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莫家女孩多可怕,一个失神,便会令人沉沦得万劫不复。
打开大门,海柔不经意望见门外站着的男人,很眼熟,才刚准备要思索,答案便已跳进脑海,她直觉地叫道:“你不是孟大哥的朋友吗?”
“呃……对,你还记得?”何晋平意外地挑着眉问,无由地为此而狂喜。那天她眼中分明只有孟稼轩,他以为她大概连他长什么模样都没概念。
“什么话嘛,三天前才见过,你以为我这么健忘啊?太瞧不起我了。”
“好吧,算我失言。”何晋平笑道,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快。
“你是来找孟大哥的吧?他不在吗?”
何晋平摇头。
他一直很犹豫。朋友妻,不可戏,在得知孟稼轩对海柔刻骨铭心的深情后,他怎能容许自己再对她起一丝遐想?偏偏感情的事没有道理可言,这三天以来,他脑海萦萦绕绕,想的、念的全是海柔巧笑倩兮的娇容。他无法克制自己的心,更无法抑止想见她的渴望,虽然每思及此,心头便会浮起深深的罪恶感,但,他仍是来了,为海柔而来。
徘徊了许久,他始终拿不定主意,对海柔动了心是无可否认的事实,但又不敢有所行动。他心仪的女孩同时也是好友的挚爱,这背叛友谊的行径,他怎么也无法付诸施行。
海柔误会了他摇头的意思,“他不在啊?。
她泄气地垂下肩头。本来打算请孟大哥开车载她们去医院的——以往她都是这么做,除非他不在家。
所以,孟稼轩除了是她免费的专属家教外,还是私人专属司机。
“你要上哪儿去吗?”他看了看远远退回屋内的绝色佳人,再看了看海柔,“你妹妹?”
“嗯,她叫莫湘柔。”说着,她回头朝湘柔招了招手,“湘柔来,他是孟大哥的朋友,不怕的。”
湘柔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怯怯地慢步上前,但也仅止于躲在海柔身后。
“抱歉,她比较内向,怕生。”
“没关系,你们要去哪里?”
“医院。”
“真让稼轩的感冒传染了?”他直觉想到三天前那杯柳橙汁,心头泛起一抹酸。
“不是啦,是湘柔要上医院,我只是陪她去。”
“哪家医院?我送你们去好了。”
“这怎么行?你不是要等孟大哥?”海柔婉转地回绝。
“反正他不在,与其在这里耗时间,不如接送你们往返,也许回来之后稼轩也回到家了。”
海柔想了一想,也对。
“如果不麻烦的话。”
之所以答应,最大的原因在于湘柔。上一回她们坐计程车去,结果那个司机太粗俗,一路上满口秽言,乱没水准的,吓坏了小湘柔,直到下车,她还不住地浑身打颤,小手冰凉、小脸煞白,只差没晕厥。
所以,自此以后,她再也不敢带湘柔搭计程车或挤死人的公车,她惟一的选择,只有等会儿开车的大姐、二姐或孟大哥。最悲惨的情况,只有用她那令人唾弃的烂技术骑摩托车载湘柔去,不过那实在不是个好主意。
既然现下有个善心人士热心地自告奋勇当护花使者,盛情难却,她就恭敬不如从命啰!
“湘柔放心,他是孟大哥的朋友,你信任孟大哥,当然也可以信任他的朋友,是不是?”海柔轻拥着她娇怯不安的妹妹坐在后座,一路上还柔声地不断安抚她,传进何晋平耳中,不禁叹息地想:这小女孩极度不信任的表现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污辱嘛,草木皆兵的疑心病比武则天还严重。
不可否认,初见时,湘柔那绝俗出尘的无双姿容,让他几乎忘了呼吸,恍惚以为她是不属于凡尘的仙子,但是之后他发现她那令人屏息的绝美容貌,却不如清新娇俏的海柔所带给他的撼动来得强烈而深刻。他想,这大概便是孟稼轩舍这么个人间绝色而就海柔的原因吧!
他能理解为何孟稼轩面对湘柔能不动心,却为海柔情系十数年,也许因为第一眼便已情缘深种,也或许海柔真有一股能撼动人灵魂的特质,总之,他和孟稼轩皆为海柔倾心已是不争的事实。
由后照镜望去,她还在安抚那个像小白兔一样娇怯的妹妹。
“如果现在开车的是稼轩,你也会做着像现在的事吗?”他冷不防地开口,颇为好奇地问道。
“不,只有她不认识的人在的时候。”通常,她都是和孟稼轩坐前座,两人谈笑风生,而后座的湘柔也会加入,场面可温馨愉快了,她才不需要伤脑筋去安抚湘柔惊惶不安的心。
“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何晋平心无芥蒂地说。
“我以为你会说愚公能移山,铁杵能成针,你要发挥锲而不舍、金石可镂的精神来感动她咧!”海柔慧黠地幽他一默。
“谢谢你的金玉良言,我又不娶她,这么有毅力干吗?”
这男人有幽默感,海柔决定喜欢他。
“咦,你不心动啊?不是我老王卖瓜,眼见为凭,咱们家湘柔可是罕见的绝世美人,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喔!”
“承蒙你看得起,我敬谢不敏。”
海柔因他的回答而大感惊愕,难得除了孟大哥外,还有美色当前不为所动的男人,简直是稀有动物。实在是看多了见着湘柔便两眼发直、口水流得可以游泳的男人,难怪她像听到天方夜谭。
这也是她不太敢带湘柔坐计程车的原因之一,曾有一个司机心不在焉地猛将目光飘向湘柔,结果差点撞上安全岛,也差点印证那句“红颜祸水”。为了她和湘柔的小命……呵呵,这种事还是少来几回比较好。
因此,她决定再多喜欢眼前的男人一点。
“喂,根据我二姐的研究结论,通常不会对湘柔动心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玻璃圈的同好,另一种是心有所属,你是前者还是后者?”她好奇而兴奋地俯身向前,偏着头问他。
“你说呢?”他回以坏坏的一笑。
哇!海柔吓坏了,整个人弹回后座,见鬼似的瞪大眼,“你、你、你……不会吧?”
何晋平瞥了眼海柔那惹人怜爱的清纯与天真,发觉胸口那压抑的情愫益发泛滥成灾……老天,他如何能抗拒如此娇美可人的她?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闷闷地道:“如果我真的是,稼轩出类拔萃,勾引他会是不错的主意。”
海柔大惊失色,急叫道:“不准!我不准你带坏孟大哥!他、他……”她焦虑得无法措词。
何晋平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姐,我随便说说你也当真,未免太好骗了吧?”
“你耍我?!”可恶,她怎么老让人戏弄。转念一想,她提出另一个问题,“你的意思是,你心有所属?”
“可以这么说。”
这年头,定力够好的没几个了,否则又怎会外遇、出轨等一堆移情别恋的戏码接二连三地日日上演,是不?尤其,他面对的还是个可遇不可求的绝色美人儿。
为此,她决定再加深对何晋平的好感。
“被你爱的那个女人很幸福,在经由湘柔的考验之后你都能无动于衷,我想,你的感情大概够坚贞,不会变质了,一点也不像时下朝秦暮楚、三心二意的男人,你是个可以当成恋爱对象的好男人喔!”
他闷笑着,“哪里,过奖了。”
孟稼轩不也是?
他认识湘柔都还不到一个小时,再滥情也不至于立刻就“移情别恋”,倒是稼轩,成天与她们见面,经过了十二年的“考验”,对她的感情还能始终如一,她该佩服的是孟稼轩而非他。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追求你,你会很乐意当那个‘幸福’的女人?”他试探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