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尽避没有良好的人际关系、尽避病假连连,她
仍是老师同学公认的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少上几堂课对她并无影响,成绩永远名列前茅这大概又是莫家女孩的另一个特点吧!才智过人,聪慧无双,天生就是读书的料。
海柔是他的骄傲,那么湘柔是谁的呢?
目光再一次望向身旁温婉又善解人意的女孩,他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这—叹,可引起了湘柔的注意,“好端端叹什么气呀?”
“我在想我们小湘柔什么时候才找得到如意郎君呀!”他满是怜爱地笑说。
湘柔羞红了脸,嗔道:“孟大哥好可恶,又取笑人家了,我要告诉二姐,叫她别理你!”
“喂,坏人姻缘可是要下地狱的。”他孟稼轩天不怕、地不怕,只有海柔是他的致命伤。
湘柔的回应是送他一个可爱的大鬼脸。
孟稼轩笑了,笑中满是宠溺。湘柔是个好女孩,她值得拥有十天下最温柔的好男人的呵护与珍爱。
“告诉孟大哥,什么样的男人你才会喜欢?”
羽扇般长长的眼睛轻敛,她掩去闪过眼眸的异样光芒,“什么样的男人才会喜欢我?”她低声反问。
“都会呀!如果不是早让你三姐锁住了一世情,搞不好我也会是你死忠的裙下忠臣之一呢!”孟稼轩有些许疑惑,湘柔问这话的口气好像没人会真心爱她一样,就算有,也好似勉为其难。
湘柔何以会这般没有自信?实在没道理,她难道不知道凭她的条件,将有多少男人为她疯狂吗?光是澄净如水的灵性特质,就足以撼动任何一颗再冰冷漠然的心,就更别提她温婉娇柔、我见犹怜的楚楚风韵及绝俗出尘的无双姿容,就算再冷傲无心的男人,都不可能不为所动的。
“孟大哥又在开玩笑了,谁会喜欢一个药罐子呢?”我注定是个麻烦,也是个沉重的负担。”她娟细的眉轻轻皱起,其间隐含淡淡的愁绪。
原来如此,他找到问题的症结了。
“湘柔,你这样的想法孟大哥并不赞同,也许男人很容易因你的美貌而受你吸引,但是若真正动了情,他爱上的将不只是这虚浮的表相,真爱能使两个全无交集的灵魂合而为一、密不可分,他会连同你的好与坏全无条件地一并爱上。如果真的爱你,你的柔弱只会让他更加心疼你、怜惜你,也许他知道你是个麻烦、是个负担,但因深深的情系,他所感受到的,也全成了无悔而甜蜜的牵念,你懂吗?”
湘柔听得入神,盈盈星眸望向他,“世上有这么好的男人吗?”
他谈笑,“无所谓好不好,一朝情牵,心便已不由自主,想停止,想收回,想后悔,却完全无法由自己主导,这大概就是爱情的珍贵之处吧!试问,爱上你三姐,我轻松吗?她这小迷糊难道没你这药罐子磨人?一下子要冒着倾盆大雨送伞傍她,一下子担心她丢三忘四的本事,搞不好哪天会连她自己也给弄丢了,然后下一刻又惦着生病的她不晓得有没有按时吃药,担忧她三跌四撞,老是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最后甚至提心吊胆,怕她哪一天又再度把自己、把我们之间的感情给忘了,动不动搞失忆……她比你还惨耶!但是湘柔你知道吗?从我心中有了牵挂开始,便觉生命不再空洞,也许之前只是付出,完全不敢奢望有回报的一天,然而光是这种忖出,就让我觉得人生有了目标,我执着于这分付出,执着于海柔甜美的笑靥。万一哪一天我连付出的权利都失去,那才更会教我茫然得活不下去。所以,揉和了情感的付出并不代表负担,这样的烦恼与牵挂只会换来更深的依恋,而不是厌烦,你懂吗?”
湘柔听得心醉不已,好羡慕三姐能拥有世间最美的深情。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她感慨地吟道,“真高兴你和三姐的感情能拨云见日,要不你这么多年的付出全都白费了。”
“怎会白费?至少我还是她的孟大哥呀!’孟稼轩耸耸肩,说得潇洒。
“可是你会像前一阵子那样痛苦,因为你其实更希望当她感情的另一半。”
“小丫头,海柔要是有你的聪明,我就不用痛苦这么多年了。”他自我嘲解地谈笑道。他的小海柔是道地的爱情白痴,感觉总是慢那么半拍,一场恋爱谈下来,差点磨掉他半条命。
看着他清朗的神采,湘柔真的为他们感到开心。犹记得前一阵子不是这个人躲在暗处偷偷伤心,就是换那个人沉郁寡欢,每个人都阴阳怪气,看得她也跟着难过起来。
“能够相爱真好。”
孟稼轩听出了她话中的向往和祝福,“谢谢你为了我的事劳心劳力了好一阵子,不过,你羡慕归羡慕,可别这么早就谈起恋爱,你才十八岁,要谈恋爱,至少也要等到高中读完再说,不然你姐姐们是不会同意的。”
说笑归说笑,湘柔毕竟还年轻,孟稼轩恐她识人不清、遇人不淑,虽说期望有个男人真心呵疼她,但也不希望是在她尚未有足够判断能力的此刻。
“你说到哪儿去了,我又不是花痴三姐。”湘柔愉悦地轻笑。
“莫湘柔!你找死啊!耙污辱我的女人!”孟稼轩佯装不悦,恶声恶气地警告。
她笑得更开怀了。孟大哥真宝贝三姐。
车子在校门前停了下来,她蹦蹦跳跳地下了车,临走前还不忘回眸璨然一笑,俏皮地对他说:“快回去陪三姐共织鸳鸯梦,免得她独守空闺、孤枕难眠,芳心寂寞地怨起小妹我不够意思。”
“莫、湘、柔……”孟稼轩危险地一宇一字叫道。
哦喔!逃命要紧!湘柔吐了吐舌,立刻溜得无影无踪。
第二章
寂静幽暗的房内,窗口流泻进来的晕黄月色是室内惟一的光源,融于黑暗中的寒傲容颜如夜一般冰冷。
倏地,他的眼眸一凛,隐于黑暗中的身躯反射性地敛起那股属于他的冷凝气息,蓄势待发的身子瞬间处于备战状态,任何再敏锐的人皆难以深知他的存在。
下一刻,他微松开原本紧拈在手中、闪着寒芒的短镖,眼一闭,安适自若地躺回椅背。
门一开的同时,他手中的镖也电掣般月兑离手中,朝来人毫厘不差地迎面射去!
“哇!”来者惊叫一声,机灵利落地旋身一闪,“老哥,你谋杀啊!”
石昊京小生怕怕地瞥了瞥钉在门板的利刃,就差那么一点点,他俊美绝伦的脸蛋便毁于一旦。
老哥“神射手’的雅号真不是浪得虚名,瞧瞧,他看也不看就能分毫不差地命中目标,要不是他手下留情,向来刀无虚发的他哪容自己如此轻易闪过。幸亏他身手利落,要不早被老哥玩死哟!
“死出去。”漠然的语调听不出任何情绪。
石昊京满心不甘愿地退到房外,嘴上犹以旁人听不到的音量模糊地嘀咕:“不过就是忘了敲门嘛!江湖儿女何需计较这一套……”
这一回,他安安分分地敲了门,直到里头传来他亲爱的哥哥的声音:“滚进来吧!”
“喂,我说老哥,你这就不对了,罔顾手足之情地玩我的命,我可以不和你计较,反正我贱命一条嘛!没老兄你镶金带银的命尊贵。可是人都是有尊严的,想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一下叫我‘死出去’,一下又说‘滚进来’,你以为你在叫狗啊!有点礼貌会要你的命吗?”
“嗯哼!”对于他慷慨激昂的即席演讲,石昊宇只回以谈得不能再谈的轻哼,冷眉一挑,睥睨地看着那个斗胆在他面前放肆、拍桌又叫喝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