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衣镜里出现一个神采艳丽的丽人,绿色的确很适合皮肤雪白的叶湄,衬得她的眼睛特别亮!
她慎重地将和服收好,并且说道:“你一定要替我谢谢伯母,谢谢她送我这么漂亮的衣服。”
“你可以自己谢谢她啊!”唐衡笑道,找出纸笔写下一个电话号码,“这是小樽家里的电话,我妈很希望你有空打电话去和她聊聊天,她很喜欢你呢!其实那套衣服本来是要给唐茜的,是我妈去年十月去奥人濑赏枫时在旅途上买的。但你也知道唐茜那种男孩子般的个性怎么肯穿?我妈一看到你就觉得你一定很适合这套衣服,而唐茜也这么认为。”
“我一定会打电话给伯母的。”叶湄甜甜笑道:“我这回也带了礼物要送世伯伯母呢!”
她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送幸子的是一幅巨型的湘绣挂饰,湘绣乃中国四大名绣之一,手工精致,一幅夏日河畔的“鸳鸯戏水图”绣得生动细腻。这是母亲去大陆旅行时,带回来送叶湄的,叶湄在小樽家中看到幸子以自绣的小圆垫当桌巾,便知道幸子一定会喜欢这个。
对爱喝茶的唐伯伯,她准备了两罐上选的冻顶乌龙;送给唐茜和雾子的则是别透的碧玺别针,一对是双鱼图案,另一支是新月造型的。
“统统有奖啊!那我呢?我有什么?”唐衡问。
“你呀!”叶湄瞟他一眼,嗔道:“你不用了!你不是说你是[自己人”吗?既然是自己人,当然可以省下来!”
“省下来?”唐衡不怀好意地笑道:“那恐怕你得赔上最大的!”
他一把搂过叶湄,叶湄吓道:“别闹啦!你的礼物在袋子里——”
唐衡迅速找到她的唇,含糊地说:“管它什么礼物!我要这个最大的……”
***
这天下午两点多,店里客人较少时,桐岛奈江出现在紫式部。
她身着川久保玲设计的春装,配上咖啡色真皮高跟鞋,脸上描绘著细致的妆。
她来的目的是要邀请雾子夫妇、唐衡和叶湄一起到她品川家中欣赏早开的樱花,[三月下旬,许多樱花都已经开放了。”奈江笑道:“来东京这些日子,一直承蒙各位的照顾,这次请你们一定要赏花,我将以茶会的方式招待大家。”
坦白说,雾子和叶湄当然不想去,猜测搞不好那是一场“鸿门宴”!但面对奈江的盛情邀约,她们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最后雾子只得说要先徵求丈夫修一的意思,奈江方才离去,临走时似笑非笑地瞟了叶湄一眼,眼中尽是挑衅。
空气中仍弥漫着奈江身上浓郁的香水味——C.L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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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在奈江三番两次登门邀约下,他们只得来到品川。
东站旁的运河两岸是长排的樱花树,女敕白的花蕊已跃上枝头,迎风含笑,俨然有即将来到的“樱花阵”之气势,四月中旬以前,这里将是一片繁花似锦的樱花海!
奈江品川的住处在郊区,是一栋占地颇广的典型日式房子,虽位在郊区,但能在品川这个大都市拥有这么大的产业,可见桐岛家财势不弱。
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佣前来开门,低头道:“小姐在茶室,请跟我来。]
院落内显然经过专家造景设计,整个院子呈现独特的风格。他们沿着细碎的石子道,来到傍水而居的独立茶室,奈江正端坐在树下,在一株早开的樱花树下搭着一顶红色的大圆伞。行过花间,每人的睑孔、手臂上都染上樱花的绯红。
奈江含笑请大家人坐,精心描绘的脸蛋下是一龚织绵的和服,深底色下绽放着艳丽的花朵,近看赫然是一朵朵桅异奇艳的罂粟花!
而一袭“千羽鹤”和服更将叶湄衬托得彷如凌波仙子!这和服是雾子帮她穿上的,她在叶湄的纤腰打上少女式的腰带结法,让她乌黑如缎的头发倾泄而下,并在尾部绑上一个和樱花同色的缎带结,梳齐的中分刘海,造型有些像日本剧集中清丽月兑俗的小鲍主。
奈江见到亮丽的叶湄时,心下一震,她当然知道这套价值不菲的和服,不是负笈来求学的叶湄负担得起的,自然是有人送她的。
她殷勤地命佣人奉上茶食,身畔摆著一盆意境高雅的菖蒲花,并且极优雅地轻拉和服袖子,正式展开一场传统的日式茶道。
茶具清一色是高级的[志野瓷”,茶碗上精巧地绘着江户时代的烟火祭情事。曾经拜师学过传统茶道的奈江,正以高贵、细腻的手法轻搅茶壶里的茶叶。
“这茶碗真精致,]也是日本人的修一把玩着,“是道地的志野瓷吧!”
“这都是家父收藏的东西。”奈江笑道:“每年四月的樱花季,家父总会在福冈的舞鹤公园裹畅饮樱花酒,唐衡,你还记得吧!”她别有含意地说。
“嗯。”唐衡只得含糊应了一声。
“不知道在东京,哪里还欣赏得到那么美丽的樱花阵。”奈江一一分送泡好的茶。
身为地主的雾子说:“在东京想要赏樱,当然得到著名的上野公园及代代木公园,再过几天便是樱花盛开时分了。]
“不过我还是最难忘在京都的银合寺,古运河旁的樱花阵足足绵延了四公里之长!置身其问,恍如梦境。]修一说。
大家继续谈论着赏樱情事,唐衡身旁的叶湄不时感受到奈江偶尔投来的眼神,那眼神让在春日和风下的叶湄,莫名地打起冷颤。
似乎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
***
叶湄这学期结束后,即将毕业了。考完毕业考后,她和唐衡又回小樽度过几天假期,唐衡并打算陪叶湄回国见她父母,若叶家二老同意,他们计划过一阵子就订婚。
然而,就在一片喜气洋洋中,却发生了一件彻底打垮他们计划的一件事。
晚上八点多,叶湄正在宿舍内试穿一件小礼服,这是中午唐衡陪地在东京的设计名店内选焙的,打算做为叶湄订婚时穿著的礼服。银白色的丝缎短裙,颈后有一层轻纱可以立起,胸前设计有一个高贵的银白蝴蝶结,搭配丝缎的小手套,一朵香奈儿的白色山茶花,可以结在领口,也可以在不戴手套时绑在手上当腕饰,十分出色。颈间是未来婆婆坚持送给她的珍珠项链,拿起同色系的五O年代款式的皮包,揽镜一照,活月兑月兑像从电影走出来的俏丽小鲍主!
她正喜孜孜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时,门铃响了,心想也许是唐衡早来了,叶湄匆匆放下皮包,未经考虑地迅速打开门。
门一开,叶湄愣住了,因为桐岛奈江正狼狈的站在门外!
她惊骇地盯着奈江,奈江却自动走进屋内,“我可以进来坐坐吗?”
“当然可以。”叶湄关上门,“怎么了,奈江!发生什么事?”她关心地问。
奈江眼睛直直盯着叶湄,冷冷地道:“哦,森英惠的礼服?很有品味嘛!听说你们即将回台湾订婚了,是真的吗?”
叶湄迟疑着不敢吐露实情,奈江的神情太骇人了。
“叶湄,你不爱他,是不是?”她突然一把捉住叶湄,“你根本不爱他!你爱唐衡吗?我从小就跟他在一起,十四岁那年当我再度遇到他,我就对自己发誓,将来一定要嫁给他!]
她一步步地逼近叶湄,疯狂地喊:“从十四岁到二十四岁,整整十年了!我为他付出十年的青春岁月,最美好的十年!这十年来,前几年我年年去台湾看他,他来日本后我更是有事没事就跑来看他……为什么!”她嘶吼著,用力将叶湄推向墙角,“为什么他不要我?为什么是你!叶湄,你不会比我更爱他!]她又一把捉住叶湄,眼露凶光,“你回台湾去!你走!你把唐衡还给我,他是我的!永远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