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达在她颊上、香肩上吻了又吻,终于还是强迫自己拿出定力,从床上坐起来。
“我该走了。”雄浑如雕像般的男性线条在微曦下一览无遗。
纱缦忍不住又黏了上去,依进他的怀里。
好不容易聚守,才一个晚上的相会,怎么够呢?
麦达费了好大的心力才控制自己不再把她扑倒。
“乖,我今天晚上再来。”
“真的?”盈盈的水眸一亮。
“当然。”就算他临时断手断脚,用爬的也会爬过来。
“你是怎么进来的?”
“如果你是问如何进酋长的家,靠洛罕帮忙;如果你是问如何进你的香闺,桑斯图——也就是你的假丈夫功不可没。”
提起那个家伙,纱缦的俏脸立时沉下来。
“他骗得我好惨!”
“别这样,人家良心发现,跑到我们的营帐里喝得酩酊大醉,口口声声哭求我们把你‘救回麦达身边’。他既然这么有诚意,我只好答应了。”他飞起一双剑眉。
尤其那家伙酒醒之后,赫然认出他诉苦一整夜的对象就是行偶尔改名、坐绝不改姓的麦达本人,那副眼凸嘴歪的中风相才是真正精采。
纱缦顿了一下,低声问:“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他恨不恨她嫁给别人呢?麦达的性格,绝不会落井下石。现在听闻她有难,说什么也会赶来救她。然而……救出她之后呢?他会拂袖而去,从此再不理会她吗?
如果换成麦达这样对她,她一定会的。
麦达看出她的愧疚,温柔吻了吻她。“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绝对是我那个包藏祸心的老娘干的好事。”
呃……桔姬夫人是主谋没错啦!不过……纱缦心虚地垂下蛲首。个中详情,还是等他八十岁那年,她再坦白招认好了。届时麦达已经垂垂老矣,想声讨她也追不动了。
“天一亮,那些仆人就会来了,你先离开吧!”想到待会儿又要被人像只牲畜一样的检查身体,她郁郁红了眼眶。
“别怕!”麦达安慰地抱抱她。“那个肚子大到看不见脚底板的酋长敢这样欺负你,回头我一定教他好看!”
“报不报复都不要紧,我只想赶快离开这里。”纱缦委屈地说。
“四天之后,酋长有个极重要的客人来访,到时候我再趁乱把你偷走。”
若只关系到他一个人,艺高人胆大,枪林弹雨他也闯了。然而,事情牵涉到俏生生的纱缦,他不愿拿她的安危开玩笑。再者,麦达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黑眼圈,连日来处于恐惧和不安全感之中,她明显委靡了许多,他希望等她的精神稍微恢复了,再带她跋涉回安全之处。
“我知道了。”纱缦可怜兮兮的。
还要忍四天呢!她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可是,她知道麦达已经很努力在想办法了。他没有立刻带她走,一定有他的考量,她必须耐心等待。她信任他!
纱缦下了床,将被单围在胸前,为他检齐散放的衣物,像个小妻子一般,一一协助他穿上。
继离开牧场之后,两个人已许久不曾像现在这样,亲密地替彼此着装打点。
牧场……现在想起来,过去的一个多月彷佛是长长的一年。
有纱缦替他穿衣服,他负责偷吃豆腐即可。她抬高手臂替他罩头巾,他就乘机环住她的小蛮腰,在光滑的背上游移;她替他拉拢衣襟,他又转战攻掠她的香颈。
整套衣服穿完,两个人已经气喘吁吁,恨不得再滚回床上去交颈缠绵。
“好了!我真的该走了!”麦达拿出超人的毅力,退离她好几步。
全身只围着被单的她,立在晨光里。双颊红嫣,眼波儿流醉,玲珑的身段是全世界最美的弧线,肩上、颈上缀满了被他爱过的痕迹……麦达申吟一声。
“姑娘,你应该是个被强暴的受害人,求你装出一点痛苦怨恨的表情好不好?”他的纱缦一脸醉人的神情,根本是存心让人走不开。
“噢。”纱缦温顺地应了一声,眼角眉梢仍然掩不住美丽的笑痕。
麦达叹了口气,痛苦地命令双腿,离开她魅人的温柔乡。
老实说,如何安然无恙地带出纱缦,着实让麦达伤足了脑筋。
最近几天整片园区的守卫突然加倍地森严起来,大家只知道和酋长的贵客有关,至于对方是什么来头,却探听不出任何消息,佣仆们一问三不知。
也由于戒备森严的缘故,这几天他代替桑斯图去纱缦房里相聚,还差点被加强巡逻的警卫撞破。
本来嘛!凭麦氏的势力,即使真的和酋长闹僵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前提是,他们必须有命离开才行。
此外——最难就难在这个“此外”——真正的“但亚”已经故逝,消息却一直被封锁下来,在法律上他还是个“活人”,因此,纱缦仍然是酋长名正言顺的媳妇。如果事情闹开来,不但对她的声誉有损,而且回教的律法对通奸罪非常严苛,犯刑的男女必须在大庭广众之下,扔石处死!
这一招当然吓不了滑溜的他,顶多拐了纱缦浪迹天涯,再不踏入阿国一步,他反而开心。然而,纱缦是恋家的人,如果知道自己再不能踏上牧场的土地,她必然会心碎。
他自己什么事都好,就是不能不顾虑到纱缦。
唉!难、难、难。
唯今之计,是先把纱缦带离这个山猪窟,再设法揭开但亚已死的事实,然后诉诸纱缦和酋长之子的婚姻无效。
他左想想,右想想,甚至连这四天晚上和纱缦恩爱的时候都在想,就是想不到有什么偷龙转凤之计。
“奇了,这米拉酋长是想密谋造反或怎地?院子里的警卫全佩带武器了。”洛罕翻开皮帐子走了进来,一脸纳闷。
“听说是首长的贵客今晚要来了。”麦达懒洋洋翻了个身,继续躺在睡袋里瞪着帐篷顶。
以此刻连苍蝇都飞不出去的景况,要多夹带一个人离去,似乎有些困难。
“难怪。”洛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门口那一长串大头车就是那个贵客和随从啰?”
“他们真的到了?”麦达一时好奇,矫健地翻身坐起来。“认得出来人的身分吗?”
“我连你都不想认识了,哪还认得出这么多人?”洛罕翻个白眼。
嘿嘿!麦达干笑两声。
去探探情况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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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一探,让他仰天大笑三声。
炳,哈,哈!机会来了!
“洛罕!”他兴匆匆地奔回营地里。“叫兄弟们把东西收一收,我们今晚起营。”
“今晚?”现在已经过了晚饭时分了。“时间如此仓卒,你有把握带得出纱缦?”
“将纱缦带出房间从来不是问题,问题是在于如何带她离开这道大门而已。”麦达的拇指往身后挑了一挑,神采飞扬。“不过我已经找到帮凶了,有人自然会帮我们把她夹带出门。”
“谁?”
“酋长的贵客!”
怕死的人不见得有钱,有钱的人一定怕死,越有钱的人就越怕死——依照这个定律,那“中东地区最怕死的人”宝座应该由谁来问鼎呢?
答案就是,韩伟格。
说起这个姓韩的家伙,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事挑挑东国,刺刺西国,让东西两国卯起来互咬几口,私下大发他的战争财。有人称他是中东的地下霸王,麦达是觉得他比较像个流氓、恶棍、无赖、加上小人的综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