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要她,为什么不放开她?
她才刚在新闻上看到他匆匆赶赴日本去推动饭店合建案的细节,突然之间就在手机里听到他的留言:“老时间,老地方见。”
她突然有些恼,用力挣出他的怀抱。身后的男人怔了一下,让她挣月兑开来。
“我还没吃饭。”她冷淡地说完,径自走进厨房里。
汪迎先在原地站了一下,然后模模鼻子,慢慢地跟上去。站在厨房门口的他,衣袖挽到手肘,刘海有一小缕发丝垂下来,看起来像回到家一样的轻松写意。
她闷不吭声,从冰箱里找出白菜,鲜肉和一些汤料,做了一锅面条。
“你要不要吃一点?”
“也好。”他做个无可无不可的表情。
元清绮开始觉得和他同桌吃饭不是个好主意。这个景象太……太家常了!不是她跟他在一起时应该发生的事。
她吃了两口面,突然把筷子放下来,一张俏颜又青又白,时而挣扎万分,时而蹙眉难展,过了片刻,终于一副壮士断腕的悲壮神情,抬起头坚定地对他宣布——
“我要分手!”
不对,“分手”这个词似乎比较适合交往中的男女朋友,他们两人不是这样的关系,她连忙换个说法。
“我、我是说,我不要再跟你这样下去了,我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可恶,气势差好多。
“哦?”额角的一道小疤让他挑眉时多了几丝邪恶的帅气。
“所以如果你想委托讨债公司来讨债,就请便吧!但是,我不可能一辈子这样跟你下去的。”她鼓起勇气说。
“也对。”他同意。
“而且,我……嗯?你说什么?”
他耸了下肩。“我们的确不能一辈子这样下去,总要有个结果。”
“所以……你答应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她那副小白兔问狮子是不是不吃牠了的神情,让汪迎先忍不住发噱。
他先慢条斯理把她煮的面解决掉。除了去她家早餐铺买的早餐以外,这是清绮第一次亲手做东西给他吃,他当然要捧场。
吃饱了喝足了,在他眼神强力的暗示下,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泡了杯热茶来。
终于做足了紧张气氛,汪迎先放下茶杯,懒洋洋地伸展一下长腿。
“妳不想来就不要来了,这种事用勉强的,也没什么味道。”
他都已经勉强她一年半了,才来说这种事不该勉强?这男人真懂得如何把人活生生气死!
“贷款的事,我还是会想办法把欠缴的期数凑满的。”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汪迎先挑了下嘴角,“随便妳。”
“我真的会还你的!”她重重地强调。
汪迎先定定看她半晌,突然轻笑起来。“你笑什么?”
“妳以为妳会在意自己还不还吗?”
元清绮的眉紧紧的蹙起。他不是说“妳以为『我』会在意妳还不还吗?”,而是“妳以为『妳』会在意自己还不还”。
“这是什么意思?我当然在意!”她握紧拳头。
“妳若真的在意,就不敢坐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了。”汪迎先怡然地啜了口热水。“妳不过是仗着我喜爱妳罢了!”
这石破天惊的一句,震得她如若石人,动弹不得!是吗?她……真的是仗着他的势?他平直冷静的眼光,让她心底一阵慌乱,所有勇气和坚持在一瞬间化为云雾。他不可能是对的!若自己敢仗着他的“喜爱”装腔作势,只代表一件事!她根本就不再感到受胁与拒怕,所以开始敢对他恃宠而骄地胡来。
但,不是这样的!她是痛恨他的!一切都是不得已!她在勉强之下才来到这里,今晚更是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想和他抗衡……不是吗?
她每一次认命出现在这里,都是因为她告诉自己“我不来,他会对我们家不利”。如果她心底已经明白汪迎先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那么每一次的肌肤相亲,缱绻纠缠,又是为了什么?
突然间,他就将她多时以来的保护纱直接揭去。
当她听说他出事时的抽疼感突然生动不已。她若恨他,又为什么为他的伤而牵动?
难道,她的潜意识里早就知道他不会伤害她,所以才开始出现种种反叛的行为,甚至行为上都接受了另一个男人的示好?
一抹难堪的情绪,冲破了她一直紧抓不放的迷障。她无法再想下去!
“我……我要走了……”
天旋地转间,她被抱进客厅,困在皮沙发里,汪迎先不容她再躲。
“妳也要我!承认它,有这么困难吗?”他强悍地吻住她,大手不断在她身上。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她激烈地咬他,捶他,打他,推撼他,所有以前想对他做的事情,再也不压抑,不断地向他施展。
他低笑一声,也不断地吻她,吮她,啃咬她,揉弄她,过每一个可以触发她的敏感点。
和暴力融合,迅速引发滔天大火,他用力分开她的双腿,不顾一切地撞进她体内。
“你……可恶!可恶可恶……太可恶了!”积压多时的郁怒爆发出来,亦然。
这是一场激烈的暴戾的爱之舞。他们都褪下文明人的外衣,如两只初生的兽,赤果果地展现着最原始的激情。
她咬着他又舌忝着他,每一个齿印上都覆着香舌软软的舌忝弄。
“妳这只小野猫!”
他捧起她的臀,凶猛地占有。在强烈律动中,她仍然不断捶打他。
“你过分!竟然这样对我……过分过分!”
到了最后,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骂他以前的霸道作为,还是现在的不知怜香惜玉。
热汗从他身上进流到她身上,他强烈地律动着,把自己不断送进她深处,既占有了她,也献出了自己。
斑潮来得又猛又快,他沙哑地低吼一声,背心猛然抽直。她紧闭着眼,咬着唇想阻住激烈的申吟,最终终究拦截不住。
在男性的低吼和女性的娇吟中,两人同时冲上相识以来最激烈的一波高峰——
余韵里,两个人瘫在沙发上沉重地喘息。
前所未有的高潮让她过了许久仍然晕眩,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够那么野蛮,他仍然沉在她的体内,紧紧搂着她不放。
“对不起。”他低声道,在她发间印下更多的吻。
“过分……”她鼻头有点酸酸的。
“有些男人是天生的感情智障。”他理屈地为自己辩解。
“笨蛋!白痴!恶霸!土匪!”她又找到力气捶了他一顿。“你根本就不该那样做……你、你若好好的问……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她委屈地哭了出来。
“宝贝,对不起……”他诚心诚意地道。
其实,远在那个初见早晨,隔着早餐的人潮,他们已经互相凝望。
如果汪迎先是用正常手段追求她,他们两人早就是相属的一对,种种的尴尬委屈、不堪不愿,根本都不会发生!
但是他却选择了最伤人的方法,让他们既做不成情侣,又做不成仇人。她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到最后哭得声嘶力竭。
“绮绮,我爱妳。”他吻着她的眉。“真的爱妳。”吻着她的唇。“爱妳这里。”吻着她的鼻。“还有这里。”吻着她的下巴。“这里。”一路吻下去。“和这里……”
“我不要你爱我!你走开!”她哭着捶他。
“我走得开就好了……”汪迎先叹道。
他们又做了一次爱。
他用自己最温柔、最美好的情感,向她所遭受的种种委屈而道歉。
他们探索了彼此的每一寸,许多之前出于矜持和尴尬而不愿做的事,这次都尽情地为对方而做,也让对方尽情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