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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痴心 第21页

作者:楼心月

啪!

清晰刺耳的巴掌声响起;展拓凡震惊地望住她,芷柔故作冷漠地收回手,不带感情地说道:“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成全你。这一巴掌足以否决你的谬论了吗?”

展拓凡闭了闭眼,悲绝地点了点头,“那么,亲口告诉我,你从不曾在意过我,让我彻底地死心,我会如你所愿,不再招惹你;就当我生命中从未出现莫芷柔这个女人,我会将所有的感情抹得一千二净。”

为什么要觉得心如刀割?她不爱他呀,不是吗?

“不要逼我,实话往往残忍。”

他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曾对我仁慈过吗?”不,没有,她一直都是这么残忍,不在乎伤他多深,“所有能做的,我全努力过了,走到这个地步,我已经不晓得自己还能怎么办。是我执迷不悔,始终苦苦坚持着不愿放弃,只是我所有的执着,看在你眼里似乎显得一文不值,也许,这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吧,不属于自己的一切,本就不该强求。”

深吸了口气,他毅然道:“不管多残忍,我都要听你亲口说出来,不这样——我无法逼自己对你死心。”

芷柔内心激烈交战,痛苦地挣扎着。

这席话,没有她感动的余地。在他已有另一名红粉佳人的同时,他有什么资格再来对她说这些话?另一个她呢,他又是怎么说的?她很难不去怀疑,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真心有几分?也许,他的感情无法完全抹杀,但他另有两情相悦的情人也是事实呀,那份骄宠倍至的情意,不似作假,这他又如何解释?

她拒绝深思地硬生生逼回了眼泪,不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咬着牙开口:“我不爱你,从来没有。如果你还想要更明确的答案,我可以告诉你,我这二生只爱一个人,我的心也只为一个人动,从他咽气的那一刻,我的心便跟着死了,我的情也已随着他长埋黄土;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如今的我,只是个无心无情的人,我只想用我人生中的每一个日子来追悼他,你的存在,只会带给我困扰,我恨你破坏了我惟一仅有的梦,这样够不够清楚;够不够明白、够不够让你死心,不再扰乱我的生活?”

这就是事实?这就是她的真心话?

“好,我懂了。”他悲楚地点头,“你说完你该说的,现在,换我说!我想告诉你的,一直都只有一句话:我爱你!而你的回应;却是对我二次次的伤害,我早该看清事实的,你心中的那个影子,只是微不足道的十小部分,真正的原因在于,你的心不属于我。如果你真在乎我,又怎忍心不遗余力地一再伤我,是吧?’说你盲目,其实,我比你更盲目,执着的认定,换来的是什么?”

他苦涩的话语,揪痛了她隐隐发疼的心,她没来由地满怀酸楚,隐忍了许久,泪仍是禁不住夺眶而出。

“你还是会为我哭的!是不?”他凄怆二笑,食指划去她滑落颊边的泪意,狠下心,他咬牙放开她,“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至少,你不再是无动于衷。放心,我不会为你制造困扰,既然答应了你,再困难我都会办到,如果我放手,能让你有更自在的呼吸空间,我会成全你!”

他退了开来,深深凝望她良久;似要将那张令他倾心狂恋的容颜深锋脑海,然后,他毅然决然地转过身,是断肠、是刺骨、是锥心泣血的痛,那都无所谓了,因为,没有人会去在乎,也没有人会去心疼,他不会,芷柔更不会!

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更多汹涌的泪成串跌落,泛滥成灾,只是,他却再也看不到。

芷柔抚上泪痕斑斑的面颊,茫然地声着手中的湿意,这是她的泪吗?为什么?

她究竟为佃而哭?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吗?她为何要感到心碎绝望?

苦不堪言的心,已给不了她答案,她陷入了一片凄风苦雨中。

窗外已渐霹曙光,又是个无眠的夜。

一阵悠长的叹息轻轻逸出,展拓凡将脸埋人掌中,任浪潮般冲击灵魂的凄风寒雨将心淹没。

他已数不清这是第几回为芷柔凄苦伤怀,似乎从认识她开始,他便经常如此,她,成了他惟一的困扰。

不过,如今都结束了,他不该再时时将她挂记心头,如果能够,他期望自己能将她的倩影自心底连根拔除,不留痕迹,只是……谈何容易,世间最难取舍的,惟情而已。

他没想到,付出了所有的爱,也满心以为她的情终归于他,然而;他的苦苦执着、永不言悔,换来的竟是她无心的对待,这是她的冷酷还是他的无奈?他真的分不清了。

这样也好,是吧?至少,他可以不再苦苦死守一份悲哀的情,是到了该放下的时候了,不论多难舍、多痛苦,他都必须办到,再依依眷恋,她也不会属于他。

叩、叩!

织羽意思性地敲了两下开启的门,便自认仁至义尽地晃了进来。

“怎么啦,二哥,出师未捷吗?”她关切地拉了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她已经在外头站了许久,二哥却像个化石一样,好半天失神地坐在那儿,也不晓得在想些什么,观察好一会,她才决定出声唤他。

那一天早上他由外头回来后,整个人就变得沉郁寡言,这些日子更是阴阳怪气的,她便料定又是情海生波。

展拓凡无力地一抬眼,回她一阵揪肠悲叹。

“你不是一晚温存快活吗?怎么,大美人赏了你一记锅贴?”

比这更惨!

他落寞地低道:“都过去了,以后别再提起。”

哇!这么糟糕?!她终于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怎么会变成这样?”她面色凝重地问。

“我不是她的有缘人,就这么简单。”他故作轻松地回道,然而深锁的眉宇却又泄漏了太多的凄苦。

织羽讶然,“她亲口对你说的?”

他悲怆地点头。

怎会这样?那她不就没得玩了?

不管,都跨出第一步了,试试也没什么损失,反正再糟也不会糟过这个了,摘不好还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呢!

织羽慧黠的灵眸转了转,闪动着几许精灵般的澄亮光芒,“那么二哥,现在跟你说这个,大概不会有太大的为难吧?”

展拓凡询问地望去,“什么事?”

“是这样的,昨天老爸打了通电话过来,说大哥到新加坡出差去了,而最近又刚好有几件大企划正在进行;他一个人忙不过来,而且……其中有几个执行当中的CASE以往是你经手的,内容及运作细节你比较清楚,执行起来会比较得心应手,所以……”

听到这里,他总算了解了个大概,“爸要我回去处理吗?”

“呃……对啦!你不会为难吧?我想,在这种情况下,离开二阵子也许是好的,这样或许能让你好过些。”

是的,织羽说得没错,他是需要好好调适自己的心情,离开,也许真能帮他平复心头的创痛,沉淀深刻的爱与痴。

“我没意见。只是——这方面怎么办?”

“安啦,有我看着,你还怕它跑了不成?要是有重大的事,我再以电话请示你,这不就得了?”

“啊?”展拓凡瞪大眼,以为他听错了。

不是他不信任织羽的能力,只是,她不是一向讨厌严肃又无趣的商业内容吗?以往一提到这个,她溜得比谁都还快,这会儿居然甘心往深渊跳?

展氏三兄妹全承袭了展家的优良基因,皆有着超群的过人智慧,别看展织羽年甫双十,她的聪明才智可不输她两位哥哥,只不过她太过贪玩,天性不喜拘束,很难办到枯坐办公桌前与那些乏味兼无趣的商业事务为伍,而老爹又因为只有这么个掌上明珠;打小就将她疼进了心坎,十点也不舍得勉强她,要不然,她现在哪能这么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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