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知晓‘好莱坞梦工厂’混合了肉欲横流的暗秽,也从不曾冀望瑞克吉尔柏仍然保存了‘余瑞克’的本质,既然如此,一旦听闻他之前的粉红色韵事不应该感到意外才是。
芳菲倒头蒙住螓苜,不愿再去猜疑他曾经经历过的纸醉金迷。然而,自瑞克当年出国、加入电影世界、走红、直到重新出现在她眼前为止,她第一遭感受到自己与‘青梅竹马’的分隔,远比想像中更加深广。
可芳心兀然衍生难以忍耐的厌恶感,对他,也对自己。
“菲菲,晚安。”深褐色的头颅从门框的外缘伸进来。
“走开,鬼!””
一颗胖嘟嘟的枕头炸弹以必杀的速度临空投下来。
“噢!”瑞克捧捂著赖以为生的俊脸跌出场外,不战而败。
?
这个新兴罪名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郑导演被人勒索!
芳菲讷楞地执著米白色的打字纸。
短笺正面画落几句简捷的字语“你有种,敬酒不吃吃罚酒,大伙等著瞧。”
乍看之下虽然截头去尾的,也足够让人明了文词以外的恫吓意味。
自上个星期起,大队工作人马驻扎在基金公路侧畔的海边,赶拍男女主角漂流同荒岛的剧情。眼看著怨毒的烈日烘乾大家体内储藏的水分,她于是单独回进收纳茶水和饮料的小营车,替工作人员冲制冰红茶。不意碰了落衣帽架上的男朋防晒夹克,从腰际袋缝滑出一团拧烂的废纸。
夹克是属于邓冠旭的,那么,威胁函件的收信人也是同一人喽?
芳菲直觉浮想起几周前曾经瞥见的午餐光景——四名满脸横肉的流氓,围堵瘦小微弱的导演。
糟糕!这件要紧事可张扬不得,她必须先找一个嘴巴牢靠的伙伴,仔细商讨对策。里肌肉……就是他了!或者他处埋过类似的情况也说不定。
芳菲惶惶忙忙地离开营车。中午时分瑞克和阿浩照例为她送便当——这家伙虽然负载著“场外义务质询”的身分,平时却游手好闲得紧,除去吃饭前后的两个钟头,他往往消失得无影无踪。午休时间已经结束,不晓得那一人一犬散步到哪处洞仙福地纳凉去了。
她沿著片场外围绕了一圈。
这次的外景地区取定了一公里长的沙岩景致,外环地区以标示线圈括起来,以免游客干扰了拍片工作,幸好绵长的海岸公路原本就不是观景地区,因此旅人的足迹极为罕至,目前的海边仅仅盘踞了若干拍摄人员。芳菲举目望去,不见里肌肉。右方五百公尺左右堆垒著筑堤的巨石块,阻挡住沙岸另一侧的风光。
洋鬼子八成缩在另一例躲懒。
“阿浩。”她扬声呼唤爱犬。果然,阿浩乌溜溜的狗头从石块边缘探出来。“汪!”它回应主人的召集。
芳菲踩踏著热腾腾的火沙,飞捷地奔过去。
“里肌肉呢?”她随著大狗狗的脚步,蹬入另一处安静而金光灿烂的岸域。才刚翻身爬过防波石,玉足隔著海滩鞋踏上一堆柔软的物事。
衣饰。芳菲无言地瞪著脚下的“废弃品”。
男性的衣饰,而且样式相当眼熟,依稀与里肌肉先生的穿戴有著密不可分的关系。
“嗨。”佣懒沈厚的阳刚嗓音勾引著她的耳膜。
倘若他的战袍正踩在自己的三寸金莲下,那么,请问里肌肉先生此刻穿著什么鬼东西?
她缺乏旋身的勇气。
一股烘腾混含著麝汗与性感的气息贴进她背脊。霎时间,她的末梢神经敏锐到极致。
“有事找我?”浓重的低语呼向她的鬓角。
太阳当空照,她的盈躯却伏过一道震颤。“对……打扰了。”芳菲咽了口唾沫。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正眼面对我?”清淡的爽身冰味道刺激她的鼻窦。好奇怪,平时任她打叨骂的瑞克·吉尔柏,总会不经意挑起她的情悸。“我……呃……有一件要紧事……”她缓缓回过身,而后,茫然。
他,他他他他,他真的没穿衣服!
金色的皮肤炫耀出灼人的光采,彷佛浸浴在灿日中的阳神。潇洒的墨镜遮盖住俊脸的上半部,与两排洁净的白牙相互辉映。
扁果的肩颈、光果的胸膛、光果的——
芳菲惊喘,猛然提高往下溜的视线,不敢再乱瞄。
“你,你你,啊!”她直觉盯住一个重要的部位——瑞克的眼睛。“你赤条条的——”
他啼笑皆非。“你害怕见著果男,却遮住我的眼睛,没搞错吧?”
对哦!她猛然醒悟,赶紧回堵自己的视线。
“狂——”
“我有穿东西。”调侃的低语愈发贴近她的颊畔。
“胡说。”她的素手坚持停歇在眼皮上。“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掩著唯一的视觉器官当然什么都看不见。”瑞克经轻诱哄她。“不信的话,睁开眼睛偷瞄看看”
“不要。”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红潮已经泛滥到脚底。
“真的拒看?”
“真的!”
“绝不改变心意?”
“绝不!”
“太好了。”
阳光化成的唇瓣侵袭她的唇。
菲几欲晕倒。她被一个果男性骚扰!
瑞克惊著她了——再一次地——她试著想怯避,捂眼的手移向赤膊,又忙不迭收回来,似乎被他的光度灼烧一般。
他也不准备放人,开始以一种将入融化的韵律,触动她呆愕的反应。
芳菲可以感觉到他的焕射的力道和热度,在她察觉之前,双手已然贝有自主力地攀上他的肩。他的肌理似熬了丝绒质地的钢铁,从他体内狂炽散播的阳刚味几乎将她淹没。
白烈化的情潮如海涛般汹涌而来,使她的惊骇、反对、理智,一一灭顶。女性化的轻吟从贴合间溢出来,几乎引诱他失却自制力。
瑞克知晓自己该打住了,因为他的渴望已经超出“吻”的范围。
但,他无法强迫自己松开她。她好香,清涩甜润的滋味使他激切。粉红色的舌尖与他纠缠,浑然忘却一分钟前的羞畏。
他的喉头底部响出低吟,永远也不想放开她。她娇躯的每处凹凸起伏完全镶合他的线条,彷佛两人本是天然打造完成的总体,在不经意间切分了,如今又重新汇集。
芳菲虚软地瘫进他怀内,无助地喘息。
天!棒著石屏的另一侧聚合了十来名工作人员,而他们竟然失态至此。
她勉强自己推开他,却为了骤失的支撑而险些跌足。
“菲菲……”沙垭的柔呼弹动她的心弦。
几欲断裂。
她颓然垂下螓首,沮丧的仪表开始引起他的注意力。
“怎么了?”他清了清喉咙,竭力从迷离的情愫中抽回神智。
“我……我才是狂。”芳菲月兑口泣诉。
“嗄?”他眨巴琉璃光转的褐眸。
“我……我一见著果男就……失去控制,我才是狂。”俏脸埋进手中,无助地摇晃。
天!
“真是败给你。”以她的程度若排得上“一族”,他可不变成强暴犯了。也亏得她毛丫头有法子在最短的时间内浇熄一个男人焚身的欲火,转而面临无奈撞壁的冲动。
“汪汪汪!”阿浩突然爆出狂野的吠叫。
“你想凑哪门子热闹?”瑞克没好气的。
汪汪!吼——蛮叫中夹杂喉音。阿浩以违反它痴肥形象的速度跃上巨岩,扯开了嗓门吼叫。
它背脊上的黑毛竖直成鬃茸,嘴唇咧高,绽露锐利的狼牙。
出事了!
两位人类观察狗狗认真的反应,终于反应过来。
噗噜噗噜的引擎声越过了岩石,凌驾于海波和公路车行的音量,入侵片场的天地。“飙车族。”瑞克立刻作判断,三两下揪起衣服往身躯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