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是罪有应得,我还没出手已经有人替我收拾你了,你活该!”
“不是你?”他张口惊问。
“我要是知道你又在追女孩子,一定也会去告诉那个倒楣的女孩离你远一点,只可惜这回我晚了一步。”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朗月会发疯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是她太多愁善感;别人分分合合为什么都能活得好好的,偏偏朗月想不开,这要怪我吗?你会不会太苛求了?人生苦短,我为什么不能追求更适合我的女人?”
“因为你欺骗她,脚踏两条船。”
“我不过是脚踏两条船,有些男人还脚踏三条或四条船,你为什么不去整他们?”他强词夺理。
“别人没惹上我。”她轻轻的说。
“你是个可怕的女人。”说完话他愤恨的离去,朗雨正要转身回店里,却瞥见牟彻就站在她身后,两手抱胸,莫测高深的看著她。
“你怎么会来……”她没想到他会来店里。
他们虽然同住一个屋子,可常常是见不上一次面的,她到医院送东西时,他不知是不是故意躲著她,几次就是不见他的踪影;所以今时能见到他,她心里特别觉得暖烘烘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那个男人是谁?”牟彻朝王拓芜离开的方向侧了一下头。
她不痛不痒的说:“一个不熟的朋友。”
“他来找你做什么?”他接著问道。
“问一些事……”
“他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吗?”
她摇了下头。
“为什么不告诉他?”他皱皱眉,心中的不悦就写在脸上。
“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所以没说,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朋友。”她说。
显然这个答案牟彻并不满意。“你的追求者可真多,可惜没有一个衬得上你的。”
“他不是我的追求者,你误会了。”
“是不是误会我心里有数,你不告诉人家你的已婚身份就是心里有鬼,这表示你不够光明磊落。”他不客气的指控。
“我是觉得没必要跟不熟的人说这么多,反正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离婚了,一直跟人家说明这种事也很麻烦,不是吗?”她云淡风轻的说。
这是说好的啊,他为何看起来并不满意她的解释?
他看著她,“以后不用帮我准备晚餐,我已经请佣人帮我煮三餐了。”
朗雨每天做了晚餐搁在保温饭盒里送去医院,虽然她见不著他的面,但她知道他每天都会去医院看老人家,也就多备了些饭菜。
“我是顺便做的,没有别的意思……”看来他又误会了。
“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可是我不要老头子误会。”
“牟爷爷误会了吗?”她迎上他的双眸。
“他对我们之间存有幻想,今天竟然跟我提出非常无理的要求,要我们生个曾孙让他玩玩,你说是不是可笑又无理?”他说。
朗雨愣住。“怎么会……爷爷知道我们没有……感情的。”
“所以你不要再做出任何举动让他抱一丝希望了。”
她幽幽的说道:“我明白了。”
“明珣过几天会来台湾,我请佣人来家里帮忙是因为明珣对家事并不擅长,我怕她住得不习惯。”
“汪小姐既然要来,我是不是应该搬出去住,免得汪小姐误会?”
“不必,你最好不要自作主张,老头子会气炸,他这几天情况时好时坏,你要是搬出去,他一定跟我没完没了。”
“可是汪小姐……”
“她的事我会处理,今天晚上到医院别多嘴,老头子还不知道明珣要来的事,我也没打算让他知道,所以你什么都不许多说。”
他的话是命令,她无法不从。
※※※※※※※※
牟想又送加护病房了,因为牟彻不愿意让朗雨替他生孩子。
一言不合,牟想一口气几乎上不来。
“这下你高兴了吧?你可以母凭子贵对我施压了。”牟彻冷沉的看著朗雨。
朗雨目光呆滞的看著地面,有些事虽然是她的期盼,但她并不想闹出人命。
“我不会对你施压。”
“你心里盘算什么我会不知道?如果你真生下了孩子,我们的一年之约还有效吗?你我之间真的可以断得一干二净吗?”他冷冷的说。
“我不会缠著你,也不会生下你的孩子,等牟爷爷清醒之后,我会跟他说清楚。”
“然后逼死他是吗?你千方百计讨老头子欢心,如今如了愿,你说不生就能不生?你知道,其实老头子是因为讨厌明珣,所以才非要我和你生孩子不可。”
“如果是这样……你可以和汪小姐分手……”
她的目的达到,自会离开。
“你说什么?”他挑了下眉,自负的表情有一种尽可能忍耐的压抑。
“如果你和汪小姐分手……也许牟爷爷就不会逼著我们非生孩子不可。”她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汪明珣确实不是好女人,她棒打鸳鸯也是为了他。
“你要我做负心汉?”他嗤之以鼻。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替你拿个主意。”她的心有一部分已经支离破碎,不再是以前的朗雨了。
第七章
牟想的病情竟然在这次发病后更趋恶化,主治医师方既直接告诉牟彻:“牟老先生的日子不多了,你们能让他怎么开心就去做吧!”
牟彻听完方既的话完全呆住了。一向硬朗的老人家,一直看他不顺眼的老头子,就要走到人生的尽头了,他突然有一种六神无主的感觉。
“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好起来?”他恍惚的问道。
“说实在的,现今的医疗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如果要牟老先生好只有靠奇迹。我不知道奇迹会不会发生,但是你们可以抱一丝希望,做会令他快乐的事,说会让他开心的话,就算老先生要走,也让他安心的走,不要有牵挂。”
医生现在成了宗教家,方既行医十年,这样的场面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经历一次,她已经习惯了,可以客观的给家属一些意见,却又能不流于形式。
“牵挂……”牟彻喃喃地道。
“几次和牟老先生谈话,他似乎对你的婚姻生活很不放心,如果可以,不妨在这方面多下一点功夫。”方既一笑。
“这种事……勉强不来。”牟彻懊恼的说。
“为什么?我看朗小姐……不,我现在应该称她为牟太太,她会是一个贤妻良母,人长得漂亮不说还善解人意,你们怎会处不来?”
“问题在于我不需要一个贤妻良母做妻子。”他苦笑。
“你好奇怪,男人很少不希望他的妻子能把家照顾好,让他无后顾之忧的,为什么你不一样?”
方既对这个男人的注意几乎是从他一定进这家医院便开始。说真的,像她这种条件的女人多半眼光很高,要找对象已经不容易,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居然已是死会,所以她连带的也注意起这个男人的妻子。听护士小姐说这男人和他的妻子是新婚,可在她看来,两人一点也无新婚的愉悦。
今日,她终于知道问题的症结了,原来他不喜欢女人太传统。
“我很奇怪吗?”牟彻涩涩一笑。“也许吧!我想我可能也没办法说服你,我为什么不喜欢贤慧的女人,因为连我自己也没有具体的答案。”
“我可以跟你交个朋友吗?”方既把握机会问道。
牟彻看她一眼,“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啊!”
“你知道吗……我对你有不良企图。”她半认真、半玩笑的说。
“赶快把你的不良企图收回吧,正宫娘娘听了会不舒服。”
打抱不平的是何喜珊,她和朗雨一起走来。
牟彻看向朗雨,看不出她的表情,不管她怎么想,他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