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过了一年,哲宗驾崩,死时年仅27岁,终身未留一子半女。
前皇神宗第十一子端王赵佶即位。如果宋哲宗不死,这方皇位无论如何不会传入赵佶之手。宋徽宗,这个历史上著名的昏君,就是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下被推上了历史的舞台,直接导致了北宋的灭亡。很快的,金兵破关而入,直攻汴京。这座宋都皇城终于被灭了。
而孟皇后北朝灭南宋起的时候,又被以太后之尊迎回宫中,虽然这个太后之位也经历了两废两立的波折,但也苦尽笆来,其地位一直在元符太后刘氏之上。在绍兴五年春,这位深受百姓爱戴的孟太后患了风疾,死于越州行宫,终年五十九岁,谥号“昭慈圣献皇太后”。
而元符太后刘氏,却因妄图干预政事,且行为不谨,引起了当时还在位的宋徽宗的不满,刘后的心月复宦官郝随十分恐惧,因为历来废后都要连带追究身边的人。为了保全自己,郝随只好牺牲刘后,逼迫她用帘钩刺喉自杀。刘后死时,年仅三十五岁。
“果然还是个报复心极重的人呵。”站在宫殿琉璃瓦上的鲜艳人影喃喃自语道,随后转身沿着屋脊一派潇洒地迈步离开,“险恶的其实不是这座皇宫,而是皇宫里面的人啊……人心贪得无厌,就会化成丑陋不堪的野兽互相撕咬,流的血腐了烂了的同时,也染黑了这座宫墙呵!佛家老头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尾声
时至入夏,日光稍嫌刺目却不毒辣。高山清水中,凉凉的宜风袭来,一汪绿湖,平静地澜起波粼。
岸边的巨石上有两人垂钓,衣着朴素,头上各自戴了宽大的笠帽遮阳。其中一位笠帽的四周还裹着一层白纱。
其一的少年手执钓竿的身形不动,稳稳如入定的老僧,俊雅的面容在笠帽的阴影下闭目休憩。仔细看,少年的脸上有一抹不易见的苍白。
旁边白纱遮面的姑娘,看不见容貌,只是轻风吹过,白纱如涟,掀起了一角,隐约露出了她半面惊为天人的绝美面容,这样惊世骇俗的美貌,难怪要以白纱遮面了。
可能是因为坐得太久,她的坐姿明显没有少年的笔挺,还不断变换着姿势。
在快要被单调的呆坐搞疯之前,她终于转向旁边不动如山的少年道:“戚灯染,我们还要在这里坐多久啊?”
缓缓吐息,少年依然没有张开眼,只是浅声道:“这里的地灵仙气较盛,多坐久一点,总是比较好。”声音温煦得如同三月春风般宜人。
他的魂魄还未聚拢得太齐,加之天人神力也损耗殆尽,只能借天地灵气深厚的地方来逐渐修复。而她的凶星煞气仍未消失,寿命也已经过了一半给他,她虽然没灭世,但也是多少造了杀孽,怕是生命不会太长久。天地灵气能洗净她命中的血光,减低她灭世缠身的罪孽,他尽力想多延长她的寿命。
面纱下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是不是只要坐着就好?那我能不能坐得离你近点啊?”
还没等他回答,已经把碍事的面纱一丢,紧紧靠坐在他的身边。
“十六公主……”
“不要叫我十六公主,再没有宋世江山的十六公主了,如今只有一个赵卿云。”
“……”他最终没喊出她的名,那太亲密,他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只好带过道,“……我这副身子的胸腔还是一样空的,没有体温也没有心跳,我不是能和你白头偕老的人……”只有魂魄暂时安置在里面,这个躯体不会老,不会有暖的一日,他还是连个活人也算不上。
“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她满不在乎地揽住他的手臂,把玩着他各缺了一截指端的双手,其实她更想模模他,亲亲他的,但是不能逼得太急,“我不会在乎这些啊。”
“你是奇星降世,若能努力潜心修行,你也能位列仙班……”
“做神仙很有意思吗?与其做个像你这般生死随意的神仙,那我宁愿拉着你和我只做一世夫妻!一世姻缘,一世平凡夫妻,一世相携相守。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我也只要这样,是不是太贪心了?”
她略带激烈的言语让他震慑了,也让他知道她究竟有多认真,“我并不适合你。你自幼就只看着我,自然没有看到其他更好的人……”
“如果你只是认为我是幼时的一时迷恋也无妨,我不介意将这种迷恋进行到底。你别想找借口把我甩开!”这个笨蛋!明明就是因为她,他才会变成这样,他还一副亏欠了她的样子!他到现在都还因为魂魄不稳而没有丝毫血色。真是不知道该说他是太善良了,还是太蠢了。
他叹息:“你又何必呢?”其实为了他,她折了一半的寿,他们的命运早已相互缠绕难以分离了,只是仍遗憾她没有做出更好的选择。
“我不想听你老是说这些不中用的话!真是,我做出来的事,就决计不会后悔,你也不必老是要劝我离开的样子!”摆过他的脸,在他错愕时用力地给他亲下去,“呐,我的清白已经毁在你手上,你可要负责哦!”
他呆呆地看着她,“你……”
只片刻,竟然发现他苍白的皮肤有不一样的红晕。
耶?有进步哦,这是第一次,她亲他,他不是一副只是反应没过来的样子哦。
背后传来某人咬牙的声音:“太过分了!我在辛辛苦苦地找太乙真图的时候,你们竟然在这里卿卿我我?”手里握着的画卷差点都要被捏碎了。
赵卿云回头看他,“你还没找到吗?真是没用!”口气也不怎么好。这个扰人谈情说爱,不识相的家伙!
戚灯染拉住她,如今还要找太乙真图也是为了她。
她还是没有悲天悯人的大爱,在那座皇宫生活了17年,她有良善,可是毕竟太少,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有大慈大悲的。他废尽力气也只是暂封了她的天眼,她的天眼若再开,就会有灭世的灾祸,到时候缠身的煞气怕是几生几世也难以消弭了。现在也只有太乙真图能彻底封了她天眼再开的可能。
邈日已经尽力在帮他们,实在没必要再为难他。
“好嘛,好嘛。积福向善,修身养性,我记得的。”在他温煦的凝望下,她只好乖乖坐好,不去招惹那个怎么看怎么招她嫌的家伙。
好哀怨哦,他都已经找得这么辛苦了,竟然还要遭人斥责,“明明这就是张天符带着太乙真图最后消失的地方啊,我都已经把方圆十里每个会说话的‘生物’都问了一遍了,每个人都摇头说没看见,我又有什么办法?”他不满地挥舞着展开的画卷,他也是有脾气有耐性有底线的。
远远走近赶牛的老农,一开始只是直盯着赵卿云的脸直看,一脸见了仙女下凡的样子。岂料仙女瞪了他一眼,视线赶紧转到那个正在又叫又跳的人身上,见了他手中挥舞的画卷,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叫道:“啊!这个道长我见过!”
呃!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三道视线齐刷刷看向他,那个长得很女圭女圭脸的好看男人已经举着画卷逼近到眼前,急吼吼道:“老人家,你真的见过这画里的人?”
被他的激动吓到,老农傻了眼,呆呆说:“两三个月前,那道人到了这附近,问我齐云山怎么走。我用马车送他到那里,帮他把东西从车上拿下来,没想那包袱好像有千斤重,那道人提起来却像只是提几件衣服,所以我才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