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终笑着,就是不给他明确的答案。
“如何?”
“呃……”她装胡涂。
“野丫头就嫁给野樵子如何?”他追问。
她顾左右而言它。“暖儿现下的情况,实在不便考虑这些遥远的事。”
“怎会遥远?”他不想听到的就是这样的答案,弄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竞城哥,让我把这件事做完好不好?我不能半途而废的,皇后娘娘真的很可怜,她住在这里,一个人很孤单。”
“宫里这么多人怎会孤单?”暖儿一向心软。
“有人要害皇后娘娘,我不能说走就走。”
“国舅爷会找其他人接替你,他不是很有办法吗?要找几个死士为皇后挡箭并不是难事,不是非你不可;暖儿,不要太死心眼。”
“那不一样,我拿了国舅爷的一百两黄金。既然许了诺,我就要做到。”
“暖儿,国舅爷分明没安什么好心眼,我怎么能让你身陷险境?”
“竞城哥,你就让我做完这件事嘛!”她放软音调地请求。
“没好处的事为什么非做不可?”他不能理解。
她不想害他,竞城哥哪是严选的对手,严选已经撂下狠话了,她不能看他为了她受到伤害。
“我是心甘情愿的。”她淡淡一笑。
第四章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宋叶绍翁游园不值
严选对郑暖儿本米没什么想法的,只觉得她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孩,一张脸精致消鸯,看起来既苍白又脆弱;娇小的她只及他的胸膛。这样的女子一向不入他的眼。
可徐竞城介入后情况就不同了,他不能允许他的所有物让人夺走,他付出了酬劳,她就必须履行承诺,这是他的坚持。
“爷.您是说徐大人的来历啊?”马戒倒是没想到主子会这么在意郑暖儿和徐竞城的关系。
他阴鸷的脸色,令人看不出真正的情绪。“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
“暖儿和徐大人都待过育儿堂,两人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这叫个字刺了他的心一下。
“育儿堂是什么样的地方?”
“育儿堂专门收留无家可归的孩子,由一名毛姓妇人负责。”
马戏是地方人士.对市井小民的过往略有耳闻。再加上郑暖儿和他的侄女马倩然是好友,对她的事自然知之甚详。
“徐竞城是状元还是榜眼?”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是状元,为了想出人头地,十年寒窗苦读,三年前高中状元后到江南扬州任府尹。”
“和郑姑娘有婚约吗?”对这件事他有说不得出的在意。
“有没有婚约呀……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不过小的曾听侄女说过徐大人对暖儿一往情深。”
严选冷哼了声,“郑姑娘怎么看待这事?”
“暖儿当时年纪小,对徐大人如何小的就不了解了,这些事恐怕得问问小的的侄女。”
“到你侄女那里替我打听打听,另外找人去查查徐竞城在扬州时可有留下什么风流债。”他就不信找不着徐竞城的罩门。
“小的这就去办。”
马戒退下后,白乐雅不请自来。
“你在外头偷听我和马总管说话是吗?”严选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地道。
“国舅爷需要我帮忙吗?”她一向喜欢体面的人,尤其是位高权重的出色男子。
“你能帮我什么?”他翻着手上的兵器书。
“能替国舅爷效劳,什么忙都愿意帮。”她讨好地道。
他嗤笑了声,“你以为你是谁?”
“国舅爷,请您抬头看我一眼嘛!”她娇滴滴地道。
“走开!”他斥喝了声。
“国舅爷,别这么绝情嘛,我有件事想告诉您。”
她妩媚一笑,可惜严选连看都不肯看她一眼。
“走开!”他厉声重复。
“是关于皇后娘娘的事,国舅爷也不想听吗?”她故意压低嗓音。
“白乐雅,我叫你快滚你听不懂吗?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不想一大早就发脾气,可这个女人偏要惹他。
“国舅爷,我是一番好意,爷真的不想听?”
“一个字都不想听!”女人罗唆起来比绕在耳边嗡嗡叫的蚊子还惹人嫌。
“好吧,算我自讨没趣。”说完,她便悻悻然地离去。
本想出卖皇后和师兄来讨好国舅爷,哪里知道这男人阴晴不定、不容易讨好,差一点赔了夫人又折兵。
jjwxcjjwxcjjwxc
花样年华的女孩谁不想天天有漂亮衣裳可穿、日日有胭脂水粉好抹,哪怕这女孩已是天生丽质。
郑暖儿自进宫后,除了吃好、喝好之外,不知多久没穿件新衣衫、抹上水粉胭脂,好好瞧瞧镜中的自己。
“暖儿姐姐,御膳房人手不足,刘嫂要你过去帮忙。”
“哦,我这就来。”
苞着小仙,郑暖儿头一回踏进御膳房,心里觉得十分新鲜。
“暖儿,会不会洗米煮饭?”刘嫂满头大汗的问。郑暖儿点点头。
御膳房果然名不虚传,不说占地多大了,光是里头的人手差不多就有百人,大伙儿忙着不同的事,没有一个手里闲着。
“早上煮的一锅好饭,被一粒老鼠屎给坏了,必须重煮一锅。”刘嫂抹了抹额上的细汗。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怎么御膳房里这么多人?”她指了指四周。
“今天是毓贵妃的生辰,皇上心疼她年幼时因家里穷,从未好好地替她办过寿筵,今日在宫里席开百桌,弥补弥补。”
“什么!百桌?”郑暖儿瞪大了眼,会不会太浪费了?
“是啊!宴请文武百官。”
“毓贵妃家里到底有多穷啊?”郑暖儿一边淘着米一边同刘嫂闲聊着;能在御膳房帮忙也是一种幸福,人多嘴杂,听大伙儿热闹的谈话,时间反而过得快。
“毓贵妃的父亲官拜吏部侍郎,她唯一的兄长是个秀才,不太长进。”
刘嫂和毓贵妃有同乡之谊,所以对毓贵妃家中之事多少有些了解。
“侍郎也是个不小的官了,怎算家贫?”这标准是怎么订的?她怎么想都想不通。
“在皇上眼里,侍郎不过是个芝麻官。”刘嫂一笑。
手脚俐落的郑暖儿往灶里添了新柴,锅里不一会儿便飘出阵阵米香。
膳房之事难不倒她,在育儿堂时,她的工作就是负责打理孩子们的三餐。
“你的手真巧。”
“没什么,一回生、二回熟嘛!”她谦虚地道。
郑暖儿接过刘嫂手上的青菜,搬到灶旁,倒人大锅里,拿着铁铲俐落的翻了几下,苦菜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有人帮着做事,刘嫂顿时觉得轻松不少,话开始多了起来,话匣子一打开,可就百无禁忌了。
“毓贵妃自从小皇子夭折后,大概没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毓贵妃所生的小皇子夭折了?”郑暖儿倒是头一回听到这件事。
“是啊!去年好不容易才怀上龙种,出生不到三天就夭折了。”
“怎么会这样?小皇子的身子骨不好吗?”
刘嫂迟疑了下,附在她的耳畔道:“毓贵妃怀疑是国舅爷动的手脚。”
郑暖儿一惊。“怎么会?”
“怎么不会?国舅爷很可能是为了皇后娘娘才动手伤害毓贵妃的孩子。”
“这太残忍了。”她无法接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国舅爷也有私心啊,皇后娘娘那时尚未有孕,毓贵妃先产下龙子,很可能就是将来的太子,国舅爷会这么做也很正常。”刘嫂分析得头头是道。
“皇上怎么看待这件事?”
“皇上的反应我就不清楚了,毓贵妃这几年一直闷闷不乐。当年她和皇后一前一后进宫都很受宠,在咱们下人眼里,皇上应该是喜欢毓贵妃多一些,可皇上却立当年的严贵妃为后,这换成了任何人恐怕都会难过的。”