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说归说,这对她还是有非常大的助益,一个没任何性经验的人,要想写出狂热激情的内容,不多少搜集一点资料怎么行。
"哇,这男人未免太粗暴了,还好他的性伴侣不是我。"她不敢恭维地直咋舌。
噢,好……煽情!她愈看兴致愈高昂,全神贯注的瞪大了眼,深怕错过任何一个镜头,以至于不曾察觉身后逐渐靠近的身影。
"婉柔,你怎么看这种片子!"丁以白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见她看得这么专注,眉头不禁愈锁愈紧。
乍然加入的声音吓得毫无心理准备的婉柔好大一吓,她拍着胸脯,回过头怨怪地嗔了他一眼,"你想吓死人啊?"
"我才被你吓死了。"他脸色沉得好难看,"这种影片不是你该看的,你不知道吗?"
"为什么?"
"为什么?!"她居然还能脸不红、气不喘地问他为什么?
"对呀,我又不是未成年少女,我今年足足二十五岁了,为什么不能看限制级的录影带?"婉柔无视他难看的表情,理直气壮地反驳。
"你……"他费力地命令自己抑下浮躁的情绪,试着和她讲理,"因为这种片子很无聊,你看了也没用处,而且……"他一边说,一边注意到她手中正握着笔,于是本能地随着看向一旁的笔记簿,随手翻着。
嗯,不错,她能写得一手好字,工整又漂亮……等等!他呆了住,仔细地读其中一段文字。老天,这不是他眼花吧?她看也就算了,居然还兼做笔记?而且还写得……该死的精彩传神,生动得有如正在眼前上演。
像是存心要让他傻得更彻底似的,她说:"谁说没用处,这是工作上的需要,不然你以为我爱看啊!"
堡作上需要?丁以白不经意捕捉到熟悉的一句话,僵住了所有的动作。是什么样的工作,需要看A片?
事情都这么清楚了,还有可能是误会吗?他震惊地刷白了脸色,感到全身的血液也在瞬间冻结成霜。
她真的……
"喂,你干吗脸色又青又白的?这又没什么好丢人的。"人家都敢演了,她没理由不敢看,是不?
没什么好丢人?
丁以白不断深呼吸,怕自己一个失控,会狂吼出声。一阵阵放浪的配音自电视中传来,他的神色
愈来愈难看,沉着一张脸抓过遥控器,像要发泄什么似的用力按掉开关。
"唉……"婉柔不悦地直叫,就像吃得正甜的棒棒糖突然被恶棍抢走的小孩,而这个恶棍,自然是丁以白啦!
"你讨厌啦!别妨碍我的预习工作,都是你害人家没看到精彩片段,等一下又要倒带了。"她喃喃地埋怨,"遥控器给我,睡你的觉去,男人看多了会欲火焚身的。"
"不准!"他没来由地感到气愤,一把熊熊怒火愈燃愈炙,烧痛了胸口,怎么也平熄不了。
"你管我这么多,拿来啦!"她不悦地叫着。
丁以白不予理会,"不许再看这类的东西,听到没有?!"
"不要!"她气嘟嘟地回嚷,"凭什么我要听你的?"从来没有人敢命令她,连大姐都不曾,这个丁白痴居然敢用一副霸王似的强悍姿态管她?
"我说不许就不许!还有,这本笔记放我这里,以后别再写这种东西了,听到没有?"他以不容转圜的口吻说道。
"丁以白!你是土匪还是强盗啊?"婉柔杏眼圆睁,"笔记还我!"
对于她的嗔怒,他回以简单的几个字:"不还。你给我睡觉去!"
"我、才、不、要!"她一字字用力地说着,"丁白痴!你实在很五劣减三劣耶!"
"什么?"他一时转不过来。
"二劣呀!"她咬牙切齿。
"我管你几劣,去睡觉。"
"笔记先还我。"
"它对你没有好处,我不还。"右手一晃,他轻易地闪过婉柔伸来的魔掌。
"坏蛋、无赖、痞子!快还我。"写得那么辛苦,怎容别人轻易夺去她的心血成果,婉柔当下气得直跳脚,情急之下,不曾发觉自己已整个人全挂在他身上,只专注努力地伸手抢着他手中东躲西闪的笔记本。
可恶!他没事长这么高要死啊!才僵持五分钟,她已满头大汗。
不屈不挠、愈挫愈勇!
她喘了三秒钟的气后,再度做第二回合的宣战。
"你──可、恶!"她不平地进出声音,踮起了脚尖,一手勾住他的肩膀稳住身躯,另一手尽最大的努力朝对她而言有如天边的笔记本抓呀抓的,无奈她手中除了空气还是空气。
耐性到达顶点,她正欲翻脸破口大骂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此刻亲匿贴合的身躯,所有的话全卡在喉间。
偏偏,就有个人比她还反应迟钝,犹处在不知不觉的状态,一手勾住她的腰制止了她的蠢动,另一手拉下她僵在半空中的手,语调低柔地说:"听我的话,婉柔,别再看这种对身心都无任何助益的影片,也别想得太多,天大的事,都有我帮你、与你一同度过,好吗?"
噢,为什么她从来投发觉丁以白有催眠的本事?望着他温柔异常的眼眸,她竟感到心神荡漾,魂飘飘、意朦朦,什么也无法去想──
她神思恍惚、不由自主地顺从着点头。
丁以白满意地笑了,"那好,回房睡觉去,明天我们去钓鱼。"他拍拍她粉女敕的脸蛋,松开了她。
"噢。"她轻应着,乖乖地往楼上走。
在伸手转动门把的同时,她才猛然想起,咦,不对呀!她干吗听他的?
天杀的丁以白,这能不能称之为美男计?五劣减三劣!
呜……她……的……笔……记……
※※※
如果说,他没在意到婉柔频频投来的控诉目光,那也未免太离谱了,但是要做到视若无睹,对到他而言并不困难。
"婉柔,你已经足足三个小时没对我说话了,不闷吗?"他主动移身蹲到婉柔跟前,笑着逗她。
婉柔连哼声也懒,偏过头去宁可看天空中的悠悠白云。
丁以白轻叹。
他不明白婉柔为什么执意要过那种生活,她该知道,只要她开口,再困难他都会帮她的,为什么她却只会选择和他呕气呢?
依他所认识的婉柔,她该是清纯灵慧的,绝不会为了金钱,为了物质享受而作贱自己,那么,她到底有什么苦衷呢?是被环境所逼,抑或……
有几次,他冲动地想将事情的真相问个清楚,然而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婉柔宁可独自面对也不肯向他求助,可见她的自尊心有多么的强烈,若他贸然开口,那岂不是会狠狠伤害到她吗?
不,这样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把事情弄得更糟,他劝自己稍安勿躁,耐心地等婉柔想通,愿意让他陪她面对。
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关心她的一切,说穿了,这根本不干他的事,可是──这样的说词却无法劝服他潇洒地漠视一切,对她,他始终有着莫名的重视,他在乎她,她于他的意义是不同的,所以,向来对女人客气疏离的他,竟也在不知不觉中首度破例,与她谈笑风生,相处融洽。
否则,他不会以怜爱的心绪一再包容着她小小的骗蛮,任她耍赖地赢棋、逼他下厨,更不会在见着了她"哀怨"的表情而于心不忍,自愿投入她的小陷阱,任她看光自己所有的牌,然后再来苦着脸抱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前所未有的,他以着宠爱的心情笑看她每一举手投足时的灵动神采,所以她带点刁蛮的行止反而更令他怜疼,她娇俏明媚的万种风情皆牵动着他的心,这点他无法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