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诗绮退到一张椅子上,神情更坚决道:“我说过,在危险时期,除非你肯戴……否则我决不肯。”诗绮非常了解象韩季伦这么自私、只顾自己感觉的男人是绝对不肯戴安全套的。
“喂!女人,你真的愈来愈罗唆了。”韩季伦不满地蹙著眉,“戴那玩意儿干吗?什么乐趣全没了。”“我不能再冒这个险了。”诗绮咬着嘴唇、凄楚的眼底蒙上一层泪雾,“我……再也不要失去我的孩子……我不会再原谅自己……如果再有小孩,我一定要生非,一定要生下他。”
一年前,诗绮意外怀孕,她一心一意要护住肚里的孩子,苦求季伦马上结婚。韩季伦被吓坏了,他大发雷霆、软硬皆施地拉诗绮去堕胎,诗绮为此消沉绝望了好一阵子,她无法原谅自己的行为。
“够了,够了,不要动不动又扯出那件事,你他妈的烦。”韩季伦恼怒地大吼,求欢不成的他颓废地倒在床上。
诗绮压抑住又涌上来的泪水,她拭净泪痕,走到床沿轻抚著季伦的手,略带歉意道:“伦,对不起……今天我们早点睡,明天……明天你放假我们上阳明山走走好不好?我们……已经好久没一起出去玩了。”
“我很累,明天要在家睡觉。”韩季伦拉长了脸,翻过身不理她。
“那……”诗绮迟疑道,“好,明天我们不出门,明天下午我们去租些影碟回来看,我再烤些你爱吃的水果批和慕斯蛋糕,好不好?”
“你别弄了,”季伦蒙著棉被不理她,“我明天下午要和朋友出去。”
“啊?可是……你,你不是说明天要在家休息?”诗绮怯怯地问。
韩季伦一把扯开棉被指著她大骂,“傅诗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唆这么烦了?我去哪里还要向你报告?你凭什么查我的勤?你以为自己是我的什么人?我警告你——少管我的事!”
韩季伦恼怒厌恶地瞪著她,一转身,抱著棉被就甩门出去。
诗绮不知呆愣了多久,直到涔涔而下的泪水惊醒她,她紧绞著双手,季伦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暴躁易怒,如此讨厌自己?她无言地拭去泪痕,静静地推开房门。客厅里,季伦摊成大字型睡在地毯上,鼾声已起的他眉头还微蹙着。诗绮在他身旁做下来,怜惜地为他拉好被子,拭去他额上微沁的汗珠,她痴痴地、近乎虔诚地抚着他的浓眉、他俊挺的脸庞,这是自己用尽一生去爱的男人,她心干情愿为他做任何事,离不开他。
茶几上立着一帧她和季伦两年前的合照,青草地上,两人穿着同款式的毛衣情人装,他的长腿环着她,她整个人倚在他怀里,两人笑得好甜蜜、好灿烂。
那段日子……那是一段多么美丽的时光。曾经韩季伦无微不至地呵护她、宠爱她,他轰轰烈烈的追求过程让她在女校造成了轰动——他连发着四十度的高烧都要坚持送她上下学。
诗绮眨眨湿濡的眼睫,轻轻举起季伦的手,就这么痴痴地凝望着熟睡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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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韩季雅开著她的房车穿过拥挤的台北市区。
“真命苦哦!这么美丽的下午咱们还要工作,”和她同行的摄影师小李抱怨着,他们刚由淡水拍完企画案要用的海景回来,“抢拍的这几张照片也不晓得能不能用?”
“别抱怨喽!”季雅灌了一大口冷饮,嘴上应着,“你不想想我今天晚上还要开夜车,不晓得要熬到几点呢?”
季雅拂去脸上的发丝,不经意地瞄瞄路边,突然,她将车子切到内线,一个大转弯,“吱——”尖锐的一声,车子猛地停下来。
“哇——”小李被震得东倒西歪,“季雅,你干嘛?你想吓死人哪?!”
“对不起,小李,你先下车,”季雅匆匆地打开车门,“下个路口再拐弯就到公司了,你先回去告诉诗绮我晚点到,就这样!”她关上车门转身便跑。
“喂,季雅!”满头雾水的小李呆站在路边,而季雅早巳混入人群中不见了。
她匆匆地越过一个十字路口,前方出现一间幼稚图的招牌,没错,就是这里,她刚才看到那小女孩站在这里。
季雅跑到门口张望著,招牌上写著“天之骄幼稚园”,她左右张望著,奇怪!怎么不见那小女孩,方才明明看到她站在门口呀!
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个老师打扮的女子,她客气地问:“这位小姐,你来接小朋友的吗?”
“呃,我……我找刚才站在门口那个胖胖的小女孩,圆圆的、胖胖的……穿件……粉红色背心裙那个。”她努力地思索刚才那惊鸿一瞥。
“圆圆的?胖胖的?”女老师疑惑地思考著。
这时季雅瞥了游戏室一眼,“就是她!就是她!在玩积木的那个!”
“你说俞洁心呀?”女老师恍然大悟,“可是刚才她的父亲打电话说晚一点会来接她,请问你是……”她狐疑地打量季雅。
“我……”季雅胡扯,“我是她的新家庭老师,我……就是要先过来陪洁心,等她父亲一起来接我们。”
“是吗?”女老师仍上下打量她,她们有责任保护园内小朋友的安全。
“请你相信我,我绝不是坏人。”季雅睑上泛起红晕,诚恳地说:“在她父亲来接我们之前,我只陪她在游戏室玩,绝下将她带出去。”
女老师又打量了她好久,终于说:“好吧,那你就先进去陪俞洁心。”反正要出大门时一定会经过办公室,她不担心。
“啊?谢谢你!”季雅如中奖般开心地就往里面冲。
偌大的游戏室里堆满了五彩缤纷的衫球、玩具和积木,却只有俞洁心一人孤零零地置身其中,其他的小孩都被家长带回去了。
季雅悄悄地走近她,“洁心!”她轻声唤着,玩积木的小女孩抬起头来,有些警戒地望著她。
季雅盘腿坐在地上,模模牛仔外套,幸好还剩半条巧克力,她扳了一片巧克力,
“洁心,来!姨姨请你吃糖糖。”
小女孩眼中的警戒渐渐消失丁,她紧捉著积木,有些口齿不清地说:“咪宝。”
咪宝?这是什么意思?
季雅将巧克力递给她,但俞洁心迟疑地盯著巧克力不敢伸出手,季雅扳下其中—块往自己的嘴巴送,故意夸张地说:“哇!好好吃,好好吃喔!洁心不吃吗?姨姨要吃光了喔!”
俞洁心盯著她,吞了—下口水,她胖胖的小手终于接过巧克力,但仍口齿不清地重复了一次,“咪宝。”
咪宝?季雅灵光一闪,也许这是她的小名,于是她拭探地唤著她,“咪宝!”
俞洁心笑了,白白胖胖的圆脸上露出一对小酒窝和可爱的小虎牙,季雅非常惊讶,天啊!这小女孩,笑起来简直像“天使”,两颗又圆又亮的黑眼珠非常惹人怜爱。
季雅抱著她玩积木、说故事,渐渐地,她发现了一些问题:咪宝看起来有四、五岁了,可是她会的字汇非常有限,反应很慢,常常听不懂季雅所说的话。更令季雅震惊的是,她发现咪宝右耳竟带着助听器!
她惊愕地看着那只小小的助听器,天啊!咪宝还这么小,她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一股怜惜之心油然而生,季雅更加搂紧了咪宝。她的身上挂着名牌工整地写着“俞洁心”,身上穿的是有大象标志的世界名牌童装,看得出来咪宝家境下错,她的父母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