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咏心忍住笑意睨他一眼,“少挖苦我了,我做的只是小生意,哪比得上你跨国性的大企业?”
“观念是不分资本额大小的,只是我比你幸运,有个很会赚钱的老爸罢了!”
“少哈啦了,张阿姨在叫你,你的早餐弄好了。”乔咏心看向他身后,张阿姨比比手上那一袋熟腾腾的豆浆与烧饼,再指指背对她的袁仲邦。
“明天再来找你。”他帅气又魅力十足的朝她挥手,走回对面的豆浆店。
只见张阿姨丢下摊前的一干客人全心招呼他,笑得比平常还灿烂,袁仲邦掏出皮夹付钱接过那一袋早餐,走前还朝对街的乔咏心挥手道再见。
明天再来找她?乔咏心为这句听似无心的言语怔忡许久,抱著一颗怦怦跳的心投人工作。他每天都来这儿买早餐,离去前总是丢下这句承诺,好像与她约好似的。乔咏心不懂他的用意,但不可否认的,她每天都因为他的出现而使接下来的一整天心情极好,彷佛在不知觉间养成了一种等待的习惯。
“这个男的不错!”
乔咏心睨了一眼来到她摊子前的张阿姨,闻言只是微微扯开嘴角,“是不错,但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子。”她没假装看不懂张阿姨眼底浓浓的戏谵。
“为什么?不然他干嘛天天来这儿买早餐?”张阿姨可不认同她的说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男人的用意,只有她这当事人不肯承认。
“那是因为张阿姨煮的豆浆对了他的脾胃。”乔咏心巴结的朝她皱皱鼻子。
“你这孩子……”张阿姨没辙的摇摇头,“机会来了就要把握,别傻傻的推出门外。”她语重心长的说道。
乔咏心笑而不答,藉著整理的动作回避这个话题。
自从文若绮带他来过一次之后,袁仲邦就常自己一人跑来,目的是买早点。乔咏心不愿多做无谓的猜想,把他当一般的朋友看待。从文若绮口中知道,袁家的背景不凡,家大业大,袁氏一门所拥有的雄厚企业体让一干同行羡慕不已,也是财经杂志最爱谈论的对象。
几年前袁仲邦入主自家企业,靠自己的能力从一名小小的业务专员爬升到今天的地位,他的表现通过了大老们的肯定,最近已渐渐将实权交付到袁仲邦的手上。财经杂志皆预测这位商界才子将来的身价非凡,整个袁氏企业落到他手上是迟早的事,未来的商界版图会再产生另一番新局面,聪明的企业家该随著诡谲多变的现实调整自己的步伐,以免在不知觉间被三振出局。
但乔咏心根本就没看过什么财经杂志,也对里面的内容不感兴趣,所以对於袁家坐拥的财富没什么具体的概念,只当他是环境富裕的企业家第二代。再说背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不该有任何交集,所以她自动将他归类为比普通还普通的朋友。他是文若绮的朋友,不是她的,她与他只是透过文若绮的介绍而认识的泛泛之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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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在文若绮的房间内,电视节目的声音透过两边的音箱传出,两个女人分享著刚才从夜市买回来的那一大包卤味,人手一杯冰凉沁脾的绿茶,生活的乐趣不过就是这样简单而又平凡;只要工作结束后,一有空乔咏心就会到文家窝在文若绮六坪大的房里,吃吃喝喝、谈天说地,有时连自己都不明白哪来那么多鸡毛蒜皮的事好讲的。
拨了拨半湿的长发,文若绮斜瞄正吃著消夜、偶尔还随著电视节目哈哈大笑的好友,美眸中隐藏著外人难懂的神色。她这个神经很粗的好友似乎没发现她已经观察她一整晚了。
“你今天好安静。”乔咏心分神瞄了一眼正托腮望著自己的文若绮,不怎么认真的问道,注意力全在眼前的电视上。
“我只是觉得奇怪……”文若绮喃喃低语,眼睛仍是望著只顾吃的乔咏心。
“奇怪什么?哈哈哈……”被电视人物的表演逗出了笑意,她忍不住大笑出声。
“这是我的地盘,你给我识相点。”文若绮眯起眼,不堪被漠视的冷冷威胁,一只玉手仍懒懒的托著腮。
“什么啦?”乔咏心心不在焉的问,完全没将她的警告放在心上。
电视的声音仍开著,刚才毫无头绪的对话无疾而终,文若绮再度沉默,但仍是保持同样的姿势,美眸噙著难解的心绪。半晌后,她再度开口——
“喂……”语气同样平静得让人察觉不出任何异样。
“嗯?”乔咏心眼睛没离开电视,只是挑了挑眉毛。
文若绮依旧托著腮,百无聊赖似的,“你知道袁仲邦在追你吗?”
“噗!咳咳咳……”一口绿茶冷不防呛进气管里,乔咏心赶紧放下喝到一半的饮料,咳得泪水直流。
反应真剧烈!文若绮忍不住翻翻白眼。
“你……你说什么?”乔咏心从呛咳间痛苦的挤出声音。
“袁仲邦在追你啦!”文若绮很好心的重复一次,没事人似的拿起自己的饮料吸一口。
“不可能!”她猛拍著自己的胸脯,信手捻来一张面纸擦去眼角的泪水,努力顺著气。
“为什么?”她倒是好奇。
“爱说笑!你少拿我寻开心,这种笑话很无聊。”乔泳心瞪了好友一眼,绷著俏脸转回头看电视,通红的脸色不知是因为刚才的呛咳所引起,还是羞恼的成分居多。
“我是说真的。”好友不信的态度让文若绮觉得有必要重申。
乔泳心迳自看著电视、吃著东西,压根儿不想理会这个话题。
“喂!你真的不信啊?”文若绮不死心的追问。
乔咏心瞥她一眼,绷紧的俏颜底下是一颗怦然的心。
“他很帅、家里有钱,还是个大企业的老板……”文若绮慢条斯理的列举,每说一句就斜眼观察好友的反应。乔咏心表面故作镇定,但她发现随著她每说一句,她的眼角也会不由自主的跟著跳一下。
她死瞪著电视萤幕,似乎要把文若绮那台电视给烧出一个大窟窿。文若绮的家境不算差,物质生活比一般人来得丰厚,虽然称不上大富大贵之家,但文家交友广阔,会认识袁仲邦这样的上流社会人物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他的条件很好,家里又有钱,而且不会花心,只是身边常有女人倒贴就是。”文若绮淡淡的说道。
“喔……”听闻袁仲邦的优越,乔咏心奇异的缓下不稳的心跳,微烫的面颊冷了下来。
“你觉得如何?”
“什么?”乔咏心漠然回问。
“袁仲邦呀——”文若绮捺著性子再问一次。
“他若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就不会看上我。”她平稳的陈述,口气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谁知道?也许他这阵子刚好被鬼遮了眼。”文若绮耸耸肩。
“你说什么?!”乔咏心柳眉倒竖,忍住笑意板起脸,装腔做势的汊起腰,这女人毒舌的功力还是和以前一样。
文若绮扮个鬼脸,未了与她相视一笑。
“考虑一下吧,如果放弃他,你就是个呆子!”文若绮静静的说,瞥望墙壁的眼有些空洞。
乔咏心震了下,两扇浓密的长睫一颤,眨掉眼底的心绪,夹起一块豆皮放进嘴里,目光再度转回电视萤幕上,装作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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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式的音乐响起,提醒著主人它的存在,乔咏心咕哝的丢下收到一半的摊子,伸手翻找包包内的手机,看到上头显示的陌生号码,她直觉认定可能是打错电话,没有多想的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