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直是目瞪口呆了……为什么?这些人一看到她就像看到鬼一样,吓成这样,头也不回地逃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子翦寒忍不住模模自己的脸,她脸上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吗?
还是去别的地方找人问吧,翦寒正想离开时,北城门那边突然冲出一队官兵,如临大敌地将她围起来,领头的人拿着一画像大喊:
“没错,果然是女魔头洛翦寒。上,快把她抓起来。”
“是。”
—群官兵立刻持刀砍向翦寒,杀气腾腾中,震惊的翦寒没时间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得自保地回招,但她又听到一阵马蹄声,在刀光剑影中,由城门又跑出一大队官兵。
“真的是女魔头洛翦寒!快上,拿下她重重有赏!”
“是。”
混乱的情况一发不可收拾,情形简直已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了。眼看官兵越来越多,剪寒没有时间和他们瞎缠下去,但她又不想打伤车月国的子民。危急中,她只得发出一把分量最轻的蓝烟弹,企图月兑身。
领头的人大喊,“危险,女魔头放毒了,快退下!”
“别让她逃了,弓箭手,放箭!”
霎时万箭齐飞,剪寒虽以轻功在往上一掠,混乱中手臂上仍被射中了一箭。
“队长,女魔头逃了。”
“快追!一定要把她抓回去,皇太后亲自下令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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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御风飞行了一段后,剪寒眼看已摆月兑掉紧追不舍的车月国官兵,一翻身直落到地面。
这里偏僻得很,只有一两间早已半倾的民宅,应不会追来了吧。
手好痛,翦寒咬牙将箭头咬出来,拿出随身的止血药随便地抹在伤口。她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伤势,她关心的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车月国的官兵为何要抓她?还有,街上的人为什么一看到她就像看到鬼一样,头也不回地跑了?
没有理由呀,到底是什么原因?翦寒捂着伤口,蹒跚地往前走,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地想一想。突然,矮墙上贴的一张画像紧紧地吸引她的注意力。
这……画像上的人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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栈道上,一列骏马奔驰而过,卷起大片尘土,领头的人正是飒爽非凡、威仪凛凛的车月国新皇——展傲云。
贴身护卫耶呼弟策骑趋向傲云道:
“禀陛下,翻过这个山头就到阿苏了。前方有水源,请陛下稍事歇息。”
傲云眯起犀利清朗的双眸,也好,天没亮就开始赶路,在炎炎烈日下一连奔驰了三个时辰,而且已接近午膳时间,就算他不累,手下一定也累坏了,也该让大伙喘口气。
“传令下去,前方停下来休息半个时辰,顺便用午膳。”
“是,陛下。”
大队人马整齐迅速停下来,行动敏捷地各司其职:找水源的,生火准备午餐的,或是先到前方勘察地形的;各自分头行动。
傲云治理国家的原则是尽量不扰民。所以,虽然只要一发布他出说巡视的消息,全国各地的地方官就会事先准备迎接他,将食宿打理得妥妥当当。但傲云不愿如此劳师动众,他只带一队护卫,轻居简从地巡视车月国。
扑鼻的香味传来,手下已将午餐准备好了。耶呼凝恭敬地捧着托盘上来。
“陛下,请用午膳。”
“你先放着吧。”傲云摆摆手,“前方有水声,我到河边去走一走。”
“陛下,请让微臣随行保护陛下的安全。”
一到清静无人的河边,傲云才真正松了口气。
他弯子洗了把脸,出神地凝视自己倒映在水中的脸……粗犷的下巴上有一些胡碴,原本锐利的双眸此刻布满浓浓的疲惫与孤寂,卸下了人前的武装,他消沉颓唐地令人心惊。
浑身满是孤介与沧桑……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由内心深处发出的浓浓倦意……
一回车月国后,因久病的父皇去世而继承皇位。表面上,他是人人拥戴的新皇,出入都有大批随从护拥随行,但他整个人却感到前所未有控虚与寂寞,仿佛独自置身在冰河底层……
身体中有一处已被掏空……碎裂了。
心底的呼唤声却越来越大,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最令他痛苦、思念的名字——翦寒!翦寒!
被自己最心爱的人背叛,远比杀了他还要令他痛苦千倍、万倍。直到现在,他仍拒绝去相信那个“事实”——那将他撕裂为碎片的残酷事实。
翦寒……竟是玄瑶宫的特使……洛前辈临死之前的遗言,“洛翦寒……去找洛翦寒。”
任他千百万个不愿相信,但洛前辈已亲口说出杀手的名字,还有插满他全身的九命断魂针,以及后颈那致命的天蝎针。
九命断魂针也许玄瑶宫中有很多人都会使用;但天蝎针,傲云知道——普天之下,只有翦寒有天蝎针。
为什么?在他已付出自己全部的感情后,他最心爱的女孩竟是……
傲云由袖中取出一幅画像,前几天手下交给他的,画像上的女孩赫然是翦寒。
画像旁的文字明明白白地昭告世人——洛翦寒是杀人不眨眼的玄瑶宫女魔头,为抢夺车月国的传国玉佩,不择手段地迫害新皇与未来的皇后舒思萸,国师洛隐尘就是死在她手上,故朝廷正式通缉洛翦寒,凡报官府而查获者悬赏黄金万两。
傲云粗黑的眉头痛苦地纠结,是母后亲下的命令?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灵魂似乎早被劈成两半,目前的他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不再是完整的展傲云,他根本没有办法恨她、怪她,无法恨他一分一毫……
他好渴望见到翦寒,好希望听到她那刁蛮又撒娇的声音;好希望她仍在他身边,管管他,与他斗嘴。
他好想她……发狂地想见她!傲云抚着手上的水晶戒指,无声地对远处山峦嘶吼,翦寒!翦寒!
他愿付出一切,身分、皇位、世俗的所有,以换取翦寒的清白。他多渴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他不是车月国的新皇,可以无牵无挂地与翦寒隐居在山林荒野中,平凡厮守至老。
但……紧紧依附在他肩上的是国家民族的重任,他必须杀了洛翦寒,为枉死的国师洛隐尘报仇。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暗,顷刻之间乌云密布,风动树摇,雷声轰轰,豆大的雨声势惊人地落下来。
这场暴风雨来势汹涌,但傲云动一动也不动,孤介苍凉地直立着,任越来越大的雨淋湿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发,以致他全身……让湿透的黑发紧紧贴住他阴的脸庞。
他的心,比狂风烈雨更冷千倍、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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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愤怒地想一刀杀了他!他竟通缉她?竟将她列为杀人要犯,杀洛前辈的“凶手”。
若非亲眼看到这悬赏的画像,她死也不信他会对她做出这种事。
被舒思萸推落水后,她一心一意记挂的是他的安全,他向安危比她更重要。身体一调养好,她立刻马不停蹄地来车月国找他。
想不到……他竟这样对她?广召世人来抓拿她,说她是杀人不延眼的女魔头?她最相信的男人竟这样对她?
她终于知道:为何阿苏的居民一看到她就像看到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