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房门,见到她睡得很熟,他庆幸想起了这项疏忽,不然可危险了。
他又细细看了月慈,觉得她今晚看起来特别美,喝了酒让她的皮肤一反平时的苍白,变得相当红润。
她的唇微微张开往上勾,如果是小学生这样睡的话,他会觉得很可爱,可是换到这时的月慈,他只觉得……好性感!
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拿起桌上的钥匙。
“……林驹……”背后传来微弱的声音。
他回过头,见到月慈的眼睛是闭着的。
“……林驹……我,好喜欢你……”
这话清清楚楚,从月慈的口中说出。
他又惊又喜,但还是小心地端详她,确认她是在说梦话。这可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相信她说的是发自真心。
他俯轻吻月慈的额头:“我也喜欢你。”
她发出一连串不清楚的声音,林驹将耳朵贴近她的唇边,想听清楚。
“你说什么?”
她呼出的气吹到林驹的耳边,让他觉得一阵酥痒,不过他同时也听清楚了月慈说的话:
“好热……好紧……”
身上还穿着套装,当然会难受了,可是身为男人,帮她换衣服又不太方便……
别想了!
林驹连忙坐直身子,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好热……”月慈居然动手解起自己身上的扣子。
林驹觉得呼吸困难起来……
扁线昏暗,外人无法窥见发生了什么事,但老张从隔壁传来的歌声,倒很清晰——
双人枕头若无你也会孤单棉被卡厚若无你也会畏寒
你是我你是我生命的温泉
也是我灵魂的一半
为着你什么艰苦我我嘛不惊为着你千斤万斤我嘛敢担
谁人会得代替你的形影?
爱你的心爱你的心你甘会知影
——“双人枕头”原唱:王识贤
老张最近几天心情都很不错,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唱这种情意绵绵的歌,人不能总是在伤痛中呀!正开开心心唱到一半——
匡啷!
突然一个空的猫食罐头飞过来,正中他的窗子,幸好力道不太强没把窗户砸破。老张心想这是警告他太吵了吧,只好关掉卡拉OK设备:“好啦!我知道很晚了,不打扰邻居睡觉了啦!”
第七章
阳光在窗前露出脸来,使这个冬天的早晨显得不那么寒冷。
林驹依依不舍地望向仍沉浸在美梦中的月慈,他好想陪在她身边,可是现实生活并不能尽如人意。今天并不如往年以行宪纪念日之名放假,而且这星期轮到他担任导护老师职责,一早就得走。小朋友的安全很重要,他以这理由强迫自己起身。月慈的睡容现在看来虽如此平和,可是她清醒过来的时候,一定会慌乱,说不定还搞不清楚昨晚发生的事。林驹想了想,不忍吵醒月慈,在桌上留了张简短的字条——
我爱你和你在一起是如此美好
林驹
细心的他还想到月慈今天应该也要上班,于是把闹钟调到八点,并且喂了麦可。
林驹抚模麦可的头,一边轻声道:“还是让你留在这吧,你在这好像比较幸福的样子。”
他并没有察觉到,他说的正是自己的心情。
细心的他从外面锁上门,并将钥匙从门缝中塞回房间内,这样月慈要出门的时候才能锁门。
这时窗外一阵风吹落了字条,不解风情的麦可扑向飘动的纸条,开心地又抓又咬,将之撕成碎片……
月慈发誓,这辈子绝不再碰酒了!
从被闹钟吵醒后,她就面临一连串的震惊和痛苦。首先震惊的是,她记得自己酒醉后好像干了那一档事;痛苦的是,她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对方究竟是谁。
拖着宿醉的脑袋到了公司后,才在同事的一片恭贺声中得知王仁柏在派对上当众向她求婚,并且同事都可作证,昨晚是王仁柏送她回家的。
难道,她糊里糊涂就和王仁柏……老天!让她死了算了!
怎么会搞成这样?月慈立刻请了假,她需要冷静冷静。
她搭上了往淡水的捷运,原本想去海边走走,但恍惚的她一下车就觉得全身无力,只得在捷运站后面的河口公园驻足。
到底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月慈觉得一切事情都仿佛月兑了轨般失去控制,当然这有一部分要怪她自己,她可以从一开始就不理会王仁柏的。
她想起算命师孙仙人的话——天命难还,难道她注定要嫁给王仁拍了?
也许事情没这么糟,也许还有转圈的余地,还是要认命呢?她望着眼前的河水,思绪转折了好几次。
她的手机响起。
“月慈,我是仁柏,你怎么请假了呢?……心情闷啊,你在哪?……我立刻赶过去。”
月慈这才突然发现自己连一声“仁柏”都没喊过,面对他都叫王组长或王主任,可见她心底对王仁柏一直是疏远的。不过,想想看林驹,她也是连名带姓喊,但这是因为他是单名的缘故,两个字念起来较顺口……
她又胡思乱想许久,但烦恼是剪不断理还乱。
说不定她对王仁柏是有好感的,不然为什么她会习惯让他送她回家?
回想起小陈和蓓蓓刚情变的日子,那几天的忙碌加班,身为组长的王仁柏其实可以把所有事丢给她做的,可是他心甘情愿跟她一起打拼,还会在她累得头昏时递上万金油和热茶,要她休息一下,剩下的让他做。
也难怪蓓蓓一直觉得王仁柏还不错。月慈仔细思考他好的一面,才发现他的优点也不少,她以前总是看坏的一面。
王仁柏来到她的身旁。“我找你找好久。”
“我真的答应了要和你结婚吗?”她单刀直入。
“是啊。你突然请假,是觉得还不能适应吗?很多人在结婚前都会感到?徨,但很快就没事了。”她默然,一时之间她的确无法接受这件事实。
王仁柏站到她身后替她按摩起肩膀。“放轻松点。我也请了假,今天可以陪你到处走走;但是你以后就不能这样任性了,知道吗?”
他的手似乎不如昨夜那双手温柔……月慈正想问他这件事,王仁柏先开口了:
“你昨晚让我好开心呢。”
月慈原本还有一丝疑虑,听到了这句话,她暗地叹息,果然是他!而且她犹记得应该是她主动引诱他的。
接受命运的安排吧!即使充满无奈。
林驹等了一整晚,没见到月慈。他想到对面去,与她再说点心底话。
咖哩还在炉子上温热着,他今天做的是泰式咖哩,加了椰浆香味特别浓,可是都九点多了,月慈到底去哪了呢?
他连月慈的行动电话都不知道,今晚一定要问,以免又白白等这么久。
林驹在楼顶踱来踱去,终于见到巷子口的人影,月慈终于回来了!可是,怎么她的上司也跟在她身边呢?而且他们在她家门口还交换了一个吻!林驹的心中满是问号与忿怒!
“不请我上去吗?”王仁柏问道。
月慈看见在楼上的林驹,她并没让王仁柏察觉到她的异样,轻描淡写地说:“下次吧!我想早点休息。”
林驹仍然站在楼顶,一会儿后见到月慈抱着麦可步到她房外的阳台。
“王仁柏昨天向我求婚,我已经答应了。”
林驹听了这话有如五雷轰顶,说不出话来!
“为了将来着想,我想还是避嫌比较好……”
原来她昨晚已经答应了王仁柏的求婚,那么他居然跟她……她心里一定很恨他吧!都快结婚了,还被未婚夫以外的人碰……
天啊!昨晚他千不该万不该留下来的……处于悔恨情绪中的林驹,根本没注意到月慈后面说的话,以及她眼眶中含着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