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仿佛让人射了一箭,撕裂般的痛楚在程西身上蔓延,她不想哭的,可眼泪不受控制,像涌泉一样源源不断。
“程……西。”洛子超醉眼??,他想站起来可力不从心,陆莎的胳膊像藤条一样紧紧缠着他的脖子。
程西卸下的尊严因为看到这幅让她肝肠寸断的画面复苏了:“无耻!”她将手上那把系着玩偶的钥匙用力向洛子超砸去,转身像旋风一般逃离了现场,多待一秒钟心伤就会多一道裂口。
“程西!”洛子超猛地站起身,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倒在地。
程西像具行尸走肉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璀璨夺目的霓虹灯像一个顽皮的小孩在眨着眼睛,似乎在嘲笑她自作多情。
眼睛已经哭得红肿,眼泪也快要流干了,心伤却依然越来越痛。看到手牵手互相亲昵搂着的情侣从旁经过,她的心脏像刀剜一样疼。这个城市已经容不下她了,只要看到曾经和洛子超走过的地方,无疑会造成她疼痛的回忆,因为她不是一个放得开的人。
仿佛做了一场噩梦一般,酒醒后的洛子超捂着疼痛的额头,看到了那把系着玩偶的钥匙,难道她来过?他使劲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断断续续地浮出她梨花带雨的面孔。该死!他用力拍着自己的脑袋,懊恼不已。
他拿起沙发上的上衣,踉跄地向房门口走去。
“子超,你要上哪去?”从厨房里端着食物出来的陆莎赶紧放下手里的盘子,上前拦住他质问。
“我要去找她!”
他坚定的语气让她心寒,陆莎激动地嚷道:“她出卖了你!你竟然……”
“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我矛盾、痛苦了几天,同时也想了很多,这大概是上天在考验我对她的感情吧!她深深地爱着我,我相信她不会出卖我。我爱她,就算她真的出卖了我,我也会无悔地原谅她。”洛子超说这话的时候,眼眸坦荡无邪,无比执着。
“哈哈哈!”陆莎突然仰面大笑,眼里噙着泪,“没想到我费尽心思做这一切,你竟然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你说什么?这一切难道都是你干的?为什么?”洛子超激动地扳住她的肩膀质问,愤怒让他帅气的面孔扭曲了。
“因为我爱你!”陆莎激动地扑到他怀里,抬起头含情脉脉地注视他道,“这些年我都在默默地暗恋你,难道你连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洛子超整个人怔住了,俊朗帅气的面孔充满错愕。他一直把她当做姐姐般尊敬,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他用力推开她,摇头冷漠地说:“我只爱她!”言毕,他径直打开房门。
“她到底有哪点好?”陆莎失望地咆哮道。
洛子超转过身,满脸洋溢着幸福,“在我心里,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一辆乳白色的高级法拉利跑车在街上狂飙,洛子超心急如焚地往程西家赶。他不停地在心里咒骂自己是猪头,她是那么爱他,而他却怀疑她,想起来就感到羞愧、内疚。
“你还来这里干吗?”程母打开房门看到他,一脸冷漠。
“伯母,你让我进去见见程西好吗?”洛子超哀求道。
程母牢牢把着门高声骂道:“你这混蛋!当初我好心撮合你跟我女儿,你竟敢伤她的心!想见我女儿,门都没有!”说完猛地将门关上。
“伯母,我错了,你就让我见见程西吧!我保证今后不会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洛子超在门外不停地敲门乞求,铁了心的程母拿起女儿的MP3,跷起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啃着苹果。
第二天,程母哼着小调准备去开市。
打开房门,她让眼睛布满血丝、满脸倦容、满身烟臭味的洛子超吓了一跳。瞄到地上的十来个烟头,她明白这家伙肯定在这守了一夜,不禁在心里点头,看来这小子是带着诚意来的。
“伯母,求您让我见一见程西吧!我真的不能没有她……”
“好了、好了!”程母打断他的话,“真怕了你啦!”
“谢谢伯母!”洛子超兴奋地欲冲进屋里。
“她现在不在家!”程母拦住他道。
“那她去了哪里?”他紧张地问道。
“那丫头说心情不好,拎着一个包去洛杉矶散心了,具体地址我也不清楚……”
程母的话还没说完,洛子超已经快速地转身向楼梯口跑去。
“你要去哪?”程母大声地嚷道。
“伯母,请您放心,我会把程西给抱回来的。”
看着洛子超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程母笑了,她相信他一定办得到。
尾声
洛杉矶
程西来到这座城市已经一个星期了,看着皮夹里的钞票一张张地减少,她强烈地意识到如果想继续待在这座城市必须尽快找到一份工作。异国风情让她郁闷、痛苦的心情得到了暂时性的舒缓,但心底依然强烈地浮现出那个“挨千刀”刺猬头的影子。她恨他,但也深深地爱他。只要一想到他,她就会骂自己没出息,强制性地将他踢出脑海。
看到一高一矮两名胖胖的黑人拿着报纸时不时地瞄着她打量,她以为这两个家伙是想对她图谋不轨,于是快步走进一家超市,怎料那两个家伙仍然不死心地跟了进来,不停地瞄着她又看看手里的报纸,用英语交谈着什么。
这两个家伙肯定是想打劫自己!程西沉住气,在超市里跟他们玩起了藏猫猫的游戏,把他们甩掉后慌慌张张地跑出超市。
咦,这个女孩和我长得很像耶!
一幅巨型海报吸引了程西,她停下脚步驻足观看。不看则已,一看吓一跳!海报里的女孩根本就是她本人,上面写着一段寻人启事的标语以及洛子超对她的深情道歉:程西,我爱你,所以不能没有你。我错了,请原谅我好吗?
瞬间,程西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的眼泪很浅,特别是对牵挂在心的他,就连晚上做梦都会看到他。她可以忍受他的误会,可不能忍受他和陆莎亲密拥吻!
程西失魂落魄地来到唐人街,在一家露天的咖啡屋坐下。
阳光明媚、和风轻拂。她端着咖啡,微微扬起下巴。柔和的阳光洒在她黑白分明的眼眸、白里透红的娇俏脸蛋上,微风吹起她飘逸的黑色长发,吹过她简单的休闲服饰。
两名拥有东方面孔的男女说着汉语从旁经过,听到他们说前方的中国餐馆有人在卖臭豆腐,她的眼神立即从刚才的忧郁转为兴奋,立即买单跟了上去。
在一家叫“春”的中国餐馆旁,一名穿着雪白厨师制服,戴着厨师高帽和口罩的高个子男人正用不锈钢的夹子翻动着油锅里一块块被炸成金黄色的臭豆腐。摊子前围了不少人,绝大多数都是说着汉语的东方面孔,也有几个跃跃欲试的外国人。
程西远远就闻到了那股来自东方的味道,喉咙里的口水已经泛滥了,于是加快脚步挤进人群里,兴奋地嚷道:“给我来十块!”
这个声音让卖臭豆腐的男子激动不已,他颤抖着胳膊慢慢翻动着油锅里的臭豆腐。
不知为何,程西总觉得眼前这名戴着口罩卖臭豆腐的高高大大的男人很像一个人。想到洛子超时脸颊顿时飞上了两朵红云,但一想到其恶劣行径就强迫自己把他踢出脑海。
卖臭豆腐的男人就是洛子超,他一直压抑着心里的那份狂喜,压抑着把眼前日思夜想的可人揽入怀里的冲动,心平气和地给她炸喜欢的臭豆腐。他知道有臭豆腐的地方她就会出现,为了这一天他以最快的时间收集了无数制作臭豆腐的资料,忍受着那股浸入心肺的怪味在这里摆地摊。同时不惜人力物力,在报纸、街头广告上刊登寻人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