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等你好久了。”他颇含抱怨地拥住她,将脸埋在她纤白的颈间,“好想你喔!”她一阵轻颤,因他那一句充满感情的话语而动容。
“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那股幽幽淡淡的馨香,很每人陶醉神往,且神奇地殿平抚他的心。她张望了下四周:“妈呢?”
“我要她在家休息,有你接我就行了,她就别多跑一道了。”
“你还认得回家的路吗?”
“认得的话,我叫你祖女乃女乃。”他没好气地回她。要真记得,还叫失去记忆吗?上了计程车,她目光定在窗外的街景,而他的双眼则停驻在她身上:“澄澄,你有心事?”他早就留意到了,只是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没有哇!”她立即反驳,因为太过迅速,倒显得有些心虚。
没有才怪!他不悦地皱着眉:“我不喜欢欺骗。”
明明只是无意的一句话,竟狠狠撞进她的心口,令她面色微微发白。如果她的蓄意隐瞒,为的只是想争取多一些和他相处的时光,也不被他所谅解吗?她能拥有的不多,只有眼前短暂而随时可能结束的旖旎光景罢了,这并不算奢求呀!“澄澄,你怎么了?脸色好糟!”他关怀地抚上她有些冰凉的面颊:“不舒服吗?”
“我……”有苦难言呀!
“别说话了,来,闭上眼休息一下。”他将她揽进脚怀,轻轻拍抚。
前头的计程车司机丢来一眼,似乎对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的行止颇不以为然。而这也是丁以澄所惊讶的,从前,他最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下有太亲密的动作。虽是夫妻,关起房门什么事都能做,但是出了卧房,这便不被他一丝不苟的原则所允许。
“现在的年轻人哪!行为愈来愈开放,在外头就敢亲亲搂搂,还没结婚就同居、生小孩的一堆,这要在我们以前呀!不被街坊邻居指指点点才怪。”司机指桑骂槐地讽刺道。
康子谦立刻回道:“她是我老婆,关心她有什么不对?别告诉我,你没抱过自己的老婆。”
司机被堵得哑口无言,闭上嘴没再多说。
“子谦……”她抬头看他。他以前不会做这些无谓争论的,人家要用轻视的眼神看他们,他又何必在意?
他但笑不语,低头在她额上轻吻了一记,示意她安静休息。
别人的观感他是不在意,但是,若要用瞧不起的眼神来看他的老婆,他就不能坐视爱妻受委屈了。不晓得她是真的累了,还是他柔情的胸怀太温暖,她竟当真昏昏欲睡。当康子谦轻轻唤醒她时,家门已然在望。“这就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他一路观赏一景一物,感到既熟悉又模糊。“嗯。”丁以澄盯住他凝思中的深沉脸庞,一颗心几乎眺出胸口。他想起来了吗?康子谦皱皱眉:“算了,不想了,这事急不得的。”他大步上楼,随着丁以澄的解说而进到卧房,整个人呈大宇型往后仰躺在柔软的床铺上,“虽然没印象,但我还是想说:回家的感觉真好!”“既然你累了,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家去了。”
她转身欲走,康子谦听到这番话,立刻跳起来揽抱住她,吓得全无心理准备的丁以澄一时没站稳,两人一道跌回床上。“这里就是你家,你还想回哪里去?小笨妻!”康子谦亲昵地翻身覆在她身上,伸手怜爱地轻点她小巧的鼻尖。丁以澄红了脸:“你……可是我现在住娘家……”
他轻啄了下她娇女敕的唇瓣,似在以磨人的亲密当惩罚:“没关系,你继续说,我时间多得很。”
她脸更红了:“我……总得回去跟爸妈说一声……”
他又吻了她一下:“你再说啊!”
“至少打通电话……”
“OK!”他满意地点着头,最后又偷了个香吻才侧过身子。丁以澄立刻自他怀抱溜下来,捧着火热的面颊,闪身到起居室去打电话。“喂……以宁,是我……我不回去了……对,是子谦的意思……你胡说什么,我们才没有……”小脸又热辣了起来,“什么守不守贞操,我们是夫妻……你才被吃了呢!乱讲!子谦才没有……不和你扯了啦!愈说愈不像话!”她挂了电话。她再回到卧室,康子谦依然侧躺在床上,一手撑着头,好整以暇地望住她:“你妹妹跟你说了什么?”说到这个,她又控制不住泛滥的红潮了:“她……没什么。”
这样的回答并不能打发他,但见他照亮的黑眸直瞅住她,一脸要笑不笑地:“她怕你守不住‘贞操’?还是怕我吃了你?”整个二楼静悄悄的,虽然她刻意压低了音量,他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可以想见的是,丁以澄又无地自容了。
她感到疑惑,康子谦为什么老是喜欢逗她?他很喜欢看她脸红吗?
第七章
康子谦并没有给丁以澄太多时间害羞,他像个好奇宝宝一般,神采奕奕地接连问了她一道又一道的问题,一天下来,对于自己的家,他已有大致的概念,也认识了丁以澄的两个宝贝宠物。“嗨!你叫呆呆是不是?听说你是我老婆的宝贝,那好吧!我们当好朋友。”他微笑地抱起脚边的小狈,伸出了“友谊的手”,意思性地轻握它的脚,此举又让丁以澄看傻了眼。他不是很排斥狗的吗?记得婉柔大嫂说,失忆并不会改变习性,怎么他转性了?“澄澄,发什么呆?”他拉着狗狗的小脚在她面前晃了晃。
“呃……没有。”她匆匆掩饰自己的失态。
“你不是说还有呱呱?它在哪里?”
“在阳台。”她指了指外头。
康子谦二话不说,拉了她的手就走。
才刚接近阳台,他就听到呱呱的鬼吼鬼叫:“我爱子谦、我爱子谦——”
两人同时错愕地呆住!
“谁教它的?”康子谦好笑地望向小脸红得不像话的丁以澄,“人家呱呱在向我示爱,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呃……”好像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喔!
康子谦忍住笑,继续逗她:“没想到我这么人见人爱、鸟见鸟爱耶!怎么办,澄澄,你的情敌是只鸟呢!”“没……没关系……”呼!还好,他没联想到。
见着她闪烁不定的眼神,他再也忍不住地爆笑出声:“你少装了,这分明是你教他说的。我说老婆,你很无聊耶!没事干吗教鸟说这种话?你亲自来告诉我不是更快些。”“我没有!”她真的不是存心教呱呱说这些话,本已认定这只笨鸟是扶不起的阿斗,谁晓得它该学的学不起来,不该学的倒是照单全收。惨了,这一个月来,不晓得它有没有对于谦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爱子谦——”噢,天!呱呱,你能不能闭嘴?她在心底呐喊。
它每叫一声,就让她想将地洞挖得更深一点,好钻进去。
“知道啦!你嘴真甜,可惜我一点也不爱你。没办法呀!人鸟殊途,何况我有老婆了。”康子谦还煞有介事地回绝它的“情意”。“我无怨无悔……一见钟情……”
他漂亮英挺的眉挑了起来:“我好感动喔!‘你’真深情。”就不晓得这话是对人还是对鸟说的。噢,她听不下去了!
深怕它再出什么惊人之语,丁以澄赶忙又羞又窘地拉着康子谦离开。
好似嫌没丢够她的脸似的,呱呱意犹未尽地又要发表高论:“子谦——”“闭嘴!”以后她什么事都不要跟它说了。
康子谦沉沉地低笑:“你逃避现实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