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菁枫摇摇手,仍连连喘气道:
“我最近被一无聊男子盯上,那怪物疯了似地,硬要夺下我面纱。”
嘿!竟有楼菁枫甩不掉的人?那这家伙的身手也真了得,湘竹大感意外;但眼前要解决她自己的问题。
“菁枫,你去前线帮我找一个人好不好?冷青扬。”
“冷青扬?好耳熟哇?”菁枫皱起眉,姓冷的通常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湘竹清秀的脸上涌起绯红,“『他说他是』我的丈夫啦!”
“喔!我想起来了!”菁枫点头,就是这将军府的主人——冷青扬嘛……也是冷无尘的大哥!
“你找他做什么?”菁枫问。
“我、我……”湘竹的脸涨得比番茄还红,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却见菁枫突然神色一变,急急丢下:
“该死的!那见鬼的冷无尘又追来了!”后,纵身掠向天№。
“菁枫——”湘竹傻了眼,却又见到另一个快如闪电的身影紧追著菁枫,两条人影一前一后,迅速消失在半空中。
湘竹真是完全傻了……这是怎么回事?菁枫是招谁惹谁了,那个男人为什么非紧追菁枫不可?而且,那人的身手如此矫健灵活,轻功绝不在菁枫之下。
湘竹正发呆时,身旁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夫人!”
她回过头,见婢女菊儿恭敬他站在一旁。“什么事?”
“老爷修了封家书,要交由信鸽一起传去前线给将军,请问夫人要不要修书一封,一起传过去?”
写信给那冷血动物?湘竹本想断然拒绝:“不要!”但又念头一转,道:
“好,你等我一下。”
湘竹步入屋内,提笔写下:
我的腿摔断了,再也无法走路了!
写完后,她把信签放入信封内,交给菊儿道:
“一起传过去吧。”
哼!冷青扬—我倒要看看,这下你紧不紧张?
※※※
信传出去的第四天,冷青扬又写封家书回来给冷氏夫妇,但,仍无支字片语给湘竹。
湘竹真的要气疯了,她一个人关在房痛哭一场,把所有可以砸的东西全部砸光,不能砸的东西也砸得ㄒㄧㄆㄚ烂;该死的冷青扬,不折不扣的冷血动物。
铁石心肠,薄情寡义,根本毫不关心她的死活。
痛哭后,湘竹咬著牙下定决心——她该走了!离开这,离那混帐离得远远的,就当这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她要彻彻底底地忘了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当然,这一辈子,她也不会让他找到自己。
正要跃向天№时,掀开帘子却发现外面在下倾盆大雨,该死的雨,湘竹决定等雨停后,立刻飞回明月山。
大雨哗啦啦地下个不停,夜已很深了,湘竹满怀愁绪地坐在床上,坐著坐著竟胧胧地睡著了……
寤寐之间……彷佛有一阵达达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愈来愈强烈……奇异的声音穿过前厅,穿过回廊,直扑向烟波馈……湘竹在半梦半醒之间突然睁开眼睛……一股强烈的旋风及特殊的气息侵向她……
不!难道……?
湘竹还来不及下床一探究竟,房门已被撞开了——
夹带进满地的水,一个身著玄色战袍,高大◇梧的男人正昂然挺立在门边,他激烈地喘气,全身均湿透了,狂猖不驯的长发披散在颊边,水珠沿著他粗犷冷峻的脸庞滚下……但水珠下的双眸……却是足以将她燃烧地炽猛火热。
不——湘竹紧紧掩住自己的唇。
不!不!不会是他!
不是!
她一定是在作梦,一定是……湘竹激动地摇著头,豆大的泪水已滚滚而下……
一步一步地,冷青扬慢慢地接近她,但瞬间——他发狂般地抛下手上的马鞭,如箭般地狂扑上来,狠狠地,要命地,将湘竹紧搂在自己怀。
搂得那么牢、那么密,似要将她嵌入自己骨血内。
湘竹快要透不过气来了,但她也紧紧地抱住他,贪婪地吸取他身上阳刚且熟悉的男性气味,这温热健壮的胸膛,惊喜交加地开口哽咽道:
“你怎么能回来?怎么能?”前线的战争未歇呀!
冷青扬突然放开她,急急弯探她的腿,哑声道:
“你的腿?信上说你的腿断了?”
一时之间,湘竹几乎无法呼吸,也无法做任何反应。
“你……你就是为这个而赶回来?”
冷青扬眼底全是血丝,憔悴地骇人,他看起来十分疲惫,“一接到信……我疯了似地丢下数万精兵,在大雨中没日没夜地追赶四天四夜的路,人没稀饼眼,马也快跑垮了,该死的雨,如果不是这场雨,我可以再赶得快一点,你的脚……怎么了?”
似肺内空气全被掏光般,湘竹被点穴般地完全怔住了,这是第一次—她恨不得当场把自己劈为两半,她作梦也想不到……自己赌气乱写的事……竟害冷青扬披星戴月地在大雨中连赶四天四夜的路。
“湘竹?”见她不回答,心急如焚的冷青扬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撩起湘竹的襦裙——
襦裙下,一双匀称修长、白皙无瑕的美腿完好无缺。
“湘竹?”冷青扬疑惑地看著她。
“我……”湘竹羞愧地迸出大哭,捉住冷青扬的手,“我是骗你的……我以为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对不起!对不起……”
“骗我的!”青扬仍毫不松懈地问,“真的没事?你的腿真的没事?”
“没有……”湘竹扑入他怀大哭,“你这傻瓜!我不知道你会为我这样,对不起……”
“没有……就好……”瞬间,冷青扬全身力气全耗尽般,颓然跌坐在地上,紧绷了四天四夜的倩绪,霎时完全放松,一手将她搂入自己怀。
“湘竹?你怎么哭了,你人没事就好……”
“血?你的脚底在流血!”泪如雨下的湘竹惊愕地发现青扬的军靴上竟有血丝。
她匆匆地为青扬月兑下靴子,赫然发现青扬脚底板子不但长满粗茧、起水泡,甚至还有龟裂处,并渗出血丝来——四天四夜马不停蹄的赶路下来,脚底不但长起泡、起茧,更因长期坚硬的靴子摩擦,竟渗出血丝来。
“……”湘竹豆大的泪水,一颗颗掉在青扬的脚上。
“别哭!”青扬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他关心的,只是她的泪而完全不是自己伤痕的脚,淡淡道:
“过两天就好了。”
“我帮你敷药。”湘竹痛惜而小心翼翼地捧起青扬的脚,以温水拭净后,再仔仔细细地为他抹上药膏,然后再以细棉布缠绕。
“不用缠了,”青扬平静道:“我马上要赶回军营,缠上棉布可能无法套上靴子。”
“你要马上回去?”湘竹惊问,“至少先睡一下,你已四天四夜未……”
“我必须走!”冷青扬轻捏她的下巴,眷恋深情的目光胶著在她脸上,“战事还在进行,主帅擅自离营,是杀头大罪,如果不是我军连战皆捷,前线又有我得力之助手——左翼指挥为我坐镇,这趟恐怕也无法回来……”
“不!我不让你走,绝不!”湘竹疯狂地攀住他的颈项,把自己滚烫的泪水揉碎在他俊挺刚毅的脸上……
颤抖地……她主动把自己的红唇贴住他的唇,似一枚炸弹在两人身体间炸开般,她只觉得脑门一晕,前所未有的晕眩与悸动同时攫住她……
湘竹以微抖的小手由他的颈项往下滑,一路滑过他的肩胛,直探向他壮硕豪迈的胸膛……
“不!”他锐利地倒抽口气,呼吸愈来愈急促混浊,捉住她挑逗般的小手,沙哑地命令:
“停止!湘竹!”
他的自制力已濒临决堤的边缘了,体内有一股熊熊欲火在燃烧,天知道他多想用力地将她按在床上,尽情地占有她!吻遍作战这一个月来,令他夜夜思念欲狂的每一寸肌肤——但不行,他的军队还在战场上,他是军令如山、严律自制的护国大将军,怎能容许自己在国家危难时,还沉醉在儿女私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