣服!她现在穿的是自己最喜欢的细肩带连身家居裙。
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人看个精光,心里又气又急。先感觉一下四肢百骸,确定没有疼痛或异感,应该没被人侵犯。她茫然地坐在床上。
这里还是台湾吗?看看窗外的景色,着实不像。那么,她被人无声无息地绑出国了?
她唯一想到会被人绑架的原因,只有为了阿比塞尔。虽然旧政府在一年半前已经垮台,由昔日革命军组成的新政府已经全面执政,可是几股旧势力依然在暗地里流窜。
如果是他们绑架了她,为什么不是把她丢在黑牢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宝宝!天哪,宝宝在哪里?他们会不会伤害他?
她急急地翻开床单跳下来,立刻踩到平坦舒适的手织地毯。
对一个人质而言,这间牢房也未免太优遇了。
菲雨先四处搜寻有没有什么可以当武器的东西,看了半天也只看到一个玻璃水壶和金属托盘。
她只好把水壶往旁边一放,抱着托盘挡在胸前,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
喀喀,有人在转门把!
菲雨大惊,迅速冲回床上想假装昏睡。
来不及了,冲到一半房门已经被打开。
“不要过……”她把托盘护在胸前,惊喝的话却突然断去。
来人无声无息地踏进来。
她呆呆看着门口那道高大身影。
阿比塞尔反手把门关上,双手一盘,就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盯住她。
“……”她完全呆住。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连有了他的孩子都不说一声。
这两年来,他在勒里西斯日日夜夜担忧她过得如何。会不会有仇家发现她的存在,有没有哪个不长眼的男人敢接近她,她又是忘记他没有。
他的眼神越来越凌厉,即使久经沙场的手下也禁不住这一眼的对峙。
他等着这个女人惭愧地低下头,缩回床上不敢看他,嗫嗫嚅嚅祈求他原谅,向他解释她是如何偷偷溜走,又如何偷偷生下他的……“阿比塞尔!”他的女人冲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放声大哭。
……唉,算了。
历史上最勇猛的勒里西斯战将很没志气地咕哝两声,把脸埋进地丰润的青丝里。“阿比塞尔、阿比塞尔……”她没头没脑地在他怀里乱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接我的……我就知道……”他扶住她的后脑,狠狠地吻住她。
她终于又在他的怀里了。
久违的吻让两人打从心底发出最满足的叹息。
阿比塞尔抱起她走到床边,重重将她整个人压进床垫里。菲雨被他沉重的身体压得几乎喘不过气,却一点也不在意。
她多么想念他的重量。已经两年了,两年啊!
“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她继续没头没脑地狂吻着他。
阿比塞尔又好气又好笑,心却软化成一团。
唉……他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才好?
教训还是得教训的,现在不教,以后就管不动了!
“想我?想我为什么还无声无息地跑了?”
“我不是留纸条跟你说了吗?”她委屈地说。
想到她那张语焉不详的纸条,阿比塞尔的气又涌了上来。
“纸条,你是说这一张吗?”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年来日夜携带的一张纸,质问:“这算是什么说明?没有前因没有后果,我该怎么想?”上面从头到尾只有两个字——Ibelive。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