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吧。”铭德太后连忙拉住傲云,欣慰地望着穿上龙袍后,英姿焕发、器宇轩昂的他。
“云儿,真是辛苦你了,这些天,一办完先皇的事,你立刻马不停蹄地四处巡察,日夜处理国家大事。先皇若地下有知,一定很欣慰。”
傲云伟岸的脸上一片黯然。
“母后,是孩儿没用,孩儿未能寻回传国玉佩。无法完成父皇交代给孩儿的任务。甚至,还害得洛老前辈……”
“云儿,你别再自责了。”太后慈爱地轻拥傲云:
“传国玉佩是我车月国的国宝,我相信有朝一日一定可寻获;洛隐尘是忠心耿耿的老臣,十八年前战乱时,你父皇在危急中将玉佩交给他最相信的洛老。想不到……却为洛老惹来杀身之祸,一夜之间,洛府死伤无数。洛老和洛夫人及甫出生的女婴都不知去向……这么多年了,原以为再也没机会见到洛老,后来听说洛老在中原才让你去找他。想不到……你才刚见到洛老,他就……唉,咱们欠洛老一家的实在太多了,他那失踪的夫人及女婴只怕在十八年前也……”
只不过,铭德太后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何方神圣可以轻易夺走洛隐尘的性命?十八年前,洛隐尘可是名震江湖的毒王,用毒圣手;这么多年来,多少武林高手在找他,欲夺取他身上的传国玉佩。相信他一定经历不少大风大浪,怎么可能凭一玄瑶宫的女杀手就轻易杀了他?
“母后,孩儿想追洛前辈为忠德公。”傲云道。
“是,这是应该的。”太后连连点头,“时间差不多了,云儿,你也该准备起驾了,一路上自己小心。”
一直站在一旁的思萸连忙道:
“皇上,也让思萸跟去吧。”
“唉,思萸,皇上到南方很累的,而且他这一去就是一两个月才会回宫。”铭德太后微笑地拍拍思萸的手道:
“你和云儿一路奔波地回来已够辛苦了,还是留在宫中多陪陪哀家吧。”
“母后,儿臣告退。”
傲云走后,思萸怔怔地站在门口,望着绝尘而去的御辇发呆。
“思萸,来,陪我坐坐。”太后挽着思萸的手,笑容满面地坐在椅上。
“我知道你对云儿情深义重,听云儿说你还曾不顾性命地为挡掉毒器。你放心,哀家一定会为你作主。”
“太后……”思萸一听,立刻羞得满脸通红。
“不用不好意思,这是迟早的事嘛。傲云能遇到你这肯为他牺牲性命的好女孩,真是他的福气。你放心,待国事步上正轨后,我一定亲自为你和皇上主持大婚,册封你为皇后。”。
思萸听得真是心花怒放,但她嘴上仍道:
“可是……皇上他喜欢的并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什么?云儿另有喜欢的人?”铭德太后皱起柳眉,“不像话!你和云儿一路出生入死,还差点为他丢了性命;他竟另有所爱?你放心,我绝不许云儿这样欺负你,你说他另有喜欢的人,是谁?”
“就是……”思萸仔细观察铭德太后的脸色后才道:“那姑娘叫洛翦寒,是玄瑶宫的杀手,她曾追杀皇上,还以九命断魂针伤过皇上,洛老前辈也是她杀的。”
“什么?岂有此理?”铭德太后震怒地一掌拍向紫檀桌。
“杀了洛老的凶手就是车月国的仇人;更何况她还是玄瑶宫的走狗,云儿好胡涂,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喜欢上这丧尽天良的女人?”
“太后,我所说的句句实言,皇上喜欢的一直只有洛翦寒。”思萸幽幽地道:
“这些日子,虽然我一直跟在皇上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但皇上一直和我保持相当疏远而客气的距离。我知道他只是拿我当妹妹看,在他心底,一直只有洛翦寒……”
思萸趁机说出她最担心的事——她太清楚洛翦寒在展傲云心中的地位,也知道就算她跟在傲云身边一辈子,他也不会正眼看她,更逞论立她为后。所以,在太后身上下功夫,由太后来替展大哥决定婚事,是最好的方法。
“真是太荒唐了,”铭德太后果然勃然大怒道:
“天底下的女子那么多,他偏偏去喜欢上玄瑶宫的妖女?还是杀洛老的凶手,甚至连傲云她也狠下毒手。不,我绝不允许傲云这么胡涂,思萸,你放心,哀家一定会好好地对云儿晓以大义,像你这么温柔善良,又肯为云儿牺牲性命的好女孩才真正适合傲云,我绝不会让你受委屈,一定让傲云立你为后。”
“谢谢太后。”思萸喜孜孜地下跪行礼,顺势道:
“太后,关于杀害洛老前辈的凶手,难道我们就这样任她逍遥法外吗?”虽然洛翦寒存活的机率不大,但为以防万一,思萸决定赶尽杀绝,让她万劫不复。
“哦,思萸,你的意思是……”太后疑惑地望着她。
“我见过那个玄瑶宫妖女的长相,太后,我认为我们应该绘画像悬赏捉拿那妖女,让她接受我车月国的法律制裁,以慰洛老前辈在天之灵。”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太后点点头:
“玄瑶宫的人作恶多端,又一直对我国的政权虎视眈眈。哀家早想一举收拾这些败类,正好趁这个机会,杀了玄瑶宫的妖女,以达杀鸡儆猴的功效。这件事,一待皇上回宫,我立刻让皇上去办。”
“不行呀,太后。”思萸立刻道:
“待皇上回宫还要一两个月,那时就太迟了。洛翦寒那妖女也早不知逃到哪儿去了,更何况……太后,洛翦寒以妖术将皇上迷得神魂颠倒,皇上一定舍不得杀她,不如我们先……”
“嗯,你考虑的也对。”太后沉吟后道:“好,为免夜长梦多,趁早杀了那妖女才是上策。珠儿,你马上去准备文房四宝来。”
“是。”
“思萸,由你来绘制那妖女的画像。”太后转向思萸道:
“你一画好后,我马上交给全国的画匠复制千份、百份。张贴在各大城市的大街小巷,生要人,死见尸,哀家非将这妖女绳之以法不可。”
“是,太后,思萸立刻办。”思萸朗声回答,唇畔悄悄涌起最诡异而深不可测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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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还无法动弹,只能躺在床上,听海滔拍岸的声音,一波波传过来。
“嗯……”洛翦寒慢慢睁开双眼,她口好渴,她想下床找水喝。
“翦寒?怎么了?你别动呀,要喝水是不是?让我来。”身上带柄雪白的拂云尘,已届中年,容貌依旧妍丽的秋忆雨恰好推门进来。
她倒了杯水,温柔地喂翦寒喝下去,“慢慢喝,别呛着了。”
“谢谢你,师姑,你对我真好。”翦寒感动地紧握秋忆雨的手:
“除了师父和湘语姊,你是唯一对我这么好的人,感觉上,你真的好像我的亲人。”
最后那一句令秋忆雨浑身一震,她怔怔地望着翦寒,好像好像……她眉目之间的倔强冰冷多像自己,但……这么多年来,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已不敢再心存幻想了……
“师姑?”翦寒疑惑地望着她,“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秋忆雨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
“你是我师妹——俏夜叉的徒弟,我照顾你是应该的。瞧你,气色总算好多了。”她爱怜地模模翦寒的脸颊道:
“一个月前,我刚由水底将你救起来时,你的样子真是吓坏我了,浑身冰冷,气息一片混乱,最糟的是你身中玄瑶宫的玄冰掌,气血翻腾,脉象大乱。我这师姊的徒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连这么歹毒的招数也使得出来。哼,没关系,玄瑶宫那些小伎俩在我秋忆雨面前也不过是雕虫小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