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给邱玉琳难堪,她只想让她知道,一个充满嫉妒的女人是很面目可憎的,她不希望她这样侮辱自己。
“闭嘴!你没有资格教训我!”邱玉琳拔高音量怒骂著。“柯诗卉,你别得意,你更别以为自己嬴过我得到炎轩了。笑死人了,你是什么身分!你也不想想看,你可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女,母亲又早逝,你凭哪一点跟我比?我可是党国大老的孙女,我父亲还是……”
“我没有兴趣知道你父亲是什么身分!”诗卉冷漠地打断她的话,眼神转为冰冷。“没错,我是私生女,我家境平凡,但那跟炎轩爱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就是爱我这个人,爱我『柯诗卉』这三个字所代表的人!邱小姐,你有什么好自傲的呢,你只会开口闭口就自夸自己出身名门吗?难道说,撇除你的家世之外,你邱玉琳本身没有半点可取之处吗?我真替你觉得悲哀。”
也许在左炎轩面前,诗卉会对自己的出身感到自卑,但在邱玉琳面前可不会!
她虽出身微寒,却自有一身傲骨,她只觉得邱玉琳可怜又悲哀!
“你你——”邱玉琳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真的没想到柯诗卉居然这么难对付!每次与她对仗简直是自取其辱,她三言两语就把她说得一文不值了!“你别太得意!”她咬牙切齿地骂著。“你这些鬼伎俩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我绝对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你等著瞧吧!”
一说完,她立刻脸色铁青地转身离去。
诗卉站在原地喟叹著。邱玉琳有很好的家世,本身的条件也不错,她为何要把自己搞成如此面目可憎呢?
这时,一个护士由病房内出来,看到她便道:“柯小姐,你来了呀,霍尔医师已经在病房内为病人诊治了,你要不要进去?”
“好的,我马上进去。”
临踏入病房之际,诗卉有点犹豫、不安地回头望著走廊顶端。已经看不到邱玉琳的身影,但她离去时那怨毒无比的眼神却令她有些不安……
似乎,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
她希望是自己太敏感……
在医院陪伴湘亭到晚上九点后,也接近探病时限,她替已有浓浓睡意的妹妹盖好被子后便踏出病房。
拿起手机,诗卉一脸疑惑。已经晚上九点了,自从下午和炎轩分手后,他都没有打过半通电话来找她。这跟平时几乎半个小时就来一通电话的情况相比,真是太反常了。
是不是他工作还在忙呢?诗卉决定自己先拨电话给他,并告诉他如果他还走不开,她自己回饭店便可,不用特意赶来接她。
拨了左炎轩的手机号码后,他立刻接听。
“喂?”
“炎轩?”诗卉一听他的声音便觉得很奇怪。“你怎么了?你现在很忙,不方便说话是不是?”他的声音好低好闷,似乎有很大的事情困扰著他。
“我没事……”左炎轩回答的语调依旧很落寞。“你还在医院吗?”
“对,我要回饭店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炎轩,你没事吧,你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他从来没有用这种语调跟她说话过,她很担心。
“我……”彼端的左炎轩长叹一口气后,终於道:“我现在也在这间医院,我妈住院了。”
诗卉大惊。“伯母怎么了?”
“心脏病发……”他的语调好低。
“伯母为何会心脏病发?”诗卉紧张地几乎握不住听筒,左母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稍一不慎很可能会有难以收拾的后果。
左炎轩又叹息。“是我的错,我早该在台湾时就把话对邱玉琳说清楚,告诉她我跟她之间绝绝对对不可能的!她……她竟跑来找我妈,而且我不知道她为何会拿到当初我跟你签订的那份合约,那份合约我丢在台湾办公室没有带来纽约,她一定是擅自闯入我的办公室里取得的。她……她把合约拿给我妈看,告诉她这一切都只是骗局我妈一时挺不住,就病发了……”
邱玉琳?合约?!
完了!一切都完了……诗卉眼前一阵晕眩,她终於知道下午邱玉琳离去前那狠毒的眼神代表什么意思!但,她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孙雅慈?!
诗卉紧扶住墙面,急促地说道:“你现在在几楼?在哪间病房?我马上赶过去!”
为什么还是发生了她最害怕的事?为何她还是伤害了最不想伤害的人?天.她要亲自去向左母道歉,就算要她下跪她也会立刻照做!
匆匆赶到左母的病房前,只见左炎轩单独站在外面,他低垂著头,把整个脸庞埋入手掌里,双肩明显地垮下来。
诗卉疾步奔向他,她的心好痛、好痛!她多渴望患病的是自己,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也是自己。
她觉得自己好卑鄙、好无耻,居然欺骗了如此慈善和蔼的长辈!如果左母有什么闪失,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炎轩!”她抓著他的手颤著声问。“伯母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她……她还好吧?伯父呢?”
左炎轩抬起脸,神情憔悴地令人心疼。“经过医院的抢救,我妈目前的状况算是稍微控制住,我爸刚才一直在这里,后来硬被我劝回家先休息。”
“对不起……”一说完这三个字,诗卉的泪水已不听使唤地落下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欺骗伯母、我不该撒这么大的谎,都是我的错……”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会选择用尽镑种方法筹钱救湘亭,但,她绝对不会进入左家,更绝对不会欺骗左家二老!
“别哭了。”左炎轩拥紧她,声音好疲倦也好自责。“是我不好,我早该撕了那份合约,我不该让邱玉琳有机会闯入我在台北的办公室,甚至拿著它来纽约找我妈。”
诗卉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就算今天没有邱玉琳,总有一天,你母亲还是会发现我欺骗了她。我好难过、好懊悔……”
她几乎泣不成声。“炎轩,你母亲肯见我吗?如果她还肯见我,是不是请你让我进去,我想亲自跟她道歉!我不敢奢求她会原谅我,但我希望她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要……不要为了我这种女人而气坏身子……”
“诗卉,不要这样说你自己。”左炎轩心痛地拭去她脸上的泪。“你并没有欺骗我母亲,这份合约是我要求你跟我签的,我现在只希望,她能尽快度过危险期。霍尔医生来过了,他说,以我母亲的年纪,状况的确比较不乐观……”
“为什么会这样?”诗卉摇头,泪水更如泉涌。“做错事的是我,为什么是你母亲躺在床上受苦受罪?炎轩,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稍稍弥补?我到底该怎么做……”
她无助地哭倒在地……
一连三天,诗卉都守在医院里,连饭店都不曾回去休息过。除了陪伴湘亭外,等湘亭一入睡她便立刻飞奔到孙雅慈的病房前,只求她愿意见她一面。只可惜,她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到了第四天,诗卉睁著满布血丝的双眼继续站在左母的病房外。她的身体不是铁打的,三天三夜未曾好好休息,她累得几乎快晕眩……但她不能走!在还没有亲?耳听到左母月兑离危险期之前,她绝不离开!
好不容易终於看到左炎轩走出病房,也露出三天来第一个笑容。
他语气兴奋地道:“诗卉,太好了,刚才医生告诉我,我母亲的状况稳定多了,几乎可以确定已月兑离危险期了!”
“真的?!”诗卉好高兴、好高兴,上苍终於听到她的祷告了!每晚苦苦守在左母病房外,她总是诚心诚意地向上苍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