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淳礼宽,当年就是因为生意失败所以沦为开车养家活口的出租车司机,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变成奸杀少女的出租车之狼。
她自认外貌不俗,两人的性生活也没问题,夫妻间的感情不敢说是相濡以沫,可也是相敬如宾,她至今仍不明白丈夫为何会对一个未成年少女下毒手?
“我试试看。”其实她一点把握也没有。
丁领陆把当兵时存下来的钱和当兵前父母给的零用钱凑一凑,全部领出来交给淳静羽。
“领陆哥,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谢谢你。”她忍不住掉泪,这一份恩情不知该如何做才能还清。
“不用谢,我们是什么交情,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不要跟我客气;而且我已经找到工作,所以这些钱你全拿去用吧,大概有一百二十一万。最近我爸公司的财务状况也很吃紧,所以我没办法帮你筹更多钱,不要哭,哭就不美了喔。”他不忘逗她。
她一笑,“你的钱怎么会是我的钱呢?我很快就会找到工作,一领到薪水就把钱还给你。”
“我的钱当然是你的钱。等我们结婚后,我赚的钱全交给你管,你再发零用钱给我,所以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的钱还是你的钱。”他不是故意讨好她,他是真心的。
她楞住,看向一脸诚恳的丁领陆,“领陆哥……”
“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我喜欢你很久了,本来想在当兵前向你表白,却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要不是你哥遇上这件事,我可能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呢;我常常告诉自己一定要娶你做老婆,不论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打动你,反正这一生我就是认定你了。你是这么的完美,长得漂亮不说,个性又温柔娴淑,好得我老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不过你放心,我会努力赚钱,不让你过苦日子。”他憨厚的搔了搔后脑勺。
“我……领陆哥,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她低头说。
“你当然有我说的那么好,甚至比我说的还要好,你愿意和我交往吗?以女朋友的身分和我做朋友,等我赚到一千万我们就结婚。”他深情款款的告白。
“一千万……不用那么多,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总不能厚脸皮的急着要结婚吧?
“当然要那么多才够,我不想靠家里,如果连买房子的能力都没有,我怎么保证能让你过好日子?静羽,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毋庸置疑的,她对丁领陆充满了感激之意。
他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帮了她这么大的忙。不识情为何物的淳静羽,第一次感受到甜蜜的滋味。
只是她并不知道感激和爱是有分别的,其实她并没有真正爱上丁领陆,顶多是感激他;不过这对现下的她来说并不重要,她喜欢丁领陆,因为他是一个好人。
对女人来说,男人对她好就是爱情的第一步,至于会不会延伸成刻骨铭心的爱,有的时候需要一点缘分和运气;至于这份好运和好缘分属不属于丁领陆,现在还没有人知道。
丁领陆陪着淳静羽到温宅还钱,帆布袋里装着一百多万的现钞,她不知道温家在台北的市区有一幢别墅。
她联络了半天才联络上温潛的秘书,秘书又联络了半天才约了温潛见面。
见面地点居然约在他家,淳静羽犹豫了半晌,她原本是希望在公开的场合,而不是他豪华的住家,这会让她透不过气来。
好在丁领陆一直陪在她身旁,给了她勇往直前的勇气,她不知道十年后和温潛再见面会是什么情景,毕竟她父亲是他的杀姊仇人,他现在一定恨不得把淳家人碎尸万断,所以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他不会摆出太好的脸色。
走进温家的华丽住宅,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优美的钢琴演奏声,原来有钱人都是过着这么风雅的生活。
“你们在这里坐一下,不要随便乱走动,我去问问温先生要在哪里接见你们,今天是秀玟小姐的生日,大家都在饭厅吃饭。”门房指了指客厅的方向,不是很友善的说。
原来她来的时间很不凑巧,某个高贵的小姐正好今天生日。
她看了看四周,气派的装潢不知道可以让多少穷人有一口饭吃。
她正感叹着,然后她看见他……朝她走过来,后面跟着一个明艳照人的女子。
她有片刻的迷眩,心不由自主的悸动了一下。
温潛颀长精壮的体魄,冷峻昂扬的气质,剪裁合身的西装衬托出他沉稳的气势,眉宇间透着怒火,刚毅的脸庞比十年前更加寒冷,像来自南极的冰原,令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
“你就是淳方元的妹妹,淳礼宽的女儿?”他毫无温度地问。
淳静羽点点头,“有件事想跟温先生商量一下。”
温潛晃了下心思,没想到淳礼宽的女儿说话的声音如此温柔,定睛一看,这女人五官细致,一张小巧的脸庞白净秀气,气质端丽,肌肤白晰,浑身散发出一股诗意,他还不曾拥有过这样的女人,闪着动人光辉的气韵。
回忆突地浮现在他脑中,这世界实在是太小了,他的心头一阵抽紧,这女人的父亲杀了他亲爱的姊姊……
案亲身为科技界的龙头老大,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自从姊姊死后,随即中风;母亲亦因为一连串的打击悲伤过度而罹患忧郁症,他顺理成章地接手父亲的事业,逼着站上第一线,他以为再也不可能有任何事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直到这个女人的出现,正确的说法是这家人的出现,先是淳方元挪用公款,然后淳礼宽的妻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替儿子求情,现在又出现仇人的女儿……淳家人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走进他的生活?他想忘记的回忆,又复活了。
只怪淳这个姓实在太少见,和人事室一调资料后马上无所遁形,愤怒的情绪在他的心头翻腾。没错,他想报复。
虽然淳礼宽已经死了十年,自古以来人们都是以一命还一命了断的,可是不够,对他来说是不够的,淳礼宽毁掉的不只是一个人,他毁掉的是整个温家,温潛想不出任何理由可以原谅他。
“商量什么?”他瞪视她。
淳静羽忙不迭地拿出帆布袋里的现金,一叠一叠的放在茶几上。
“我这里有一百二十一万,请你放了我哥哥,不要报警。”
温潛讥讽的冷哼,“这些钱不够买回你哥哥的自由。”
丁领陆急着说:“剩下的钱我们会慢慢还。”
温潛瞥了他一眼,冰冷的质问:“你是谁?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我和姓淳的这家人的恩怨你了解吗?你又了解多少?”
“我是静羽的男朋友,静羽和你们家的事我当然很清楚,不过冤有头债有主,你不应该把静羽父亲的错全怪在方元哥的头上。”
温潛一把抄起茶几上的钞票霸气地往淳静羽头上砸。
“是啊,冤有头债有主,是淳方元挪用了温氏集团的公款,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浪费我的时间。”他转身就要离去。
“温先生……请你不要这样,听我把话说完。”淳静羽站起身,抖落身上的纸钞,想追上去。
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王秀玟拉住淳静羽的手臂,看不出是敌是友的说:“潛正在气头上,我劝你不要过去,多说无益,只会火上加油。”
“可是,我哥哥……你可以帮我说些好话吗?温先生好象听不进我说的话。”
淳静羽有些急病乱投医,不管是谁,只要可能帮上忙,她都愿意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