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既困惑的看著他,然后恍然大悟的道:“是啊,我怎么会以为你离婚了呢,她连孩子都替你生下了,你是为孩子所以没离开她的,对不对?”
牟彻一阵疑惑,“什么孩子?”
“你不知道吗……我明白了,那个孩子不是你的,朗雨让你戴绿帽了。”方既喜欢看好戏,尤其是她的大情敌的好戏。
“你再说一次,什么孩子?我的孩子?”
“朗雨差不多一年前……也可能不到一年前吧,我忘了确切的日期,她曾经到我们医院看过妇产科,好像是问了一些关于拿掉孩子的相关手术问题。不过我只在医院见过她一次,之后就听说她出国了,我以为她去英国找你,难道没有?”
牟彻像是被雷给击中。她怀孕了?不是没有可能,他和她在一起的那几次,他没做任何安全措施,她会怀上他的孩子也是意料中的事。
可是……她为什么要欺瞒他?为什么一个人躲到美国?
疑问一个接著一个浮上心坎,令他气血上升,整个人好像要爆炸似的。
“你怎么了?”方既在心里偷笑。
“她来医院时怀孕几周了?”他压制住自己的脾气问道。
“我不记得了,要问妇产科,怎么,朗雨真的给你戴绿帽啦?”
牟彻转身往妇产科走去,他非弄清楚不可,不是因为他怀疑自己绿云罩顶,而是他要知道她替他生下的孩子现在多大,孩子是不是留了下来。
在妇产科里,他坐立难安的看著眼前的人。
熬产科主任蒋哲文看了看病历,客客气气的说:“朗小姐只来过我这里一次,当时她怀孕八周。我劝她不要做长途飞行,因为孩子在她月复中待得不是很安稳,她自己也说一直有少量出血,不过她来一次后就不曾再来了。”
“你说孩子不安稳是什么意思?”牟彻心跳加快。
“就是随时有流产的可能,我看她当时好像心情不是很好,似乎不是很希望那个孩子的到来,我是局外人,不方便管太多,所以没问她太多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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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彻低咒了一声,他又走错路了。今天开车反常的心不在焉,方既的话让他太震惊了,朗雨怀了他的孩子却不告诉他;如果他没回台湾、没去找方既,他要过多久才知道朗雨很可能为他生下孩子?
他原来打算从台湾回英国前先去一趟美国,一年了,一个为人丈夫者对他妻子最大的容忍是分离一年,如今三百多天过去,该是他们重聚的时候了。
他没想到她会回台湾,以为她就是为了要躲他所以离开台湾,当时他不明白她为什么非去美国不可,听了方既说的事,他完全清楚了。
他停好车,走向宠物精品店,一眼就看见她,尽避许久末见,她还是成功的触动了他的神经。
她拾眼看他的同时似乎想要逃走,他一个箭步过去抓住她的手臂。“别躲。”
一旁的何喜珊识相的说:“你们聊一聊,我出去喝杯咖啡,我需要一杯咖啡提提神,准备婚礼是一件累人的事。”说完她推门而出。
“放手。”朗雨焦虑的说。
“不放,我不会放开的,我就是太放任你了,才会让你躲我躲一年。你以为我这一年里没去找你,是因为我们没有任何干系了是吗?”
“我们已经离婚了……”
他不想跟她争执,他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弄清楚。“为什么躲著我?”
“我没有躲著你,我去美国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她低著头说道。
“我不知道,至少不是你亲口对我说的,你为什么不敢看著我?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敢让我知道?”他严肃的看著她。
她轻声说:“我会有什么事不敢让你知道?”
“例如……我已经做爸爸了。”他定定的审视她。
她一惊,抬起头张著大眼迎视他的目光,“你……”
“你很惊讶我为什么会知道对不对?”他说。
“你弄错了,哪里有什么孩子?”她深吸一口气。
他一笑,“方既全告诉我了,你瞒著我到美国生孩子,却不让我知道。”
她摇摇头,“没有孩子。”
“我不相信,我问了妇产科蒋哲文医师,你当时怀了两个月身孕,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我有权知道的。”他沉重的说。
朗雨迟疑了下说道:“既然是蒋医师告诉你的,我想你应该也听蒋医师说了,我肚里的孩子很可能会保不住。”
“你是说孩子没有保住?”他盯著她的眼光复杂难懂。
她闭上眼,“是的,孩子没有保住,他知道我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所以他决定不跟我,孩子没有保住!”说完话,她睁开眼,眼里带泪。
他见她掉泪,整颗心都融化了,直觉的将她搂进怀里。
“是我的错,孩子没有保住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么粗心的,如果我细心一点,怎么会不知道你怀了孩子?”他感伤的说。
“孩子四个月就流掉了,我很抱歉,也许是我太任性,如果我不是坚持非去美国不可,孩子可能不会走……”她伤心的哭著。
流产时她哭了半个多月,几乎每天都要大哭一场,为了她早夭的孩子。她以为她已经调适好了,今日与孩子的生父相逢,竟然又勾起了她的伤心泪;原来有些在心灵深处的伤痛看似愈合,其实还存在著。
“是我的错……”他非常自责。
“你没有错,我可以更小心的,如果……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牟彻不会安慰人,但是他的小裁缝哭成了泪人儿,他的心也跟著千转百折。“别哭了,我们还会有其他孩子的,今后我们同心协力,一定可以把孩子平平安安的呵护长大。”
她摇摇头,“我们不会有其他孩子了。”
“会有的,你想要几个孩子,我都给你。”他抚著她的及肩短发。
她不语,坐在沙发上只是一迳的哭。
直到她哭累了,他才问她:“肚子饿不饿?”
“不饿。”她哽咽的说道。
他一阵心疼,“你更瘦了。”
“我不是一个好人,我破坏了你和汪明珣。”她早想对他承认错误。
他模模她的脸颊,“没有你的出现,我和明珣一样是不可能的,只是会再拖一段时间。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有时候是很犹豫的,我一个叫宋绝的朋友曾经说过,我看起来好像是早早就会被女人拴住的人,事实上却有承诺恐惧症;如果不是老人家逼婚,日子久了,我和明珣还是会分开的。”
“你是要让我好过一点所以才这么说,我想你知道真相时一定很恨我,所以才去英国这么久……你一定很恨我。”
“小傻瓜,我不恨你,当时是因为公司出了—点问题,所以我待在英国的时间久了一些,再加上明珣病了,我不能一走了之;不是因为我对她还有余情,而是觉得朋友有难,帮帮朋友无可厚非。”
朗雨吸吸鼻子,吁了一口长气,“我好多了。”
“我们重新开始,以后心里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我们之间再也不要有误会,而且你什么时候想有孩子就什么时候有孩子。”他完全配合。
她拧了下眉心,“我想一个人过生活。”
“不许,我们谁也不许一个人过生活,从现在开始我们到哪里都要在一起;韩卓说得好,夫妻俩无论天涯海角都要在一起。”他立刻反驳。
“彻,对不起,我想一个人过生活。”她认真的说道。
一个人生活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可以交自己想交的朋友,可以不用在意丈夫晚上是不是找借口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