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
他堵住她的唇,给了她缠绵至极的拥吻。
“永远别对我说抱歉,你忘了吗?”温热的气息在她耳畔轻回。
“记得,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将它深深刻在心中,舍不得忘。”,
“再多记一句:永远别让我为你心痛。每回,你总是让我好心疼、好舍不得,不论我再怎么小心翼翼地呵护你,都觉得不够。”
舞蝶轻偎着他,但笑不语,两心相依的旖旎情怀,已胜过千言万语。
拥有他,便是将幸福牢牢握在手中。她如是坚信。
***
庄严的教堂中,神圣的婚礼正进行着。
一身白纱的舞蝶,美得如梦如幻,飘逸绝尘,初见者,几乎要以为是天上仙子落下凡尘,就连早有心理准备的康书寰,都失魂地望着她,不舍得移目。
从一开始,他就心不在焉,目光始终停驻在舞蝶身上。娇娇怯怯的舞蝶,在他灼热的目光凝视下,细致的
脸蛋浮起淡淡的红霞,更添醉人心魂的绝美神韵。
他们的手始终紧紧交握,不曾松开,一如两人坚定不移的信念。
教堂中没见着路香绫,他们都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都明白,在路香绫没彻底对他死心之前,暂时避开这种彼此都觉得尴尬难堪的场面总是好的。
一抹喜盈盈的甜甜笑意自她唇角扬起,在尝尽辛酸悲苦、历经重重历难后的今天,她终于能一圆千年前未能实践的鸳盟,与书寰相守一生了。
掬饮着她乍喜还嗔的娇态,康书寰怦然心动,忍不住癌近她耳畔柔柔低语:“你好美。”
她娇颜绯红,含羞带怯的模样更加娇美动人。
“怎么办?”
“啊?”听他突出此言,舞蝶困惑地仰起头,闪着疑问的大眼睛格外惹人怜爱。
“我已经等不及想吻你了,怎么办?”他压低音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轻啄了一下她的嫣颊。
她一张俏脸迅速红透,羞得说不出话来。“你……好坏!”
“今晚,还有更坏的事等着我们去做呢!”他嗳昧不明地轻语。
“正经点啦!”她又羞又赧地娇喔。
前头的牧师一边念着证词,两眼不住地往他们那儿瞧,将一切尽收眼底。
这对新人哪,是他见过最不专心、却也最耐人寻味的一对。
丝毫不加掩饰对彼此的浓情爱意,那分自然流露的甜蜜与深情,也感染了为他们证婚的牧师,一抹会心的笑容不经意地自他嘴角悄悄扬起。
“书寰……”她迟疑地轻唤一声,欲言又止。
不知怎地,一股不祥的感觉自心底升起。
“怎么啦?”康书寰察觉她情绪的变化,关切地低问。
“路香绫……”
他轻轻摇头,“没事的。”
“是这样吗?”那为何她心头会突然涌起不安的感觉,巨大的阴影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一切有我。”
坚定自信的眼眸、温存至极的笑,以及柔情万缕的承诺,安抚了她惊惶不定的心,正准备向他点头,要他别担心她时,肃穆的教堂内响起小小的私语声,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掀起动乱的门口。
“路香绫?!”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喊,颇感意外。
她来了,她还是来了……
舞蝶一阵轻颤,全身血液似乎在瞬间凝结,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心悸的寒意流贯全身——
一双温热的大手握了握她冰凉的小手,似在告诉她:别怕,有我。
路香绫一步步走向他们,泪也一颗颗滑下。“这个婚礼是我期待已久的,曾经,我满是自信地以为,你终究会是我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你的爱最后终会属于我……却没想到,当我真正等到这个婚礼的时候,新娘却不是我。书寰,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呢?我是这么爱你呀,对你,我是全无保留地付出,我用我的生命在深爱着你,为了你,我学习如何当个平凡的好女人,为你学做菜、为你学做家事、为你抛下了千金小姐的身段,将一个女人的矜持和尊严踩在脚底下,试着学当一个值得你爱的好女人……从小到我,我从不懂什么是愁、是苦,却为了你一次又一次地心碎、落泪,尝尽愁苦,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书寰,你怎能这么残忍?你怎么用这种方式将我伤得体无完肤啊?”
“香绫……”他动容,他感慨,但他无法爱她,“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心里十分清楚,蒙你错爱,我无力回报。感情毕竟不是交易,我感动,却无法因此而爱你。说我铁石心肠也好,麻木无情也罢,我和蝶儿已缘定三生,我和你注定无缘。”
“不,不是这样的,是她!是她的出现破坏了一切,她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狠心夺爱?我恨她、我恨她,没有她,你会是我的……”
听出她话中怨毒的恨意,康书寰和舞蝶同时心头一惊,打了个寒颤!
“香绫你——”话声戛然而止!
一把锋锐的利刃凌厉地直逼舞蝶心口。他倒抽了口气,反射性地推开舞蝶,惊心动魄的画面,让原本宁静的教堂掀起了惊涛骇浪。
路香绫早已让仇恨蒙蔽了理智,满满充塞胸口的只有对舞蝶入骨的恨意,她一刀刀毫不留情地往舞蝶身上挥。而一身白纱的舞蝶,根本难以闪避,一个闪神,她被长长的白纱绊倒,惊惧地看着冷芒闪烁的利刃迅速朝她刺来——
康书寰还没采得及回过神,快得令人措手不及的突发状况令他瞪大了眼,呼吸几乎停顿。在这撼人心弦的一刻,他脑海闪过的是千年前那泣血椎心的一幕,他心魂俱散,毫不犹豫地迅速奔向舞蝶,在千钧一发之际,以身子覆上舞蝶,紧紧环抱住她。
路香绫没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形发生,大惊失色,来不及收势的刀猛然一偏,划过他的肩臂,泉涌的热血迅速渗出,滴落在舞蝶如雪的白纱上。
“不!”舞蝶揪心地尖喊,成串的泪决堤而下,“书寰、书寰,你……”她颤抖着轻唤,芳心欲碎。
“别哭,别哭……我没事的。”他忍着痛,费力地抬手为她拭泪,“乖乖的,别哭喔!”
柔情呵疼的语调,令舞蝶更加心酸,泪儿落得更凶。
一旁的路香绫早已失神,手中染血的刀轻轻落下,怔忡地低喃:“我伤了你……我居然伤了你……怎么会呢?我爱你胜于自己的生命,我怎会伤了你呢……”
“这叫爱?你敢称这个叫爱?路香绫!你不配谈爱我!”康书寰震怒地瞅着她,“你以为把所有的过错冠上一个爱字就都理所当然、冠冕堂皇了吗?如果你真如你所言的爱我,你不会一再地打击我,将我陷于万劫不复之地。如果你真如你所言的爱我,明知道我若失去蝶儿,会是如何的痛不欲生,怎会忍心一次又一次地狠心从我手中夺走我重视若生命的至爱?你想到的,只是你自己,在决定这么做的时候,你有顾虑到我的感受吗?我敢打赌,你没有!你的爱,太疯狂、太偏激,也太不理智了,一次的错误,你害得我和蝶儿尝尽苦楚、受尽磨难,而你,却还执迷不误,不愿悔改,这一次,我是真的恨你了!”
路香绫一凛,“不是的,书寰……”
“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舞蝶心急地大喊,“先到医院,你流了好多血……”
舞蝶费力扶起他,路香绫如梦初醒地趋向前帮忙,康书寰却毫不领情地挥开她,然后反握住舞蝶的手,“别忙,我们的婚礼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