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只能柔弱无力地抗拒。“你说过不使强的。”
“放心。”他笑得信心十足。“我自然会逗得你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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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张开眼的第一件事,双丝跳下床,身形稍微因为僵涩的感觉而顿了一顿,然后头也不回地逃进浴室。
洗手台的冷水浇醒了她的神智……和羞愧。
“老天!”她害臊的脸容埋进手,无颜以对江东父老。
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她把自己给了彭槐安!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她简直无法相信。他只不过随意碰了碰她、亲了亲她,她决心便效法赤道的冰块,融化得无影无踪。
她该如何面对他呢?她该如何面对萌萌和维箴呢?最重要的是,她该如何面对自己?
她掬起清水,用力扑湿脸颊,然后抬起头,审视着洗手台上的明镜。
相对于她晦暗的心境,镜中人儿看起来出奇美丽。柔美无瑕的脸颊犹如春花一般,透着粉女敕女敕的微红;一双美眸水亮水亮的,微肿的嫣唇显示它曾经被彻底地吻过。
她看起来百分之百像个甫春风一度的女子,以这副模样走出去根本骗不过任何人。
“天哪!”双丝继续申吟。她不要回家了!她要离家出走!她该如何向继女们解释自己的转变?
“下次要躲进浴室之前,记得锁门。”他硕大的块头显映在镜子。
彭槐安就挺立在她的正后方。
双丝突然感到心慌无措,两双笨手笨脚找不着适切的位置摆。
“不要这样。”他叹了口气,从身后紧紧地搂住她。
两人身上都没穿多少,双丝敏感的肌肤立时浮起细细的疙瘩。
一种淡淡的、男人独有的体息盘旋在她的鼻端。这股气味并不止于来自他,也发自她的身上……这是昨夜他沾留下来的气息。在女人的体肤上嗅闻到男人的气味,远比味道来自于男人身上更暧昧。
“不要怎么样?”她没有勇气抬头迎视明镜中的鹰眼。
“别让你自己感到羞愧。”彭槐安转正她的身子。“昨夜发生的事是相当正常的,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双丝突然着恼了。对他来说,他当然觉得很正常。男人总是把与现实分得一清二楚!可她们女人不一样。
“谁说我没有做错!”她忿忿地推开他,离开狭小的方室,开始捡拾散落的衣物,一一套同白己身上。“我不应该和你发生……发生任何牵扯。”
“为什么?”彭槐安闲散地踱出浴室。
“你居然还问我!”双丝不敢置信地顿住一切动作。“你属于另一个女人,而我却和一个名草有主的坏男人偷情,如果时空换到古代,我们两个都要沉潭的,你知不知道?”
“少来。”他潇洒地摆了摆手。“古代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太大惊小敝了。”
他别扯“妻与妾”的话题,或许双丝还不会火大得太严重,偏偏他犯了大诫。
“你……”总有一天她会被这家伙呕死!“那好!欢迎你去外头寻找那剩余的‘两妻四妾’,恕民女不占用您的名额!”
盛怒的倩影刮出主卧室。
彭槐安看出她真的火了,连忙追出来,及时在门口抓回她。
硬的不成,只好来软的。
“好啦,算我不会说话,别生气了,嗯?”他连哄带骗地拥她回怀,轻声轻气的陪不是。
双丝板着脸,无视于他的怀柔政策。
“别道样嘛!”亲密的吻印上她发丝。“你身上的每一肌肤我都吻过了,整个人已经是我的了,干嘛还跟我闹别扭?我发誓,以后一定不会辜负你,好不好?”
听起来完全符合外遇中的男人哄小老婆的台词。太扯了!双丝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失笑。
她慢慢转回身,决定选择后者。
“抱歉。”甜腻腻的语气含了满嘴蜂蜜。“我很乐意相倍你……可是,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他挑高剑眉。
“结、婚。”她一脸假笑亮丽得闪着人家眼睛。“我说过,要我跟着你,没问题!只要你肯娶我。”
“你……”彭槐安垮下脸,为之气结。
“否则没得商量!”言尽于此。
她扭头又想走,电话铃声适时地嘹叫起来。
“不行。”彭槐安霸道地扯住她的柔荑,不放人就是不放人。“我们还没谈出个结果来,不准你走。……喂?”他回身接起话筒。
她翻个白眼,不耐烦地等他交代完后事。
“什么?”他聆听几分钟,蓦然吼叫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她立刻回复警觉。
“好,我马上来。”彭槐安不由分说地甩上电话,急匆匆地钻回房。
大好良机,她应该趁着此时落跑的,可是……
“是谁打来的电话?”她总觉得不大对劲。
“黄经理。”卧室响起他简洁的回答。“你最好跟我走一趟。”
黄云陇?双丝不解地蹙起眉头。“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他转出房间,短短几分钟已经穿戴好全副装备,拿起车钥匙。
“昨天的餐盒。”临出门前,他迅速而锐利地瞥她一眼。“中午吃过便当的人,现在全住进马偕吊点滴。你最好联络贵公司老板出面负责。”
“什么?”她失声大叫。
怎么可能!
第七章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天性看向人生光明面的双丝,终于也有玉容惨澹的时刻。
她来来回回,去去返返,踱过中山分局的地板不下二十趟。
事情真的大条了。她任职的便当公司居然弄出人命来……呃,或许这个说法有点太夸张了一些,可是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昨天中午吃过便当的开会人士,起码有二分之一住进急诊室,另外二分之一的人则正在送往急诊室的途中。怎么会这样呢?
审讯室的另一侧门外突然响起零星的噼啪声,依稀是闪光灯启动、拍摄的恶兆。她探过头去调查一下敌情……
天哪!真的是记者吔!这下子连媒体都惊动了。
“完了,完了。”她一脸灰败,加快了焦急踱步的速度,脑袋顿时乱烘烘成一团。
“坐下!你晃得我头都晕了。”彭槐安不耐烦地拍拍身旁的座位。“好像有人说过什么‘处变不惊’、‘庄敬自强’,你们台湾人不是从小背到大吗?”
“庄敬自强?!”她的花容玉貌垮了下来。“我现在只想‘撞墙自尽’。”
张氏夫妇和张小弟目前被留置审讯室问笔录,她则满心惴惴不安地守候在走道上,相信过不久就会轮到自己了。
太可怕了,长道么大她从没进过警察局,遑论被警察先生做笔录、捺手印,天!
“我这样算有前科吗?”她突然惊骇起来。
“难说。”他很肯定警方一路追查下来,绝对会导引到“美味便当公司”的过失,只是不晓得双丝在其中需要负多大的责任。
“糟糕了,怎么办才好……”她一个人踅过来、转过去的喃喃自语,半晌,手指[口白]一弹,眼色熠熠发亮。“对了,我要找人求救!”
“谁?”他立刻提高警觉。
双丝的回答让他打破脑袋也想不到。
“我女儿。”她坚忍不拨的回答。
彭槐安险险笑出来。
“你找你女儿来能做什么?”他就不信一个几岁的小女圭女圭济得了多大用处。她八成又想运用那招“孤儿寡母”的把戏,唬唬警察的同情心。
“也对。”她的脸上顿时失去光彩。“萌萌不晓得我在外头兼差,如果闹出了大事才让她知道,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彭槐安被她的自言自语弄得雾煞煞,有听没有懂。
“有了。”她的脸色又徒然一亮。“我可以找我的财务顾问纪汉扬,他一定有办法救我月兑离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