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别说了。
他又吻住她,无比饥渴,禁忍了六年的一旦开闸,便有如淤塞的河流突然找到宣泄的出口,一发不可收拾。
他一把抱起她,踢开房门,将她安置在暗香回荡的床上。
“柯纳……”她微弱的低喃被吞噬在他的口中。
他努力想温柔一些,但,六年的思念实在太久长了。他的手仿佛有自主意识,迫不及待将阻挠两人袒里以对的障碍全部褪除。
她还是一样的柔美馨软,诱人的酥胸完全适合他的掌心。他意乱情迷地吻著,舌忝著,嗅著,一切的一切都和六年前一模一样。这怎么可能不是他的雪?怎么可能?
他仿佛发了狠,要一口气把失去的光阴全都讨回来,唇与手贪婪地尝遍她的每一寸。
娇弱无力的沙如雪紧闭著双眸,犹如一只猛虎口中的战利品,任他进犯。
他的冲动已经够强烈了,她全然不设防,婉转相就,更几乎让他全面疯狂。
一如多年前,他将她翻过身,吻上他最爱的那块红色胎记。这胎记仿佛具有魔力,能将他的推上最高点。
他猛然扶住她的纤腰,侵进她的体内。
“啊……”身下的人将呼吟埋进枕头里。
灼身的他早已失去自我控制的能力,意识的最深层处,有一个声音在对他呐喊,要他慢慢的来,但是的部分完全不受指挥。
他只知道不断的进占,爱她,爱她,爱她……
当极致的那一刻来临,他全身剧震,陡然吐出粗豪喑哑的低吼,让世界在他的眼前迸裂……
许久许久,时间失去了意义,他无法辨别外在的事物。直到的馀波渐渐平息,呼吸回复到正常的频率,他才有办法抬起身体,翻到旁边,将她楼进怀里。
雪,他的雪,她又回到他怀中了……
心中的爱意如此澎湃汹涌,他几乎无法喘息。
柯纳满足地轻叹一声,细细啄著她的眉眼。
她的双眸仍然紧合,揪起的眉心因为身体热度降下来而慢慢抚平。
他继续轻吻她,直到她痒得受不了,转头避开来。
“对不起,我太粗鲁了。”他歉然道。
她还是不说话,也不睁开眼睛。
“雪?”他有些惴惴不安了。“我有没有伤到你?”
问到这句,她才悠悠掀开眼帘。
“痛……”
他心疼极了,吻住她委屈的芳唇。“我看一看。”
红色。
结合之处,染著暗红色的血泽。
柯纳怔住。第一个合理的推想是,自己实在太急了,不慎弄伤了她。
然而,许多细微的枝节渐渐回到他的脑海中,他开始忆起方才进入时的困难,奇异的阻碍,以及不寻常的紧窒……
无法置信的眼神,与她深不可测的水眸直接对上。
他震骇地翻开身坐起来。这是不可能的!怎么会呢?
她,竟然还是处子之身。
第八章
“如雪?如雪?”
她陡然回过神。
“你在想什么?叫了你半天也没反应。”杨老爷子的眼神凌厉不满。
“没有。”她垂下视线,恭谨地回应。
杨老爷子立即缓和下来。
“过去几年,真是辛苦你了。莲儿小小年纪就丧父失母,多亏了你们姊妹俩一手教养,对杨家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她微躬著身,仍然不搭腔。
现在还不到她说话的时候,她非常清楚。早在半个钟头前,仆妇以“老爷子请她到主屋共进午膳为由”,将她召了过来,她的心里便有数了。
迸色古香的主屋大厅采光明亮,尽揽满园盛夏的暖景,阵阵寒意却从她的脚底窜上来。
眼角馀光一瞥,发现向来对她忠心耿耿、口风极紧的刘嫂也在现场,一脸不安地回避她目光,沙如雪心中一沉。
在场有四、五个杨家第二代的长辈,脸上全挂著不怀好意或者阴森的表情。她的外表维持如常的神色,手心里却擒了一把汗。不能示弱,不能畏缩,否则就什么都输了。
“虽然六年前发生了那场意外,令人遗憾,但杨家该栽培你们的地方无不尽心尽力,也不算亏待了你们。”老爷子掀开茶盖,啜了口文山包种。
扁是从外表来看,杨老爷子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他的五官僵硬,眼神森冷,即使嘴里吐著温和劝慰的言语,也化不去眼底的那抹酷戾。任何人看到这个八十三岁的老人家,都不会把他与“慈祥爷爷”联想在一起。
占山为王太久了,他已经培养出一股不可一世的狂霸,多疑的性情,以及近乎疯狂的控制欲。
“不需要我说,你也明白,你们母亲当年有多么令我失望。”
她垂首敛眉,再听一次已被传述过无数遍的“家族丑闻”。
“你母亲虽然只是我的侄亲辈,我对她却一视同仁,视如己出,替她安排了大好的前程。她不肯听我的,偏要跟那个只会玩油彩的穷画家私奔,结果呢?还不是落得一个客死异乡的下场。”杨老爷子轻哼。
她的双手罩在宽口的衣袖里,握紧成拳。
“幸好你们姊妹俩从小就灵巧,尤其是你,温柔驯善得教人心疼,不像你姊姊那样刁钻固执。”杨老爷子盖上茶碗,叹了一声。“宜雪与安家的缘分虽然浅,你和君崇能因此而相恋,也算是一桩美事。”
“谢谢叔公的关心。”她盈盈再行一礼。
“对了,听刘嫂说,你把一个男人接回家来住了好几天,这是怎么回事?”杨老爷子温善地问。
她终究被出卖了。早该知道,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信任的。
从她们姊妹俩住进杨家大园之后,刘嫂一直跟著伺候她们,虽然她没有主动请刘嫂配合过什么,却也以为这人不会主动出卖她的……
终究是失策了。
不,其实从柯纳坚持来访,而她推拒不掉的那一刻开始,她便陷入步步为营的境地里。
“他是姊姊在美国认识的朋友,后来听说了姊姊死去的消息,才让君崇陪著,来台湾凭吊姊姊。”她低声说。
“他就是宜雪失踪三个月的主要原因吧?”旁边一位舅舅辈的人插嘴。
“不,葛瑞先生是姊姊大学时期就认识的人。”她温文地解释。
“君崇那孩子也认识他?”杨老爷子皱著眉头。
“当然,他和君崇在纽约便见过面了,两个人算是旧识,姊姊过身的消息就是从君崇口中告知他的。”她回答得面不改色。
“原来如此。”杨老爷子若有所悟地颔首。“那他为何一住大半个月,还不肯离开?”
“是我不好。我想多听一些姊姊以前在美国的点点滴滴,才央求他多住几天。”她让自己的双眼蒙上一层水光。“对不起,叔公,我本来以为这是小事,不料还是惊扰到您了。”
杨老爷子微笑起来,“傻孩子,你姊姊的朋友就是杨家的朋友,有什么惊扰可言呢?倒是你,这么见外,有朋友上门,连带来让叔公招待一下也不肯。”
“是我思虑有欠周到,不过他今天下午就要离开了。”沙如雪背上猛然冒出一身冷汗。
“那就好。”杨老爷子又问。“君崇会去送机吧?”
“会,待会儿君崇就来接他了。”她发现自己的气息逐渐不稳。
正午十二点……她进主屋多久了?现场还有哪些人应该出席却不在的?
“这桩婚事非同小可,不必我再提醒你一次吧?”
“不用。”二舅?三舅?表哥?
“希望这次的婚礼能顺顺利利举行,别像六年前一样才好。”杨老爷子又啜了口茶,轻描淡写地道:“你知道,我是最不喜欢意外的。”
“如雪明白。”
“那就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