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佑净怔怔的执着话筒半晌,思绪混乱,“或许吧……”她只能这样说,“谢谢你,阿翔。”
“别客气,有任何问题再打电话给我。”
“好的,Bye一bye。”挂断了电话,她满脑子都是他说的事,怀疑在心中愈滚愈大,让她再也按捺不住的起身去找出答案。
***
“你来了?”宫森尧无法掩饰见到她的欣喜。
“你以前的药单还有留着吗?”曲佑净一见到他劈头就问,直接切入今天来的重点。
“你要那个干什么?”他皱眉。
“我只是想看一下。”她迟疑了下才说,尚未确定的事,她不敢乱下定论。
爆森尧看了纪叔一眼。
“大少爷的药单一向都是我在保管。”
“真的吗?快拿给我看。”她催促道。
纪叔以眼神请示,在得到宫森尧的许可后才欠了欠身,“请稍等。”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
“过来这儿。”宫森尧开口,静静坐在轮椅上等待着。
她低垂着头,惴惴不安的走到他身边,她知道他察觉了不对劲,她脸上的神情太明显,根本无法隐藏情绪。
“告诉我。”
“什么?”她装傻,却也知道无法瞒他。
“你查到了什么?”他没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我还不能确定。”她不希望带给他困扰。
他直瞅着她,看得她几乎投降,“等纪叔来再说好吗?”她求饶,希望他停止这精神折磨,他知不知道他这样冷冷的瞄着人时,比大吼大叫更教人头皮发麻?
他哼了一声。
“药单在这儿。”纪叔终于拿着一叠药单出现。
曲佑净立即接过来,凝神看着上头标示的英文名称,结果愈着心愈沉,每一张药单开的药全是一样的。
他等着她开口。
“我……我想我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她低头看着手上的药单。
“说吧。”
曲佑净只能把从阿翔那儿听到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他。
爆森尧静静听完,脸上神情平静如昔,但就是因为太平静了,反而有一种让人难以捉模的诡异。完全没有她想像中的激动反应,她战战兢兢又不解,却没注意到他注视着自己轮椅上双腿的眼中有着异色,手指微微颤抖着。
“纪叔。”他唤道。
“是。”
“打电话叫政寰过来,我要立刻见他。”
“是,大少爷。”纪叔领命离开。
她悄悄来到宫森尧身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脸上的神情,“你想是不是……”搞错了?
“这事我会处理。”他打断她的话,俊脸不知何时罩上一层冰冷的寒霜。
她不敢再开口,害怕这是误会一场,弄得大家不愉快,却也希望这一切的猜测是真的,他能有再站起来的一天。
接到前所未有的严肃催促后,宫政寰匆匆忙忙赶到,一进屋内却见所有人都在,而大家的表情各异。
“怎么了?这么急着我我来?”他试着以轻松的语气打破僵局。
“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宫森尧冷冷的开口。
“瞒你什么事?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宫政寰一头雾水,不过敏感的嗅到一丝山雨欲来的危险。
爆森尧将那叠药单甩在他面前的桌上,“和王医生串通的事,你有没有份?”
爆政寰脸上的神情说明他的震惊,虽然他极力的想隐藏,但仍不能掩去知道事迹败露的惊愕。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他仍试着想挽回情势。
爆森尧冷眼一扫,几乎让人不寒而栗,“需要我找王医生当面出来对质吗?”
爆政寰顿了顿,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半晌后,他突然迸出无奈的苦笑摇了摇头,“为什么会猜到是我?”
“车祸后,积极游说我接受王医生治疗的就是你。”他的眼神凌厉,直射向这个一向狡猾的弟弟,虽然清楚他的个性,但宫森尧向来十分信任他,实在很难接受他会这么做,“我知道以王医生的为人,他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极有可能是有人在他背后指使,而你们就是利用我对他的信任设计这一切,不是吗?”
“王医生确实是无辜的。”宫政寰点点头,“我承认是我们逼他这么做的。”
曲佑净瞪大眼看着这不可思议的发展。
爆森尧的眼眸射出冰冷锐利的目光,看得宫政寰忙摆手求饶,“你先别生气,我们这么做是有苦衷的。”
“苦衷?”宫森尧突然大吼,可见得他压抑愤怒之情有多久。
“大哥……”宫政寰叹了口气,“还记得你在出事前曾追查过的一件案子吗?协字国际的开发案,现在已经完工,当时这件案子的主导权由我们拿到,但实际获利净额与帐目有出入,引起你的怀疑……”
“说下去。”宫森尧的表情莫测高深,但心中已猜出了个大概。
“当时秦世崇也参与这件企划案,宫氏财团能胜出顺利取得主导权,绝大部分是靠他的关系……”
爆政寰干咳了声,瞥了一旁的曲佑净一眼。人道家丑不可外扬,商场上总有些不为人知的黑暗面,但这下恐怕不抖出来也不行了。
“其实在你未追查前,我也是不知情的,协字这件案子是许多人眼红的大饼,秦世崇贪图这案子接成后所能分得的红利,无所不用其极的想争取,靠着他身边一些‘朋友’的帮忙,我们才能顺利签约……”
“黑道?”曲佑净插嘴。
“对。”宫政寰苦笑。
“喔。”她了解的点点头。
“爸一直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是为了公司的商誉及眼前的利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秦世崇可算是宫氏的一员大将,位居要职,却也野心勃勃,几年前开始,他就用这样的手段为宫氏签了不少合约,也为自己赚进大把钞票,连带也喂饱不少他那些黑道朋友。或许是太过食髓知味,协字这件案子,帐目上有两千三百多万的金额是他拿去犒赏那些人的出力帮忙。大概是看准了我们投鼠忌器,所以渐渐的不再费心掩饰,才会让你察觉了异样。
“爸曾多次暗示你别探入追查这些案子,因为知道你的个性不容许生意靠这种方法谈成,那时的你太过刚愎自负,无形中树立不少敌人,秦世祟与你争执多次,对你一直怀恨在心,再加上你追查的动作频频,让他警戒起来,怕你捉住他的小辫子,所以有意无意的将这些情况透露给道上那伙人,那帮人怕你知道他们犯罪的事实后会有麻烦,撂下了狠话,若你再继续追查,将对你不利。”
曲佑净惊呼一声,“那森尧的那场车祸……”想到这之间的丑陋与黑暗,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宫政衰笑了,“我说过了,车祸那件事真的是个意外。”
爆森尧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不知他们两人何时谈过这话题。
“我们只是利用这个机会耍了点小手段。”宫政寰老实招供。
先前有几次人为的意外已危及大哥的生命,使得父亲决心插手不再坐视,那时他们正烦恼着不知该如何劝已与秦世崇卯上的他收手,上天送了这个机会给他们,当然得好好把握,所以才灵机一动想出这个方法。
“这么说来,我的脚是可以走的?”宫森尧一脸阴寒,声音压抑着冰冷的怒意。
爆政寰轻轻叹了口气,点点头,“车祸时,你的腿受了重伤,我们趁这机会要王医生配了点药……”接下来就是现在所看到的情况。他知道以大哥骄做的个性一定无法接受这种打击,他们的目的只是希望能保护他暂时远离那个是非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