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你笑够了吧?!”心瑜恶狠狠地瞪着他,白女敕的小脸气得出红转绿,再出绿转白……禹立纲这疯子……没事在她面前笑得像疯狗咬到般……
“老天……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禹立纲好不容易稍微止住,喝了一大口水,“补充流失的水分”,正要继续狂笑时,瞥见斐心瑜那已“由白转青”、眼看就要杀人的脸色,很识相地忍住笑意道:
“小许那白痴……你误会了……”
原来“我要出家了”,是禹立纲他们办公室内的口头禅,从事广告创意的人,最怕的就是肠枯思竭,榨不出半点灵感来:每当他们创作组的人挖空心思也激不出半个点子来时,总会大叫:“我不要活了!”
“你不能死呀!死了浪费国家土地,我看你出家当和尚算了!”
斐心瑜打电话来时,迷糊的小许以为斐心瑜是他们很熟的客户,顺口开的玩笑,没想到心瑜当真了。
听完他的解释,心瑜的俏脸气得一阵红、一阵白,偏偏不知死活的禹立纲还在她面前捧月复大笑,开心得不得了。
“禹、立、纲!”心瑜眯起眼睛,压低声音道:“我警告你——你胆敢再多笑一秒钟的话,我马上把这杯咖啡泼到你脸上!立刻走人!”
这一招果然奏效。
狂笑的禹立纲立刻闭起嘴巴,但那丰富的笑意怎么也收不了,全窜到他的眼角及嘴角上,憋得好不辛苦。
“心瑜,你老实说,”禹立网忍住笑意问她,“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咳咳——咳……”这次换心瑜差点被口水呛死:“不——”心瑜睁大眼睛,惊惶莫名道:“你花痴呀!为什么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不是吗?”禹立纲饶富趣味地挑起右眉,“不然你为什么一听到我要出家的消息就这么慌张失措、食不下咽、废寝忘食……只差没捉住我的大腿大喊!‘不要走!你还有我!不要因为一次失恋而放弃整片的森林!’”
“禹……立……纲。”斐心瑜已脸色发青,目露杀机了。真恨不得手中有什么独门暗器型以马上毙了他。
“如果你不想用热咖啡洗脸的话,马上闭嘴。我管你要不要出家当和尚,反正全台湾的和尚那么多,多一个我认识的也不错。我担心的是我的行李——就算你要出家当和尚,也应先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你的衣服?”禹立纲东张西望后,压低声音道:“喂,斐心瑜,就算你暗恋我也不能乱说呀!你我萍水相逢,我那边怎么会有你的衣服呢?别人听了会误会我们有什么‘暧昧不明’的关系。”
“鬼才和你有暧昧不明的关系!”斐心瑜恨不得拿烟灰缸砸他的头,“你是猪呀?你没发现你拿错我的行李吗?”
“哦!你说那个我带去西雅图的行李箱。”禹立纲这时才恍然大悟道:“很好啊!用了几年都不会坏。回国后,我还没把它打开过,有什么问题吗?”
斐心瑜真难相信,“你……回来四、五天了,你还没打开行李整理过?没把该洗的衣服拿出来洗?”
“慢慢来嘛!”禹立纲喝口咖啡,优闲道:“反正换洗的衣服家里还有!急什么?”
“我——急!”斐心瑜气昏了的大叫,“禹立纲!你立刻把我的行李拿来还我!”
“等等,既然我们互相拿错行李,也就是说:我的东西现在在你那边了?嘿嘿……”禹立网促狭她笑道:“斐心瑜,你老实说——我的品味不错吧?你有没有偷偷留下一件BVD内裤当纪念?”
在心瑜把热咖啡泼到他脸上的前一秒,禹立纲很识相地提起帐单,冲向柜台。
一栋高级公寓的十四楼。
“就是这里,进来吧?”
“这……不太好吧?”
“什么不太好?”
“孤男寡女的……我这样进去你的房间,别人会误会。”
“误会什么?饿‘羊’扑‘虎’吗?”
“禹、立、纲!”心瑜的声音拔高八度,“去你的!你才饿虎扑羊!开门!让我进去。”两人走入客厅,斐心瑜的嘴巴也马上张成O形……这……叫“客厅”吗?如果禹立纲不说,心瑜会以为这里是“核战后灾区”!
书籍报纸、啤酒空罐、烟蒂……丢得一地都是,抬灯倒在书桌的旁边,墙上的莫内名画“挂”了一条运动裤,抱枕“飞”到电视机上面……
“对不起,家里有点乱,”禹立网尴尬地说,“等一下,我拿双拖鞋给你穿。”
禹立纲四处乱找,奇怪!以前满地滚的拖鞋怎么全不见了?好不容易,他终于在餐桌上和酒柜上面各找到两只花色不同的拖鞋,反正凑起来也是一双嘛。
他很高兴地递给心瑜,又说:“你坐一下,我替你倒杯水来。”
禹立网由冰箱中取出一瓶大矿泉水,奇怪!杯子呢?杯子……在他还没把厨房拆掉之前,他终于找到一个乌漆抹黑的“杯子”!
禹立网正要倒矿泉水进去前,斐心瑜立刻大叫:
“不用了!呃……我不渴,禹立网,你还是先把我的行李还给我吧。”
“喔……好,我先拿行李给你。”
斐心瑜暗松一口气,老天!那是“杯子”吗?杯沿内积了一层黑黑的东西……如果他不说,心瑜会以为那是种花用的“盆栽”……
行李箱……行李箱……禹立网满头大汗地在房间里找,当他费力地移开一堆堆得像小山的衣服后,如获至宝地大叫:“找到了!在这里。”
心瑜站在门口,睁大眼睛问,“禹立纲……你每天早上都是由这个房间走出来的吗?”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
“出污泥而不染”!心瑜终于了解这句话的含意了——不容易呀!竟然有人可以由那堆垃圾中,找出干净的衬衫和长裤,再光鲜亮丽地出门。
心瑜早就听说过男生的房间都很乱,但真正乱到什么程度,她却很难去想象,今天……总算大开眼界了。
禹立网费力地把那重重的行李拖向卧房门口,脚下突然踢到一把丢在地上的雨伞,“啪——”整个人和行李箱全摔到地上。
“哎呀——痛死我了!”禹立纲趴在地上哀嚎,“他妈的!哪个该死的把雨伞丢在这里?”
他似乎忘——这是他的房间,除了他还有谁?
“怎么样?你还好吧?”斐心瑜赶过来扶他,“禹立纲!你……你把我的行李箱摔坏了!”
可不是吗?经由刚才那猛然一摔,心瑜的行李箱整个弹开,衣服全散出来。
“抱歉!抱歉!没关系的……我立刻帮你修好,我去拿工具来……”讲到一半,禹立纲的眼光凝固在地毯上……
哗!五颜六色,令人眼花撩乱的“内在美”……
心瑜俏脸通红,急急挺身挡在那堆“内在美”前,大喝:
“你看什么看?还不赶快去拿工具来?”
“对对!去拿工具……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禹立纲赶紧站起来往外走。
真的都没看到吗?斐心瑜气红了脸,赶紧把那些“内在美”塞在行李箱的最下面。
已走出卧室的禹立纲突然飘来一句。
“喂,你那套华歌尔的贵不贵?”
“禹——立——纲!”
惊天动地地尖叫,心瑜狠狠地提起抱枕砸过去。
同一时间,十四楼的电梯内出来一对出色抢眼、十分登对的俊男美女。
“就是这一间,”尚宇杰拉着娇妻杜莹的手,站在十四楼A座前,“大禹那小子应该在家吧?”
“老公,待会儿你可千万别提起桑雯雁这三个字,”杜莹道:“唉!雯雁早就要大禹死心,这家伙就是不听……现在雯雁在美国结婚了,他还千里迢道地赶去……又能挽回什么呢?大禹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回来,一定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